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就骨折了,还担心留不留疤……”
陆小芽被医生上了一堂非常严肃的政~治教育课之后,也得知了自己的情况,好几处软组织挫伤,背部有轻微的烫伤……幸运的是,露在外面的部位都是干干净净,没有明显的创面。
谢天谢地!
她的伤没什么大问题,不可以干体力活,仍需要住院调养一阵子。
朱妹松了口气,打趣说:“小芽,你是不是担心自己破相,魏大哥嫌弃你啊?”
“没有。”陆小芽摇摇头。
“也对,魏大哥不是一个肤浅的男人。”
陆小芽反问:“你怎么肯定?”
“……”朱妹一脸懵,她能说是直觉吗。
“如果我真的破相,到了人见人厌的地步,我一定会坚定地和他分手。”
陆小芽听过一句话,久病床前无孝子。如果她烧伤严重,魏泽杨刚开始可以接受她,时间久了呢,会不会嫌弃恶心?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她越说越离谱,朱妹没来由慌了:“小芽,你别乱想,我随口说的,这不是好端端的,什么都没发生么。”
“别把我受伤的事情告诉魏泽杨。”
“啊?”朱妹不解,“为什么啊?你发生那么大的事,我想瞒也瞒不过去。”
“他回去没多少天,如果知道了,照着他的性子,肯定匆匆忙忙又赶过来,太奔波了……”陆小芽轻描淡写的说道,“反正我现在只是小问题,他不知道最好。”
“那好,我听你的……不过,你这个不是小问题,你都差点没命了。”应该说,如果不是陆小芽的全力以赴,很多人都要差点没命。
陆小芽就是朱妹的主心骨,她哪里有不听的啊。朱妹觉着小芽虽然很少吐露感情,心里是在乎魏泽杨的,绝对不是什么一味依附男人的金丝雀,“那万一魏大哥打电话来,我怎么回他?”
“你就说我出差了,或者忙,随机应变。”
朱妹心道,我又不是你,我哪门子的随机应变啊。
没过多久,负责本次纵火案的辖区派出所的两位同志过来了,基本就是复核一下笔录和现场情况,以便给陆小琴和陈慧量刑定罪,纵火未遂她记得曾经在新闻里看过,处3年以上10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像这种因为私人恩怨不计后果,危害公共及群众生命安全的,情节恶劣,只会往重里判刑。
不幸中的万幸,除了陆小芽,没有其他人员伤亡或者造成经济上的损失,至于地上的那些汽油,朱妹告诉她,虎子和街坊邻居应该会清理干净,让她不用担心,老店今天没有营业,休整两天。
陆小芽想了想说:“别休整,我这里没关系,你明天就开门做生意,就是你们稍微辛苦一点。”
“不辛苦,做惯了都一样。留你一个人在这,我怎么放心啊。”
“没事的,手脚都好好的。”
在陆小芽的极力劝说下,朱妹和燕子第二天,该工作的工作,该上学的上学。
陆小芽躺在床上会跟隔壁床的大妈交流聊天,看看书,复习一下资料,时间很快过去了,但浑身骨头不舒服,大概就是天生的劳碌命,不干活嫌弃太安逸。
第三天中午,她刚吃过午饭,病房里进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三十多岁的时髦女子顶着一头中卷发,浓妆红唇加墨镜,气质衬衫套装裙,从上到下无一不精致。
女人摘下墨镜藏到拎包里,露出一张中等姿色的脸,正是快一年没见过面的陈丹。
陈丹开门见山:“叙旧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陆小芽目光淡淡,没有说话。
陈丹不恼,接着说:“陆小芽,你要多少钱肯和解?”
陆小芽觉得挺可笑的,作为犯罪者的姐姐一句道歉没有,反而趾高气扬的。虽然自己没有起诉对方,但是陈慧的罪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她意味深长地讽刺道:“陈小姐不觉得你的行为是多此一举吗?”
