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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 交待身后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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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多林却也不待贺兰巴图回他的话,自个儿便痴痴的笑了起来,“若是打开了这竹筒,想来我应是该后悔了,不开也罢,不开也罢。”。

贺兰多林这般的模样,却是叫贺兰巴图忍不住眉头皱了又皱,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的事儿,男子汉大丈夫生来便该顶天立地,何至于婆婆妈妈,平白叫人瞧不起了去。

只他素来便不是个性子外显之人,故而除去皱了皱眉头,旁的在无其他。

“五弟,宜早不宜晚,不论是萧氏慕容氏还是二哥,我都挡不住,人已经死了,你却也不必将自个儿耗在这鎏金城。”。活人有时候却是比死人更有用,且也当他当真儿与他尚且有些许情谊吧,贺兰巴图眼中不悲不喜。

贺兰多林扶着阿朴的手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那个王座前,默了一会儿方才坐下。

“四哥,你走吧,且也只有你待我这个五弟有些许的情谊。

你既还当我这个五弟还是你兄弟,便替我好好儿照顾阿朴以及外祖家的那对小儿女。他们尚且是不知事的年纪,什么恩怨情仇,而今却也是尘归尘土归土,便就此罢了。

改名换姓也好,远走他乡也罢,我皆不在意,只活着便好。”。

贺兰巴图瞧了瞧天色,只觉着头痛的紧,这般儿固执的人当真最是难折腾。

“乱世里,谁又能道万一?我自己尚且自身难保,你将他们托付与我且又有何区别?恕四哥无能为力?”。

贺兰多林却是不怎么在意,“四哥,你与二嫂且也有些情谊,完颜氏而今已是降了周人,二嫂的女儿在大金莫说什么爵位之流,便是一句贵女且也轮不上。

而今在大周却是封了县主,封号合浦,合浦还珠,大金视若草芥的小姑娘,人家却是奉为掌上明珠。

我若是二嫂,且也反了去。四哥求二嫂帮着安置三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想来二嫂应是不会拒绝的。

完颜氏一族虽不如何,然二嫂这人却是不错,四哥曾经的恩情,二嫂不论如何却也不会忘记的,咳咳咳咳。”,

说罢贺兰多林便捂着自个儿的胸膛自顾自的咳嗽了起来,咳得天翻地覆,面上不正常的潮红,一个贺兰巴图眼中却是极其的冷淡,所剩不多的情谊却也在不剩下了多少。

贺兰多林似是未曾察觉到似的,待缓过神来方才,倚着扶栏继续儿道,

“四哥,想来却也没甚称王称霸的心思,所求不过自保罢了。便是有,而今大金却也是一滩烂摊子罢了,便是拿在手中且也没什么用处,不过是将自个儿赔进去罢了。

想来四哥且也不会觉着身上贺兰氏的这半儿血脉如何,只怕是恨不得半点儿干系不沾才是。故而我却是不信,四哥能为着贺兰氏的江山如何?

萧氏,慕容氏,二哥,北海,大周,不论是谁且也不是四哥能对付得了,其中二哥想来应尤为势大,不管二哥与完颜氏如何,完颜氏终究是二哥的妻族。

完颜氏降于大周的事儿,当中若无二哥的手笔,我却是半点儿不信。

四哥许是不知,完颜氏的嫡长子许了大周的无忧郡主,那郡主且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女子册封的,而是大周的长公主的嫡女。

自然,我道这些且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想请四哥庇护阿朴与那双小女儿罢了。”。

贺兰多林定定的瞧了会儿贺兰巴图,方才神色莫测的接着道,

“天下没有白吃的吃食儿的道理,故而我与四哥虽有情谊,却也不会叫四哥白白儿的浪费了精力。

四哥与安顿好他们三人,我便心甘情愿的将我手中的势力全部交与四哥如何?”。

贺兰多林似乎儿有些天真,且有些笃定,贺兰巴图面上的神色却是半点儿未变,他这个弟弟是多么的恶劣他比谁都清楚。

“我且如何信你?你我兄弟知根知底,你且又如何信我?鎏金城的血债且得有人来背负,仅仅五弟你的一颗头颅,只怕却是不够。

毕竟这草原上的饿狼,那里又会轻易儿的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贺兰多林却是不怎么在意,只笑着与贺兰巴图道,“四哥,我在与你说个故事,且如何?”。

