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到。
沈老夫人,沈县令和沈正从正堂走出来。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大驾光临我们沈府,今日大摆筵席,有两件事。”沈老夫人笑意盎然的说道,“第一件事大家都知道,就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孙子,得祖上庇佑考上了秀才,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功名,但也值得高兴,请大家来热闹热闹。第二件事呢,是我这个孙子不知走了什么运道,竟然入了穗孺人的眼,这次打算办个认亲宴,认穗孺人当干娘。”
这话一出,现场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这些人,都还没和穗孺人说上几句话,沈家竟然就已经上了穗孺人这条船。
虽说沈县令是七品官,但穗孺人也是七品,而且所有人都能猜到,穗孺人这个官位,估计还能再往上升一升,最关键的是,穗孺人还有个侄子成了院试案首,以后,程家一门两位显贵,在平安县可谓是独一份。
“弯弯,来,上来。”沈老夫人招了招手,“大山,你们几个也都过来。”
程弯弯带着孩子们走过去,她是长辈,直接坐下,孩子们则分两列而站。
沈老夫人开口大声道:“点香!”
小厮上前,立即将案桌上的香烛点燃,香烛烧起来后,仪式正式开始了。
“拜!”
沈老夫人高喝。
沈正掀起衣袍,在蒲团上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阿福将茶水递过来,他恭敬的端着茶水递到程弯弯面前:“干娘,请喝茶。”
程弯弯接过茶水,微微抿了一口,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大的封红,以及一个金色的长命锁,这是她昨天晚上找赵老太太打听过,特意准备的认亲礼。
长命锁这玩意是给小婴儿戴的,沈正虽然大了,但也能象征性戴一下。
干娘送礼结束后,干儿子也得送礼,按照风俗,沈正准备的是一顶帽子加一双鞋子,以及一匹绸缎布料。
送礼完毕,礼成。
接下来,是程弯弯的四个儿子给沈老夫人和沈县令敬茶,接着程弯弯给沈县令这个干兄长和沈老夫人敬茶,这不算正式认干亲,这一步表示两家合为一家,意味着以后常走动。
沈老夫人给四个儿子还有儿媳,以及小孙女都准备了丰厚的见面礼。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认亲仪式总算是结束了。
观礼的人满眼羡慕。
“沈县令不动声色就和穗孺人成了一条船上的人,来年必定高升。”
“沈县令去年多次立功,就是因为穗孺人,以后可不得了了。”
“穗孺人村户人家出生,和沈县令成为干亲之后,日后也会平步青云吧。”
“这两家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令人艳羡。”
“……”
赵老太太和赵老头子站在人群中,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他们就知道大儿媳要和沈家认干亲了,当时只觉得激动,但是这会儿亲眼看到这一幕,又亲耳听到围观人的言论之后,不由有些惆怅。
老大媳妇越走越高了,好像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了,他们老赵家需要高高仰着头,才能看到大儿媳的背影。
这种感觉,让两位老人心中生出失落。
“赵阿爷,走,那边去坐。”沈正笑着走过去,十分熟稔的搭在赵老头子的肩膀上,“二狗说您老人家能喝酒,今儿我陪您多喝几杯。”
这边沈老夫人则拉着赵老太太的手,笑着道:“一直听小正提起赵家阿爷阿奶,今日一见,格外亲切,以后咱们沈家和赵家就是一家人了,来,赵阿奶,主桌上坐着吧。”
宴席开场,男女分席,赵家阿爷阿奶都坐在了主桌上,不少人都过来敬酒,将两位老人心目中那股失落给驱散了。
男人这一主桌上,沈县令主位,然后是各县的县令,还有赵老头子、虞夫子和沈正,县令们也没高谈政事,而是聊一些农事,毕竟这会儿是春耕时节,一说农村的事,赵老头子可就有许多话要讲了。
他老人家喝了一口酒,慢悠悠的道:“现在三月底,村里正在耕田整田,这一步就是要耐着性子,那牛啊慢吞吞耕田,你还不能催,一催它还跟你急……牛拉着木镪在田里来回走几遍,田慢慢就平整了……咱村里牛也不多,每家每户都在排队,所以大晚上的也得忙,牛要休息,咱人不能歇,继续在田里忙着……”
几位县令都没听说过这些,听的津津有味。
沈正坐在边上,觉得很是枯燥,他悄悄地站起身,去了隔壁那一桌,那桌都是他的同窗,程昭钱晖都在这里,文人们聚在一起,那就是诗词歌赋,诗经赋文,一个个引经据典,都是文人才子。
“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吧。”沈正笑眯眯道,“我家后院子里的海棠花开了,诸位要不要换个地方赏花喝酒?”
郑望峰站起来道:“那就赏花作诗,然后诸位县令评判谁是今日头筹者。”
他说着,看了程昭一眼。
院试他被程昭压了一头,这次赏花,说什么也要把程昭压下去。
程昭也未拒绝:“三月底正是海棠花盛放之时,去看看吧。”
沈正在前面带路,十几个文人学子一起朝后院走去,众人都在前厅吃酒,后院没什么人。
几株垂丝海棠开的正好,花满枝丫,缤纷婉垂,微风一吹,有花瓣飘落下来,一地绯红,霎是美丽。
这些文人的灵感顿时来了,一个个开始吟诗作对,小厮早就备好了笔墨纸砚,文人们将自己的得意之作写下来。
沈正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脑子里是一团浆糊,他只是提议来赏花而已,怎么突然就要作诗了呢?
他往程昭那边凑了凑,再往郑望峰那边看了一眼,这两人的诗都太妙了,他要是作一首出来,怕是会被人取笑。
毕竟,他们这么多人,只有他们三个人考上了秀才,他一个堂堂秀才,做出来的诗要是还不如这些童生,一张脸往哪里放。
沈正咕噜咕噜喝了一大杯酒,打着酒嗝道:“我去方便一下。”
钱晖嗤笑:“沈兄,你这是想尿遁了吧,别以为跑了就没事儿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作诗。”
沈正翻了个白眼,提着酒壶往后院子里走。
县衙后院到处都是海棠花,他走着走着,开始脚步虚浮,看到前面一块大石头,直接躺在了石头上,举起酒壶往嘴里灌酒,嘴里含含糊糊道:“今儿个真高兴,我是大秀才了哈哈,我有干娘了哈哈哈……喝酒,喝酒……”
他喝着喝着,就不省人事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靓丽的身影从海棠花丛里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打扮华贵的闺阁小姐,一身淡青色的裙衫,鹅蛋脸,杏眼,红唇,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她身边跟着一个丫环,丫环左看右看:“付小姐不是说来此处赏花么,她们人呢?”
因着文人们在那头赏花,所以闺阁小姐们另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来赏海棠,但这主仆二人走了一圈,也没看到其他小姐,正寻找着,看到不远处的大石头上,躺了一个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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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认亲仪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