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的人,吃嘛嘛香。
何况这顿饭油水充足,填饱了齐锐黑洞一般的饥饿。
宁萌坐在对面,满意地看着齐锐大口大口地吃饭。
他的嘴巴填得满满的,还一个劲儿地把米饭往嘴里塞。
吃起红烧肉时,深邃又锋利的眉眼,暗沉成一片。
凶狠又专注。
咬到浓汁四溢的肥肉时,他还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这副吃饭的模样,让宁萌有种自己养了一只小藏獒的错觉。
那么瘦的男人,怎么就这能吃呢?
明明他的肚子还是平平瘪瘪的。
宁萌忍不住偷瞄了一眼男人劲瘦的腰腹,好奇他把粮食吃到哪里去。
眼前的饭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被男人刨食干净。
宁萌将放在自己面前的红烧排骨,往齐锐前面推了推。
齐锐瞟了她一眼,不为所动,将排骨推回她的面前。
“你自己吃。”
他不觉得这种带着瘦肉的骨头有什么好吃。
相比排骨,他倒是更喜欢肉汁丰盈的红烧肉。
小女人喜欢,就留给她吃了。
宁萌其实已经吃饱了,但是看着他吃嘛嘛香的模样,忍不住多啃了几块排骨。
她实在吃不下放下碗筷,齐锐看了眼她碗里的一大半剩饭,确认她饱了后,也不嫌弃这饭是她吃过的,有她的口水。
径自拿到自己面前,继续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哎,你怎么……”
“嗯?”
齐锐不明所以抬头看向她。
“没事,你吃吧。”
宁萌愕然地看着他,偷偷地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嘴巴里的口水分泌得有点过多。
她本来想说,这是她吃剩的,让他不要吃算了。
毕竟,这饭里有她口水,吃她剩下的,不就跟她间接接吻一样吗?
后来一想,这个年代的人,对粮食都是十分的珍惜。
能吃进嘴里的东西,哪里舍得倒掉不吃哟。
再说了,他们亲都亲过了,间接接吻又算什么呀!
宁萌不过是小小害羞了一下下,就砸吧砸吧地舔了下刚才亲过他的唇。
回味一下后,她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她说:“齐锐,我们结婚吧!”
一句话,让齐锐的心脏猛地紧缩了一下。
刨饭的动作也微微滞在半空中,抬头瞥了一眼宁萌,发现她正看着他,似是等待他的反应。
屋里很安静,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好半晌,齐锐扒拉了一口饭,佯装出满不在乎的表情,边吃边含糊地说道:
“你在开什么玩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抑制住,激动到连菜都差点夹不上的手。
结婚?
结婚!
她说要和他结婚!
可是,他用什么娶她……
心里刚刚升起的一丝喜悦,瞬间又被现实无情地湮灭。
宁萌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她的眼睛亮灿灿地闪着,压得极低的声音完全掩饰不了她的兴奋:
“不是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你和我结婚吧!”
只要他们结婚了,她的户口就可以从宁家迁出来,根本不用等到高考。
而且,也可以借机摆脱掉林家的婚约——
尽管她猜不透,肖美云那么讨厌她,又为何会主动带媒婆上门来求娶。
总之,她相信那句老话。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即使她不承认这个婚约,可在旁人眼里,她已经是林家板上钉钉的儿媳妇。
就算离开了宁家,她的名字,也始终都是和林家荣捆绑在一起。
宁萌接受不了这一点。
这辈子,她连根头发丝都不想和林家荣扯上关系。
只要她和齐锐结婚,宁家和林家的婚约,自然作废。
宁萌寻思,林家荣再没品,也不可能放下身段,纠缠一个有夫之妇吧?
“咳咳咳咳咳咳!”
齐锐没被饭菜噎到,倒是被宁萌的话给呛到。
一阵激烈的咳嗽过后,他摸了摸宁萌的额头,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你是不是发烧了?”
“不信拉倒!”
宁萌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佯装恼怒地掐了一把他劲瘦的腰——
实则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想摸摸看他肚子上有没有腹肌。
横竖,他是自己的男人,摸一把也不算什么事吧?
而且,她都向他求婚了——
咳咳咳,虽然这个求婚确实是简陋了点。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已经求婚了呀!
他以后就是她宁萌的男人了!
越想越兴奋的宁萌,忍不住捏了捏男人腰腹间的肌肉。
哇哦,手感好好!
想摸!
男人的身子顿时僵硬了起来,手上的碗都差点端不稳。
宁萌又摸了摸,下一秒她的手立刻被男人粗粝的大手给按住了。
齐锐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沉声说:“你……别乱摸!”
声音僵硬又暗哑。
语气弱小可怜又无助。
宁萌满不在乎地说:“你吃饭吧,别管我,这里还有肉,你吃你的,我摸我的……”
说完,她还特意凑过去亲了亲他红红的耳朵。
“……”
她这样摸来摸去的,四处点火,他还怎么吃饭?!
齐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哪哪儿都是火。
这女人,这女人……怎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的?
她不觉得害羞吗?!
“你好可爱!”
宁萌伸手点了点他滴血一样红的耳垂,凑到他耳边咬着他耳垂轻声叹道:
“我好喜欢啊!”
娇柔的嗓音里带着数不尽的愉悦。
齐锐敏感的脖子感受到柔软的碰触,脑袋忽然一片空白,身体紧绷得跟拉满的弓似的。
宁萌忽然发现,男人不吃饭了,也不说话了,只是死死地扣紧她放在他腰间的手。
不让她动弹分毫。
他抓得用力,却又怕抓疼她,所以只得将她的手扣死在他腰间。
以至于他自己的手上都鼓起了一条条青筋。
宁萌明显地感受到男人浑身蒸腾的热气,以及渐渐发烫的身体,僵硬得好像一块石头……
终于,他说话了。
可是嗓音沙哑得似在沙漠里干渴了数日的人一样,暗哑得模糊又艰涩。
他说:“萌萌……你……”
每一个字,都是颤抖着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
宁萌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他涨得通红的脸庞,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她好笑地抿了抿嘴,坏心眼地再咬了咬男人像红果儿一样的耳垂。
用气音悄声说:“你不会是,这样就有反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