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样？男人没说，跟过来的姜绵绵却是接了一句。
“不然就会烂在地里是吗？大伯放心，只要滋味好，我保证这满树的果子都有去处。”
中年男人突然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小姑娘说话。
猛地把低下的头抬了起来，朝姜绵绵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俏着一张小脸站在自己面前。
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的坚定和诚恳，让男人不由得便信了她的话。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果子能卖出去，这园子就包得过，如果真像这位小姑娘说的，果子不愁卖，那你就别犹豫了。”
男人说完就背手朝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再停顿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
眼里的恋恋不舍实在是太明显了，让人想忽略也不成。
姜绵绵蓦然就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了，如果到这个时候还猜不到他是谁，那脑子真得回炉回造了。
“大伯慢走，您是不是姓杨？能留步跟我说几句话吗？”
姜绵绵扬声叫着人，自己更是快走了几步，站到了那个中年男人的面前。
钱德凤也有点反应过来了，只是还没等他跟过去，就听到李叔叫了那人一声。
“杨茂鑫，你又来看园子了？”
原本不想再多说什么的中年男人，看到李叔出声把自己叫住，倒是不好再走了，只好带着点儿无奈地等在原地。
看他的架势，就是没有想跟姜绵绵谈话的意思，知道他这是觉得小姑娘年纪太小，所以并没把小姑娘当成能做主的人。
大概在他的认知里，应该是把她刚刚说的话，当成是家里大人说的，被她听了去，然后说给了自己听。
姜绵绵却是没管他想什么，而是急急地开口道，“大伯，您真姓杨啊？”
“既然您姓杨，应该就是之前那位承包过果园的人吧？我正巧有事情找您呢，大伯您可否留步一下，我就说几句话，不会耽误您太久的。”
杨茂鑫虽然不想跟一个小姑娘谈事情，奈何小姑娘嘴甜，长得也漂亮，他也不好真的不理人，显得太没礼貌了。
只好略带着点敷衍地点了点头，“是啊，我姓杨，我们家以前就是包的这个果园子，只是……”
想说物是人非，又觉得有点矫情，果子虽然年年丰收，却又卖不出去，这个结果自然是怪不得别人的。
总归还是自家没那个能耐，没有那个手段，所以杨茂鑫就住了口，把话停在了不当不正的半道上。
可即便他没把话说完整，姜绵绵又岂能听不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来，耿直却又有点心计的男人，是她所需要的。
这个男人虽然有着庄稼人特有的憨厚，但却明显要更聪明一些，磨磨唧唧很可能起反作用，所以她直接就切入了主题。
“杨大伯，您家里的地多吗？能忙得过来吗？如果能忙得过来的话，我能不能聘请您帮我家管理果园子啊？工资不会少算了您的。”
小姑娘嘴快得像蹦豆一样，还没等回答第一个问题呢，第二个第三个问题就接踵而来了，男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接哪一个。
只好抬头地看向身边的钱德凤和龙飞燕，这两位明显比小姑娘大点，就算他想要回话，也该是这两位来问自己才合适。
龙飞燕似乎看出他的意有所指，连忙说道：“这位是我们罐头厂的厂长，姜厂长，咱们厂长虽说年纪轻轻但厉害着呢。”
杨茂鑫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厉害的人。
明明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竟然连承包果园这么大的事儿都能做主。
但人家员工都这么说了，自己再抻着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姜厂长，那我就跟你直说了吧，虽然我家里的地不多，我也不太舍得下这片果园子，但我不想接受你的聘请。”
话说到了这一步，杨茂鑫也没必要再拐弯抹角了。
反正是要给出答案的，那不如就干脆、利落的拒绝好了，也省得耽误两下的时间。
他的回答完全在姜绵绵的意料之中，这个果园本是他的心血，曾经充满了憧憬地承包了下来。
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弄得个血本无归，这事搁在谁的身上都是无法释怀的，重游旧地就是一次重新撕开伤口的机会。
不过呢，凡事都应该从两方面来看，有一弊也必有一利。
这位大伯虽然看见果园会伤心，但他能出现在这里，又说明了他对这个果园是有多么的舍不得。
即便伤心它辜负了自己的期望，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
没有给家庭带来该有的改变，可就这么放手却又是满心的舍不得。
毕竟是自己亲手侍弄过，倾注过心血的一片土地。
姜绵绵不是个轻易就能言放弃的人。
既然看到了这个中年男人的软肋，还有那一丝丝的犹豫，她肯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大伯，我知道这园子让您有点伤心，但我也看得出，您是真心舍不得这园子的，毕竟这个果园子在您的手里，被管理得枝繁叶茂，硕果累累，不像现在……”
姜绵绵伸手指了指身周的果树，“一棵棵蔫头耷脑的，像是活不起的样子，您看着它们，肯定比我们的心里更难受。”
“这些果树您也照顾了几年，不说像您自己的孩子也差不多了，想来每棵树都是您熟悉的，您真舍得不管它们了吗？”
“您放心，如果您能接受我们家的聘请，以后帮忙管理这个园子，只要园子里的成果量能达到合理的比率，我承诺您的管理我们绝不随便介入。”
“就像您自己家承包果园时一样，您想怎么管就怎么管，全凭您说了算，我们绝不会外行充内行，如何？”
这才是最大的诱惑，能在这里看到杨大伯，就能猜到他对这个果园是放不下的。
如果不是因为赔钱太多，想来他根本就舍不得放手。
姜绵绵对自己的推测很有把握。
果然，中年男人的表情里，明显地带上了犹豫。
这就说明他开始动摇了，没有了一开始拒绝时的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