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昊摸着后脑讪讪一笑:“我这不是怕公子你们等久了,着急么。”
幼僖掩嘴一笑,调侃道:“要这么说起来,那你还是挺贴心的啊。”
“不敢,不敢。”郑昊垂下头,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幼僖背着双手,吃吃一笑。
秦陆白假意咳嗽一声,打断道:“一共来了多少人?”
“大小官员共二十五人。”
秦陆白斟酌道:“把他们都带到正堂里去吧,客气一些,我随后就来。”
“得嘞,属下这就去。”郑昊应了声,有不问缘由,当下便去安排。
幼僖却耐不住好奇:“你对他们礼遇有加,是怕他们不说实话?”
秦陆白道:“谭仁贵一旦倒了,他们群龙无首之余还当人人自危。毕竟都是跟在谭仁贵身边做事的人,谭仁贵有罪,他们的手脚也不会干净。”
“那你直接审问就好了,何必对他们那么客气。”幼僖不解。
秦陆白闻言却摇头:“审问不难,难的是让他们说实话。”
略顿了顿,秦陆白也不拐弯子了,直截了当的道:“目前我们只有谭仁贵贪污受/贿的证据,这一桩固然重要,但别忘了,我们来江城的初衷,可是为了查那几具尸体的案子。眼下知道了其中几个的身份,但还有几个我们仍旧一筹莫展。”
云舒会意:“所以你是想恩威并济,通过他们,从而找到有关纪珩被杀的真相?”
秦陆白一笑:“没错。”
云舒垂下言,案子斟酌一番:“纪珩被杀,一定不仅仅只是发现了谭仁贵贪污受/贿,定然还有别的原因,所以才值得谭仁贵一定非要取他的命不可。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幼僖没再跟着去正堂,转而带着玉芙蓉回了驿馆。
夜里正安眠时,忽然有人叩响了房门,等玉芙蓉出去开门,得了消息传回来时已是脸色煞白。
幼僖觉察到不对劲,忙问:“是出什么事情了?”
玉芙蓉哆哆嗦嗦的回:“是、是谭府,谭家上下被杀,无一活口。”
幼僖骇然,赶紧翻身下床,匆匆忙忙梳洗过后,连忙带着玉芙蓉往谭府去。
等她们到时,谭府门外已经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有侍卫在门口控制场面,见了幼僖来,赶忙让开道将人放进去。
等幼僖进去后,眼前的一幕近乎惨烈。
夜色下,尸体横陈,死相惨不忍睹。
幼僖心头一凛,急忙往西跨院去。
可等她到时,秦陆白等人早已来到这里,见她来了仍拦着不让进。幼僖推开挡在身前的人,踱步进去,内间软塌上是谭文昊和谭五娘尸体,均是早已没有了声息。
幼僖惊骇之余昏厥过去,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
秦陆白守在床边,见她醒来,忙出声询问:“你醒了,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幼僖望着头顶帐幔,眼神空洞,半晌不语。
秦陆白也是担心:“事情已成定局,你也看开些。不过谭仁贵算是招了,幕后是太子主使,纪珩也是他们杀的。”
幼僖讶异:“他怎么就招了?”
秦陆白叹息:“大抵是觉得谭府上下众人的死,是太子想要杀人灭口,所以什么都招了。”
幼僖问:“那纪珩的死是因为什么?”
“太子在江城秘密屯兵,此事被纪珩发现,他要将此事上禀陛下,结果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走漏了消息,太子下令,要了他的命。”秦陆白顿了顿,继续道:“今日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回上京。”
幼僖不置可否,又再睡下。
翌日众人启程回上京,仍照原路回,五日后方抵达上京城。
幼僖回了永安宫给太后请安,后来才听说,景文帝听说此事后龙颜大怒,废太子,贬丞相,连带着有牵连的官员也一并贬的贬,杀的杀,朝堂之上顿时一片肃然之象。
几日后,秦陆白进宫与太后请安,太后说起幼僖的婚事来,自觉幼僖已不小,是该议亲的时候。
秦陆白一听,顿时紧张道:“太后为幼僖选择了谁?”
太后侧目看他,浅笑道:“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秦陆白腼腆一笑:“太后觉得,我怎么样?”
这话逗得太后开怀大笑,再看身边的幼僖,眉眼弯弯尽是慈爱:“僖儿意下如何?”
幼僖垂眼浅笑:“但凭老祖宗做主。”
事情敲定,一月后,即是黄道吉日。
宫内红段装就,大红喜字贴了满宫,人人脸上皆是一派喜气洋洋,道着恭贺的话语。
幼僖着凤冠霞帔,妆容精致,与太后依依不舍后,被太后亲自送上花轿。
花轿自承华门出宫,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嫁入国公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