贺兰多林手中的势力,贺兰巴图怎又可能不心动,若不然他且又会冒着性命之忧来见他?百般儿的功夫且也费了,何曾在意这一步?故而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贺兰多林眼中的欣赏之色当真儿是毫不掩饰,“四哥,大金这块儿地,你便弃了且又如何?波斯之地,且也不错,

四哥的能耐,加上我残存的兵力想来夺下一个波斯王位想来应是不难。

自然,最要紧儿的是波斯的王储苏拉尔而今不在波斯,而是在大周,四哥若是不愿,我随时儿且也能叫那小家伙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哥,我们皆是父不疼母不爱的孩子,既是天不予,便自取且又如何?”。

事到如今,贺兰巴图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原以为他这个弟弟应是个冲动鲁莽的性子,原是他瞧存了,分明儿就是个猛禽才是。

“苏拉尔这般儿不知事的性子,缘何为波斯王储自不是因着波斯女王的宠爱,不过是他父族势大罢了,然而若是失了这王储的位子,

波斯的那些个贵族且又是好相与的?龙争虎斗不过是常理之中的事儿罢了,四哥莫要忧心,只要四哥愿意,波斯的事儿,我虽是命不久矣,却也能与四哥铲平前途。

四哥且觉着如何?这般儿而来,四哥可能信我否,我是否儿能信四哥?”。

贺兰巴图虽诧异于贺兰多林这种种的手段,然却是未曾觉着有丁点儿的害怕,不过这般儿却也叫他心下安稳了许多。

他贺兰巴图虽想要这白得的东西,却是没性子去收拾那些个破烂事儿,废物便是在多且也是废物。

波斯的事儿贺兰多林知晓,且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却也不意外,毕竟他那位母亲不过个懦弱女子贪图享乐罢了。

波斯未曾动荡且也不过是因着众望所归罢了。

然大周的事儿,便是他费劲了心思,因着大金时局动荡的缘故,他的那些个棋子却是早没了多少用,故而道一句知之甚少且也不为过。

贺兰多林道的却也不多,然贺兰巴图却是明白,只怕贺兰多林拥比他看到的远远多得多。

贺兰巴图垂了垂眼眸,“五弟这般儿情真意切,我这做四哥的且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故而便这般儿吧。”。

贺兰多林心下松了口气,“四哥是个一诺千金的男子汉,五弟信四哥。

四哥带着他们走吧,待四哥离了这王宫自是有人会与四哥送来,四哥该得的东西。

我自个儿打造的孤坟,且又能白白便宜了旁人,四哥走吧,莫要叫弟弟失望。

阿朴随四哥带着你的小小姐和小少爷离开吧,行李我且与与你们备下,不多,却是足够你们富裕一生,全当我全了我们的主仆情谊。”。

贺兰多林趴在王座之上,谁也不看,只垂眸养神儿。

贺兰巴图心下且也不舒服得紧,然却也知晓他无能为力,他心虽冷,却也是重诺之人,只这般儿便宜自个儿这个百般算计他的弟弟,他心下却也不干,

“我虽是应了护他们平安,却是未曾道这富贵一道儿且也保下了,五弟这筹码且也少了些,我虽眼馋五弟手中的势力,然却也不喜被人算计,五弟该明白的。”。

贺兰多林痴痴儿的笑了起来,“四哥言之有理,我一个四人且也带不走什么,四哥有甚想知晓的直言便是,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贺兰巴图心下松了口气,“五弟缘何得知的大周的这些个事儿的?温多娜被封县主这事儿,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儿,这般儿长的时日过去了,知晓的人却也不少。

然这无忧郡主下嫁完颜氏的事儿,想来莫说是我,便是大金不知晓这事儿的且也不少,而今便是商队,往来的且也不少。

大金这乱像,五弟且仍旧能与大周的消息互通有无,五弟若是不能与我道个明白,我这心下且也是有疙瘩,自是不可能当真儿问心无愧。”。

贺兰多林且又如何听不懂贺兰巴图这话里的意思,不知事儿的小孩儿他自是不会如何,然他临终之时仍旧是心心念念的老仆,怎又可能什么事儿皆不知?