“其他不用你管,你开个价吧。”陈丹似乎胜券在握。
陆小芽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抓着被单的手渐渐收紧,甚至,很愤怒。
陈丹的意思是,她们家已经搞定了办理这个案子的高层,只要自己接受赔偿,陈慧就可以轻判或者干脆无罪释放?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权无势的穷人活该被伤害、被报复吗?
陆小芽曾经看到过许多真实的案例,醉酒驾车把人撞死,有钱的赔个几十万上百万,受害者家属也就欣然接受了,犯罪者呢?无罪释放。一条人命就那么轻贱吗?
陆小芽心中积攒着浓郁的愤怒,紧紧地咬住一口银牙:“如果我不肯呢?”
“陆小芽,你别蹬鼻子上脸,我跟我妹妹不一样,如果我存心想对付你,你的下场不止进医院这么简单!”陈丹的脸迅速地跨了下来,却没有撕破脸,而是隐忍着继续劝说道:“我知道你开个店不容易,两千够了吧,一户人家好几年都未必挣得到这笔钱,更何况你看起来状态不错,其他也没有人受伤。”
她大发慈悲地从拎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袋放到了她的床头柜上。
只见陆小芽面容冰冷地取过信封袋,陈丹嘴角露出一道轻蔑笃定的弧度,但是笑容未达到眼底,就听陆小芽又冷又锐利的说道:“你看起来不错?没有人受伤?陈小姐拿人命当什么,你们姐妹俩过家家的游戏吗?如果最后关头没有人阻止陈慧,火势会导致多少人丧生,你妹妹哪怕是判死刑枪毙掉都不为过!你以为有钱可以买到一切吗?办不到!马上拿着你的臭钱,有多远滚多远!我陆小芽绝不和解!”
话落,她激动地把信封冲陈丹的脸砸上去,百元钞票从信封里洋洋洒洒散落,陈丹的面色精彩纷呈,难看扭曲到了极点。
她狠狠地警告:“陆小芽,你有种!你会为今天的嘴硬付出代价!”
陆小芽调整了呼吸,露出一个挑衅的弧度:“行,我等着。”
简直把陈丹气到全身发抖。
就在陆小芽以为高傲轻蔑如陈丹,会扭头就走,她却出乎意料地蹲下来,一张张捡起地上的钞票,才摔门离开。
陆小芽瞬间看穿了什么。
陈家在云彩县是有点势力,但是到了省城,连个屁都不是。撑死了有些小钱,不然上次陈慧怎么还去傍了一个科长的老男人来陷害自己。恐怕陈丹现在完全是虚张声势,否则依照她的性格,这两千块钱,根本不屑于屈膝捡起来,说明她缺钱。
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但陆小芽根本不可能放过她们。
她心中耿耿于怀陈丹是否真的有办法救了陈慧或者是轻判,那就毫无公正可言,太让人气愤了!所以一个下午的,她都心事重重的,直到傍晚尼克与吴建结伴来探病,才从负面情绪上回转了些过来。
“亲爱的,送给你。”尼克买了一大捧鲜花,娇艳欲滴,芬芳扑鼻。
“谢谢你们。”陆小芽知道‘亲爱的’是泛指,人多也不好当众纠正他的叫法。女人喜欢花是天性,陆小芽也不例外,心情好像跟着愉悦起来。
吴建则拎了水果篮还有一些补品,一下子把她的床头柜塞得满满的。两人得知她受伤的消息,十分担心。让他们破费,陆小芽挺不好意思的。
大部分时间都是尼克在说话,陆小芽终于知道这家伙的普通话为什么说得那么溜了,完全是锻炼出来的。吴建就比较沉默了,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一动一静的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尼克又是送花又是削苹果的,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实在给人的压力太大了。就说隔壁床位的大妈,暧~昧的问:“妹子,你对象是个外国人啊?”
陆小芽还没来得及否认,尼克自来熟地过去跟人家热情地打招呼:“大姐,你好,我叫尼克,是法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