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军士的大声斥责声,将众人吓得一跳,君孟立时将周灵素母子护在身后,径直将藏在腰间的软剑拔将了出来,
不论是君孟还是周灵素眼中皆闪过沉重,便是知这一路困难重重,只她们虽不至于避着所有人回京,到底却也低调行事,
故而方才趁着天方放明时出城,这方才走了半日,却已然如此,故而心下却是有了些许的猜疑。
不过眼下,却不是说话的时机,故而两人只仍旧默默的警惕着四周,
直至军士用刀架着一个战战兢兢,似乎还有点痴呆的汉子从草丛里出来,另又有几个军士小心的收查了那汉子方才藏身的地儿,许久未曾有甚不妥之处,
众人绷得紧紧的心弦,方才送了些许,只是,君孟眼眸幽深,瞧着那被扣住的汉子,略有些冷意,
若是平日里,周灵素却也不当回事,这道路却也不是你家修的,岂有不让人走的道理,
只如今她是那惊弓之鸟却也差不离,便不是敌国的掌权者欲要她们娘儿两的性命,
谁又晓得躲在暗处的政敌却也舍得这难得的好机会,而不会混水摸鱼?
毕竟,机会难得,况如今这关口,便是明了是谁人所为,却也能为之奈何乎?
故而周灵素心下却是跟明镜儿似的,眼下要她们娘儿两性命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周灵素面上却是不显,只招了招手,将碧梨唤了过来,附在碧梨耳边耳语一二,眼神温和的哄着怀中不知何时醒来的娇儿,
似是,却也无甚事儿一样,诚然,便是周灵素有心一二,眼下却也用不上,
她自是照顾好怀中娇儿,便是给众人省了许多的事儿,这护卫的军士那一个不是君言的心腹亲卫?
莫说旁的,便只一点,如今这许多年,他们将军只得了这么一个小公子,便是他们将军不上心,他们却也上心得不得了,
这漠北的黄沙,枯燥得乏味,叫人心生绝望,能得一新生的娇儿,却是叫人从心里便多了几分的愉悦。
况,他们这样的人,有家室的却也尚好,便是不幸埋骨黄沙,好歹却有个传承香火的后人,清明十五好歹有人祭拜,
让像他们这样生来便是孤苦的苦命人,便是这天下承平,除去军中袍泽,竟是无家可归。
边城不是没有好女儿,只这战火纷飞,既也苦了自己,又何必去祸害人家姑娘,故而君言身边的亲卫大多豪放,然却也大多孤身一人浪荡不羁。
原以为,他们将军与他们却也一样,哪里知,在相见却也是物是人非,只他们这些亲卫却是打心眼里的高兴,
故而宁宁的出生,他们这些亲卫却是不比君言少上多少的喜悦,除却爱屋及乌,却也明白,他们这些孤单一人的陪着他们将军同生共死的袍泽,
百年之后,虽仍旧是断了香火,只却也有了人清明十五会与他们烧些纸钱,
便是多有私心,只,这是他们打心底尊崇的将军,却也是厚了脸皮,况,便是他们不曾如此,这般想,君言却也不会叫他们这帮出生入死的兄弟,死后无人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