虽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去,然这皮肉之苦,只怕却也少不了才是。

贺兰多林叹了口气,他这般儿的人难得的心软一次,竟是这般儿的艰难,活着的人且也不多了,何苦好人不做到底?

贺兰多林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阿求儿,“我一般儿的人,自是万事不上心,那里有这些个功夫去布置这些个琐事儿。

不过是阿求儿心有不甘罢了,总觉着自个儿应得是人上人,故而与虎为谋罢了。

我们兄弟为着权势可以大打出手,厮杀不停,大周何尝又不是,不过是有人想登上那高高的位子,皆阿求儿之人铲除异己罢了。

至于这人是谁,便不与四哥道了,阿求儿且也太蠢了些,被人出出儿牵着鼻子走,除去两次儿失手的刺杀,半点儿用处且也没有。

听闻云中那位的男人中了毒,且那些个大夫且也没什么法子,恰巧我便知晓那药。

药与那双不知事的孩儿在一放一起,四哥去取便是,想来不论是送于二嫂也罢,还是径直与云中那一位儿且也好,应也不错。”。

贺兰多林眼中且也有些许的阴郁,若非阿求儿太过愚蠢了些,他且也何至于一般儿百般折腾,方才能与三个无足轻重的人谋划个平安?

这般儿的脑子,留在这世上且也是被人算计,莫不如径直与他一道儿离去,便是死了,他且仍旧能护着这人。

贺兰巴图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这般儿似是而非的话,他却是半点儿不想听,“五弟何至于这般儿的恶趣味?你我的兄弟情谊便这般儿的不值当,且与我说道说道且又如何?

前些日子,四哥碰巧遇见了一对儿母子,那女子瞧着甚是面熟,那小孩儿与五弟生的极相似。

便是五弟不在乎,想来阿朴且也不愿意瞧着自个儿的主子香火断绝,不过是早晚的事儿罢了。”。

似乎贺兰巴图说的这些个事儿与他半点儿关系且也没有似的,自他逼死自个儿的外祖父之时起,什么人伦于他而言在没甚意思,故而生的似与不似且又如何?

只待贺兰巴图提及阿朴之时,贺兰多林眼中方才有了些许的神色,他当真儿的有些儿在意这老仆人。

“咳咳咳咳,四哥天色不早了,你既是这般儿想知晓,将死之人,我却也不必瞒你,况且本就是旁人的事,阿求儿的野心罢了,我何至于与一个不想干人道些什么,

离了鎏金城之后,阿朴会与你道的,不多不少,恰巧便是四哥想知晓的。”。

阿朴却是早已经泣不成声,只他却也明白自个儿主子的性子,他不乐意的事儿,自是半点儿也不能见人置疑了去,一个一个劲儿的摇头,不赞同。

贺兰多林垂着眸子趴在王座上喘息儿,“阿朴,你我主仆一场,我亲手送走了太多的人,本也应该将你也一道儿带走的,

然你这一生着实太过坎坷了些,竟是叫我心生不忍。

死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活着才是更难的事儿,你且还是在这人世间遭罪罢。

你若是还当我是你主子,便在听我最后一个命令,好好儿帮我养大那一双儿不知事儿的小孩儿,与外祖家延续血脉。

你若是不认,大可以死在这里,然若是这般儿,你我便是在没有半点儿的干系。”。

“主子……,”,白发苍苍的阿朴佝偻着身子骨却是半句儿话且也说不出来,他而今却也是六十之人,那里又有几个年头可以活,然他却是不能违了他主子的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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