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禾举着棉签的手僵了僵,唇瓣抖了一下,表情有点不自然。
该死,差点想歪了。
这么单纯干净的少年,说出的话当然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怎么可以往那儿想呢。
罪过罪过。
鎏禾心里暗恼,走神的功夫,手里的动作也没了轻重。
“姐姐,疼。”
少年眼眸清澈,垂眸看着鎏禾握着棉签的手,声线带着淡淡的委屈。
有声的控诉。
鎏禾回过神来,恍然发现少年肩膀的伤口都被她手里的棉签按的变了形,扭曲而狰狞。
赶紧把手收了回来,连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很疼吗?”
万予岑的眸底划过一丝得逞的笑容,转瞬即逝。
凤眸却带上了水意。神情略显委屈,就像个被人抛弃的瓷娃娃。
轻轻的发出一个音节:“嗯。”
鎏禾更加愧疚了,低着头,局促不安道:“疼就叫出来吧……
啊呸!我在说什么……”
罪过罪过。又一次差点带坏纯良无害的少年。
万予岑像是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一样,一脸疑惑:
“姐姐,你怎么了?”
鎏禾尴尬一笑:“没,没。”
万予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再次开口,带着浅浅的鼻音:
“我听说,疼的时候吹一吹会好些。”
浅浅的鼻音配上他那张单纯无辜的脸,委屈值直接拉满。
鎏禾感觉自己那颗老阿姨的心脏狠狠地动了动。
嘶,遭不住啊。
万予岑乘胜追击,又叫了一声:“姐姐……”
鎏禾眯了眯眸子,脸上带着狐疑之色:
“我记得,今天上午大夫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你不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吗?这会儿怎么又嫌疼了?”
万予岑心中警铃大作。
这次不会是演过头了吧。
修长的手指不安的蜷缩着,薄唇动了动:“我……”
下一秒,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丝丝轻轻的、凉凉的风拂过他的肩膀,像羽毛逗弄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鎏禾身上特有的馨香萦绕在他的鼻尖,温柔而引人沉沦。
在鎏禾看不到的地方,少年脸上单纯的笑容被狡黠替代。
像是一只腹黑的大灰狼。
万予岑见好就收,带着浅浅的窃喜道:“姐姐,不疼了。”
鎏禾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了一根棉签,“那就继续上药吧。”
少年乖乖坐正,“好。”
——
a市某医院高级病房。楚荣山吊着残破的腿,仰天长叹。
“我问煞盟的人是不是他们搞错了,怎么我平白无故被人给打了。
他们只回复了一句话,说他们没打错人。意思应该是……不是他们干的吧。”
这话如果被煞盟的人听到了,都不得不称赞一句:满级理解。
孟莹莹眼泪汪汪:“楚少,报警吧,不能白白被人打一顿。”
楚荣山一口回绝,“不行。”
既然不是煞盟的人干的,说不定是哪个女人发现他开鱼塘的事,故意找人教训他呢。
这一查不就暴露了吗。
“可是……”孟莹莹嗫嚅了一下。
“别可是了,不许告诉别人我被人打了,就说我出国办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