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让人把她带来,覃少掌柜想怎么样都可以。”老鸨突然也不笑了,正色道。
“慢着。你一说,我想起来了。玉燕姑娘的卖身契,拿来一并给我。”覃桑突然又说。
要命!这是要我家两个摇钱树啊!
老鸨子经过刚才的试图抗拒,这会儿倒是乖巧懂事。面对覃桑的权势,两个当红的姑娘不算什么,姑娘可以再培养,若是得罪了覃桑,自己在这镇上还有立足之地吗?
不一会儿,老鸨子就拿着玉燕的卖身契,带着赵二妹往覃桑所在的那间房走去。
赵二妹心里忐忑又期待。她不知道覃桑为什么突然注意到了自己,但是她觉得这一定是好事,覃桑这不是自己送上门了么?
“覃少掌柜,这是玉燕的身契,您没说让我把她一并带来,我就没敢擅自决定,您看……”
老鸨子把身契放在覃桑面前,讨好地笑着,低声说。
玉燕?
赵二妹皱了皱眉,覃桑这是给玉燕赎了身?那他为什么又找自己?
“不用带来了。她的身契我自有打算,你不必跟任何人说,玉燕姑娘也不必。”覃桑打开那张身契看了看,收在了自己怀里,“人我就带走了,银子的事,阿天跟你谈。”
“是,是。多谢覃少掌柜赏脸,覃少掌柜慢走。”老鸨满脸笑意的送覃桑,覃桑看了赵二妹一眼,抬脚就走。赵二妹抿着唇看了老鸨一眼,在她的眼神示意下,紧忙跟上。
覃桑把赵二妹带回了赌坊,他处理事情的那个房间。一进屋,覃桑就让所有手下都下去,屋里只留下他和赵二妹两个人。
覃桑在窗边落座,打开窗看了一眼已经关了门的二喜铺子,狠狠的吸了一口空气。
“覃少掌柜……”
赵二妹柔柔的唤了一声,轻手轻脚地走进,刚要贴上覃桑,就被覃桑看过来的冷淡眼神吓住了脚步。
覃桑顺手拿起桌上的毛笔,抵着愣在原地的赵二妹的肩膀,“站回去。”
赵二妹脸色难看,一点一点地挪了过去。
“玉晴姑娘……或者说,我应当管你叫,赵二妹?”
屋里烛光摇晃,光线有些昏暗。覃桑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哑。说起“玉晴姑娘”四个字的时候,配合着这样的环境,覃桑仿佛在呢喃情人的名字,令人听了不由得心动。
可是在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别说心动,赵二妹的心差点彻底停掉不动。
“不愧是,不愧是覃少掌柜,二妹在少掌柜面前,哪里来的秘密。”赵二妹强压住自己的慌乱,额头上的点点的汗滴却出卖了她。
奇怪,这屋子里冷的可怕。
“呵。”
覃桑冷笑一声,嘴角终于挂上了平日里常带的点点笑意,“没有秘密……听说,二喜原来寄住在你们家?我是不是要帮着二喜……谢谢你?”
赵二妹猛地抬头,“二喜?竟不知,竟不知覃少掌柜还认得我们家二喜。”
“原来你不知道?”
覃桑故作惊讶,“那也正好,我正好告诉你,二喜,是我的人。你们……帮过二喜的一切,我都会好好的谢谢你们。”
覃桑脸上虽然笑着,但是一番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里隐含的意思赵二妹几乎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覃少掌柜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是不是二喜跟您说了什么?我……”
“别说了,不想听,我能跟你废话到现在,只是想让你知道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死的。”覃桑抬手打断赵二妹的话,淡笑着说,在谈论别人生死的时候,覃桑的语气总是像问二喜想去哪儿玩一样自然轻松。
“死”这个字或许是真的吓到了赵二妹,赵二妹的脸色瞬间煞白。还没等她告饶,覃桑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把匕首,在昏暗的灯光下,赵二妹依然能看到那把匕首上锋利的刀光。
赵二妹被吓的一个字也不敢说,只是盯着覃桑的动作,一步一步往后退。覃桑也不着急,似乎在享受赵二妹的恐惧一般,慢悠悠的逼近她。
当赵二妹的后背触碰到门板的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当覃桑手里的匕首贴在脸上时,赵二妹眼前一亮,颤抖着开口说道:“覃少掌柜!今天,今天你要杀我的事,赵二喜她知道吗?”
覃桑的手明显一滞,眼中飘过一瞬间的迷茫。二喜对于他要做的事自然是不知道的,覃桑也有意的不想让她知道。
覃桑这么多年以来,对人向来是狠毒无情的,这他自己十分清楚。但是这些事情他一直是有意无意的避着二喜。阿天很多的汇报,哪怕是会延误最好的处理时间,覃桑也不会当着二喜的面下达命令。
覃桑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些不想被二喜知道。或许是因为怕二喜会害怕自己,也或许是自己知道这些狠毒无情会招人讨厌吧。
赵二妹看着覃桑愣神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覃少掌柜,不管怎么说,我曾经也是和二喜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我对她十分了解。如果你就这么杀了我,她绝对会生气的,哪怕她再讨厌我,你信不信?”
覃桑不爽的顶了顶腮,虽然不喜欢这个事实,但是他得承认赵二妹所说的的确是很有可能。
赵二妹舒了口气,以为自己终于是保住命了,可是她却忽略了覃桑的疯狂程度。
覃桑看着赵二妹眼神放松的那一刻,瞬间抬手,手起刀落,赵二妹的眼角处到下巴上留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覃桑的速度快到让赵二妹一瞬间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在自己脸上的血流下来的那一刻,赵二妹才意识到覃桑做了什么。
“我……我的脸!”
脸和身体向来是赵二妹的必杀器,赵二妹的手颤抖着贴近自己的脸,却不敢摸上去。赵二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脸颊的疼痛和眼角忍不住的抽搐。
“你说的对,我不能就这么杀了你。为了你,惹二喜不高兴,不值当。”覃桑拉开与赵二妹的距离,浅笑着看着刀尖上还在滴落的鲜血,慢悠悠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