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长得瘦弱,看起来很好惹的样子,打起嘴炮来,气势一点也不弱。
林姝这番话,说得村里人哑口无言。
眼见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林姝也不怕事,横眉冷对着,“兰花儿,你说老娘勾引刘驼子,有啥证据,谁看到了?
空口无凭的,你瞎咧咧个屁!
分明是你男人见我一个人在山上,对我起了歹意。
咋,长得好看就是不安分?你男人管不住下半身骚扰我也是我勾搭的?”
贱不贱啊?
林姝皱了皱眉,拉着三个娃就打算走,谁知兰花儿又不依不饶地挡了过来。
“死贱人,你还敢狡辩,我家男人亲口给我说的!
你勾引我男人,可他心里都是我,对你宁死不从,你恼羞成怒,把我家驼子打晕了过去!”
听了兰花儿这番话,林姝的唇角狠狠痉挛了一下。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刘驼子敢说,兰花儿还真敢信。
一些好事者听见了,忙竖着耳朵凑过来,自打林姝为了卖娃受伤,村里再没有这么劲爆的消息了。
“乖乖,都说秦家老三媳妇转性了,没想到还这么不安分。”
“自个儿男人生死未卜的,就想着勾搭别的男人,三个娃以后可咋整?”
“哎,老秦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了这么个完犊子媳妇儿。”
“……”
原主在村里的名声本来就差,再加上兰花儿三言两语地引导挑拨,村里人就先入为主地拍板定性了。
林姝生了一肚子气,没再管村里人的议论。
坏印象形成只需要做一件坏事,要把坏印象转变成好印象,比登天还难。
只是,平白无故受了这种污蔑,即使是个窝囊废软柿子也不能忍,更别提林姝这个暴脾气。
众目睽睽之下,林姝仍挺胸抬头,中气十足,“讲是非说对错要讲证据。
没有证据,你就是把嘴皮子磨破,也跟放屁一样。”
刘驼子敢骚扰她,就是瞧准了山上没人,林姝同样仗着没人暴揍刘驼子。
哪怕兰花儿告到官府,就凭片面之语,就想给她泼脏水,做梦吧都。
兰花儿没想到林姝会这样说,愣了一瞬后气得冒烟儿,“死贱人,一副骚狐狸模样,名声臭到烂大街,村里随便拎个人出来,都能给我作证。”
林姝听了兰花儿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弄得兰花儿和周围瞧热闹的人一头雾水。
兰花儿皱了皱眉头问了句,“林姝,你笑啥?”
“笑你傻啊,你以为官府老爷们这样好糊弄,尽听传言,不辨是非?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那么稀罕刘驼子,咋就不知道他的德行?
勾搭他,我图啥?要银子没银子,要长相没长相,以老娘的条件,要攀上一个达官贵人,也不过就是勾勾手指头的事。
就凭这番话给我泼脏水,你以为村里人跟你一样傻?”
村里人“……”
林姝把他们也骂了进去?
林姝一直是个不安分的,村里人听了兰花儿的话,下意识觉得林姝老毛病犯了。
可听林姝一说,就觉得兰花儿的话狗屁不通。
人林姝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再怎么想男人也不会勾搭刘驼子吧?
林姝是村花儿,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儿,而刘驼子又穷又丑,能说出林姝勾搭刘驼子这句话,兰花儿也是想瞎了心了。
再说了,林姝勾搭刘驼子能图啥?
图他长得矮又丑?
林姝就是随便从村里挑一个男人,也比刘驼子强吧?
按照兰花儿刚才的说法,林姝勾搭刘驼子,刘驼子为了兰花儿宁死不从,骗鬼吧?
一边儿是花容月貌身段儿好的林姝,一边儿是五大三粗长相毫无可取之处的兰花儿,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都是一个村儿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什么人有什么德行,大家心里都有谱。
平常时候就听说过刘驼子骚扰村里大姑娘小媳妇儿的事迹,再一联想,谁对谁错村里人也有了分辨。
大家虽看不惯林姝的做派,却也晓得是非,知道兰花儿平白无故污蔑林姝,也不愿再编排人家。
“这事儿林姝说得在理,刘驼子是什么货色,人家能看上他?”
