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沐沐心中的猜疑也有几分动摇,毕竟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当初陆衍也骗她,说慕少野借高利贷欠一屁股债来着。
“真的?”阮沐沐再次确认道。
“当然是真的,我对天发誓,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了。”两步无奈地摊手。
阮沐沐忽然对刚才的话,有几分尴尬,原来还真是她自恋过头了。
她抿了抿唇,僵硬地说:“那我们先办正事吧,梁先生你是想了解哪一方面?”
“我不是说了吗?就讲讲你专业的,不专业的你就不要讲了。”梁斌看起来依旧兴趣缺缺,阮沐沐没办法,只能拿出她的打印书出来。
虽然说都是书上的内容,阮沐沐来之前也有充足的信心,但是现在慕少野在那边坐着,她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房间里一度只剩下她的声音,阮沐沐听着自己读课文一样的声音,有些说不下去了,她瞄了眼梁斌,他看起来听得专心,偶尔还点点头,但仔细观察,他其实是在神游。
慕少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一个小时后,梁斌打了个哈欠,他突然开口说:“美女,咱们休息一下,我出去买包烟!”
“啊?”
他没给阮沐沐反应的机会,站起来就跑了,阮沐沐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坐在那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这时,她手里的打印资料被一只手拿走,她蓦地抬起头。
慕少野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轻轻地笑了一声,阮沐沐顿时脸上火辣辣的,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她一把抢回资料,扭过头,没有说话。
慕少野倒是开口了,他说:“你打印的时候好歹上点心,至少把售价P了,你就是这么忽悠我表弟的?”
阮沐沐一怔,急忙拿起来一看,果然第一页说明最下面有个醒目的‘建议售价’的字眼,她瞬间想找个洞钻进去。
这件事的确是她理亏,没得说,她只能选择装死。
慕少野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嘴角笑意更深,颇有种久违的感觉。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和客户签约都是靠忽悠吗?实习这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
“关你什么事?”阮沐沐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瞪着他道:“你管的也太宽了!”
“哎。”慕少野叹了口气,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笑意不明地看着她。
阮沐沐别开视线,看向了别处。
“你吃早餐了吗?”慕少野忽然转头话题。
阮沐沐紧抿着唇,不想说话。
慕少野觉得无趣,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面,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阮沐沐如坐针毡,时不时地看着门口,也不知道这个梁斌还回不回来。
过了会儿,阮沐沐站起来,“我先走了。”
手腕却被慕少野抓住,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她脚下不稳,踉跄地摔在了慕少野身上,准确的说,坐在了他腿上。
“你这业务态度不行啊,招呼都不和别人打一声就要走?”
阮沐沐心底升起一股怒意,她推了慕少野一把,却没推动,到了现在,她没办法再相信慕少野是来做客的。
“你不是一分钟几千万上下,没工夫陪我玩?那慕总现在又是在干什么?”阮沐沐怒目瞪着她。
“是这样没错,但我认为,你比几千万重要,况且我也没不觉得的这是在玩。”慕少野搂着她的腰,两人姿势极其的暧昧。
“那你是在干什么?”阮沐沐说完,又去掰他的手,“你放开我!”
慕少野凑近她,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不明的光芒,他注视着她,轻声说:“我的猫走丢了,你说,我要怎么才能把她找回来?”
阮沐沐僵硬地看着他,那句‘你去死’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他眼底的失落和难过不似作假,竟是让她深出一抹不忍的情绪来。
不忍心?她意识到自己居然会对他心软,这怎么可以,原谅了他,她就无法原谅自己。
他们之间,隔着的,是一条无辜性命。
阮沐沐狠心将他的手指掰开,幕少野死死的盯着她,骨节泛白,看着她拼命想要推开他的样子,他的心里一阵钝痛。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幕少野眸光一沉,猛地起身。
阮沐沐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两人已经调换了位置,她坐在椅子上,幕少野俯身,双手撑在她耳侧耳侧,抓着椅子,俯视着她。
“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幕少野带着怒意笑了一声,他随手从桌上拿来一把水果刀,在手里转了一圈,将刀柄递给阮沐沐。
“好啊,不是想报仇吗?我给你亲自动手的机会。”
阮沐沐脸色苍白,看了看男人愤怒的脸,又低头看了眼面前的刀,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愣着干什么?拿着啊!”慕少野突然暴喝,吓得阮沐沐一个哆嗦,“用它杀了我,替你死去的孩子报仇。”
阮沐沐被他震得一哆嗦,她呆若木鸡地望着他,眼泪在眼睛里不停地打转。
“那是你孩子,就不是我的孩子?你以为我好受?我每天都背负着罪恶感,还要花尽心思来受你的冷眼,阮沐沐,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慕少野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千方百计的去讨好过一个人,可偏偏,她还不领情。
阮沐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咙涩得厉害,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男人的那张脸也越来越模糊。
慕少野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稍微平静了些,“别折磨我了,阮沐沐。”
阮沐沐恍惚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哀求的意味。
不等她细想,冰凉的刀柄塞进了她的手里,她握着刀,他握着她的手,将刀尖对准了他的胸口。
阮沐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慕少野粗暴的扯开自己衬衣领子,扣子崩得到处都是,有一颗扣子弹到了她的额头,疼痛感让阮沐沐清醒了过来。
她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不由惊恐起来,她拼命地退缩,想把刀丢掉,但她的手却被男人死死抓住,刀子就像是长在她手里一样。
“阮沐沐,拿出你叫我去死的气势来,往这里捅,用力一点,捅进去我就死了,你就可以替你的孩子报仇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