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是我。”老许笑着说道,福建的客家话。
黑洞洞的枪口缓缓地缩了回去,门轻轻地拉开了,许常山那张冷冷的脸露了半边出来,他看着老许低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也是福建客家话,话里有些惊讶。
许常山又将门拉开了一些,意思是让老许进去。
老许左右看了看,四周无人,他一个跨步就闪进了宅院。
许常山手里拎着枪,领着老许走进一间书房,这是原来文重月的书房。两面墙都是书架,书桌的背后一副唐伯虎的仕女图,两边挂着的是文徵明的竖幅,绝品美图,罕见书法。
许常山坐在书桌边上的一把很有年头的椅子上,鸡翅木,油光程亮。他把主位让给了老许。
老许愣了一下,转而笑了笑,客家人深入骨髓的长幼尊卑被这微微的一让体现了出来。
老许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书桌后面的那把同样是鸡翅木的椅子,和许常山坐的椅子定是一对儿,只是这把椅子上多了一张软垫。
书桌上放着笔架和砚台,一支已经干涸的狼毫磕在砚台上,砚台边上叠放着几本线装古书,古书上放着一顶黑色的圆帽,它应该是许常山的。
“今天发生了大事,你知道吗?”老许开门见山,看着许常山问道。
“飞机失踪了,是上海警察局传出来的。”许常山正了正身,轻轻地说道。一边说,一边揉了揉拿着枪的那只手的胳膊,他的伤口还没完全好。
这个世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有各种渠道传出来,更何况是戴的飞机掉了下来。
“你认为他死了吗?”老许默默地看着许常山问道。
许常山轻轻地把枪放在书桌上,轻轻地摇摇头。
“不知道。”
“不知道?”老许脸上一惊,“飞机都失踪了,难道他还能上天?”
许常山的脸上闪过一丝苦笑,看着老许说道。
“飞机失踪,并不是说明它掉了下来,即使是掉了下来,也不一定他就注定被摔死,失踪和失事区别很大的。”
“先说失踪吧,如果是局座跑了呢?一架飞机,他随时可以飞往越、香,甚至南洋那些国家;如果是失事,据你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个轻易被暗杀的人么?”
许常山的话不紧不慢,老许心里不由得暗自佩服,他这个族弟其实并不简单,甚至老许自己都不清楚许常山的水到底有多深。
“那你认为……?”老许又默默地问道。
许常山看着老许的眼睛,沉思良久,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族兄,你也在青鸾?”
客家话,晦涩难懂,可是老许听得很明白。
老许满脸的皱纹涌出一丝平静的笑容,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盯着许常山。
许常山本就清楚自己就是青鸾的人,为何他现在要如此一问,难道他在怀疑的身份?如果他对自己的身份丝毫的怀疑,他是绝对不会给自己开门的。
“你说呢?”老许幽幽地回答道。
“青鸾对他是什么态度,族兄应该比我更清楚。”许常山说道。
老许放下心来,许常山并没有怀疑自己的身份,他是在提醒自己,杜宇风可以说是青鸾实际的掌门人,杜宇风是什么样的人,老许比许常山更清楚。
“你的意思是青鸾是一定要让戴局座死的。”老许慢悠悠地说道。
许常山点点头。
“戴必须死,却不是这种死法。”
老许的眼皮微微地颤了颤。
“你说,青鸾绝不会让戴死在飞机里?”
许常山冷冷地笑了笑,一脸的肃然。
“即使在飞机上安装了炸弹,也不定能要得了局座的命!更何况飞机上了天,青鸾是控制不住他的确切去向的。”
“青鸾要他死,肯定是要见着他的尸体,死在自己的眼前。这样,才踏实!”
老许微笑的脸上顿时紧张起来。
“你的意思是戴雨浓没有在飞机上?”
许常山冷着脸,皱着眉头,沉思片刻,重重地叹了口气。
“制造局座专机失事,这种暗杀方式不是青鸾的风格;另一方面来说,他会不会中计,会不会上那架专机,也难说啊……”
老许微微地张开了嘴,满脸的惊恐。
许常山一脸忧虑地说道。
“我有一种预感,局座的专机会失事,他却并不在飞机上。”
“怎么说?”老许赶紧问道。
“戴的飞机没有如期抵达南京,老头子给上海方面至少发过多封急电,甚至破天荒地打电话直接询问,责令上海的军、警方立即组织力量权力搜索那架专机。”
老许站起身来,一脸疑惑地看着许常山,问道。
“这不正好说明局座就在飞机上,连老头子都出来过问了么?”
许常山冷冷地笑了笑,向老许招招手,示意他坐下来。
“正因为上面紧张了,所以我才怀疑戴并不在那架飞机上。因为,他也在怀疑飞机上到底有没有局座!如果暗杀计划成功了,他根本不需要那么急迫地询问结果。”
老许缓缓地坐了下来,心里明白了许常山的话,老头子的反常反应并不是在在乎戴的死,而是在乎死的是不是他。
“局座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他被称作特工之王,你说他会不会轻易地就这么被人算计?”
老许默默地点了点头,许常山说得是有道理的,在这近三十年来,只有听说戴暗杀别人的,还从未出现过一例针对他的暗杀事件。
要暗算这个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他的警觉性绝非寻常特工可比。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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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谍影重重,兄弟见面,他会将什么秘密带入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