“是啊,林娘子是个好丫头,她救了俺家板凳,是俺们刘家的恩人呢!”
刘婶子念着林姝的好,站出来说了一句。
“俺没读过啥书,却也知道凡事得讲道理,总不能因为林丫头以前犯过错,就什么腌臜东西都往人家身上堆吧!”
“……”
“……”
除了刘婶子,许多在林姝这儿买过野猪肉的人同样记得林姝的好,纷纷站出来为她说话。
听到维护她的声音,林姝不觉得意外。
真心才能换真心,林姝让他们沾了光,怎么着也得替她说两句话的。
眼见着村里人越来越偏向林姝这边,就连兰花儿自己也有些怀疑。
难不成,她男人说的都是假的?
可她男人到底是被林姝打得不清,林姝多少也该付些责任。
“林姝,你打了我男人,好歹给些医药费吧?”兰花儿理直气壮道。
大家伙儿都看着,林姝还赖了不成?
林姝冷笑一声,说了句,“我什么时候打他了?谁见了?无凭无据就想要老娘的钱,我傻还是你傻?”
村里人也附和着,兰花儿羞得面红耳赤,捂着被林姝打歪的鼻梁就走了,嘴里念叨着找刘驼子算账。
发难的人走了,热闹也散了,村里人打了个招呼,都各忙各的去了。
三个娃虽然小,也知道他们娘挨了欺负,眼睛里俱是心疼。
“娘,您没事吧?”大宝一脸担忧地看着林姝。
“没事,一个跳梁的玩意儿而已,能把我怎么着?”林姝淡笑着回了句。
大宝听了林姝的话,觉得确实有道理,他娘身手好,嘴皮子利索,怎么着也不会给人欺负了去。
娘几个在这事儿上又磨分了十几分钟,才堪堪回了三房去。
来回的过程都有些耽搁,因而到家就晚了些,看了眼天色,又到了吃完饭的时候。
三个娃跟着她折腾一天,身上出了不少汗,林姝打算烧一大锅水给娃们洗洗。
因着兰花儿的事儿,林姝也没了吃饭的心思,随意抓了把米丢进另一口锅里,和着山药炖煮。
熬粥的锅里水少,洗澡水没烧好粥就熟了,林姝舀了几碗晾了会儿,才招呼三个娃吃饭。
热乎乎的粥吃得三个娃一身汗,小脸儿上都是幸福满足的模样。
林姝看着高兴,柔声道,“吃饱了吗?娘今儿烧了水,给你们洗洗。”
“娘,我都七岁了,可以自己洗。”大宝红着脸别扭道。
一边儿的二宝很上道,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一溜烟儿窜到澡盆里,眼巴巴地瞅着林姝。
三宝最小,受不得凉,林姝拿热水给他擦洗了下,换了身清爽衣裳。
林姝动作轻柔,三宝舒服得睡着了。
将三宝安置好,林姝才戏谑地看着大宝。
“你是老娘生的,身上哪块儿肉老娘都看过,别跟个小姑娘似的,一点儿都不爷们儿。”
跟小姑娘似的大宝抿了抿唇,瞅着二宝享受的模样,才慢条斯理地脱了自己的衣服。
晓得大宝害羞,林姝没有过分逗弄,调笑了两声就算过去了。
古代的皂角粉到底用不痛快,又干涩又伤肤,气味也不怎好,若是能做块儿香皂,倒也舒服些。
给两个娃安置好,林姝自己也洗了洗,她爱干净,出一点汗就受不了。
等三个娃睡下,林姝去菜园子浇地,折回来又喂喂小鸡崽,惬意地吹着夜晚的凉风。
端了张凳子坐在院子里,思量着做香皂的事,冷不丁就听见门外传来微弱的狗叫声。
林姝好奇地看了眼,有些咋舌。
这不是今儿早她上县城吃面条的时候喂过的狗吗?
这么远的路,竟然能找到家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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