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没想到墨杏真的回娘家告状去了, 强撑着道:“我不知道老二家的回娘家说了啥,不过我自认没有亏待过她, 打眼看看,谁家儿媳妇整日可以不做活计的?”
“哦?”白乐灵抬眼看向黄氏:“婶子,这话可差了吧,我家妹子的刺绣手艺还是我教的,她卖刺绣的地方也是我领着她去的, 她每个月靠刺绣挣的钱不下三两,那铺子里可还记着账呢。听说都原原本本的交到了公中。您怕是不知道刺绣有多累, 整日低着头,脖子僵的抬不动,对眼睛损伤也很大,就算再小心, 也免不了扎手指。她一心一意的对赵家,天天拼了命的刺绣,现在您对我们说,她没有干活?难道只有煮饭洗衣才叫干活?既然如此,小妹,以后你也别绣了,你大嫂干什么,你就跟着干什么。”
墨杏忙应了:“嗯,我以后不绣了。”
“这不行!”黄氏心里一急,每个月三两多的银子啊,这要是没了,岂不是天大的损失,顿时脱口而出,出口后才顿觉不好。
墨家几婆媳都冷了脸,白乐灵看向黄氏:“为什么不行?婶子不是说我小妹能挣钱心里就飘了吗,那让她不挣就是了,以后她也和你们一样,干点儿家务,还不用明里暗里的受人挤兑,反正挣钱的事有家里的老爷们儿呢!”
李兰芳嗤一声:“三弟妹,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每个月三两银子啊,一年就是三十多两,十里八乡去打听打听,别说小媳妇儿了,就是一家的老少爷们儿齐上阵,也没小妹挣得多。赵家虽然有二十几亩地,但一年的收成也不过在十几两,小妹一个人挣的比他们全家都多,婶子会舍得这么多钱白白没了?她啊,是既舍不得钱,又想使劲压小妹,怕小妹太能干,衬的她们没用,有些人啊,可不就见不得别人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小妹性子软,赵家人知道她好欺负,就一次比一次过份。知道这叫啥吗,这叫欺软怕硬,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叫喂不熟的白眼狼!”
张桃啊一声:“二弟妹,还有这样的人呢,看来还是你见识多,我就想不到这些。本来依着我想,小妹这样会挣钱,性子又好,嫁到谁家里不得被宝贝着,现在看来,小妹这是进错了人家啊。”
李兰芳哼一声:“是啊,寻常人家哪里做得出这样的事。小妹这样的媳妇儿,你看看换了别人家,谁会不好好待。可这赵家,咱们这位婶子和大嫂,她们不是一般人啊,别人对她们好,她们反觉得是怕了她们,就是我家小妹,傻乎乎的,还以为所有人都和咱们家一样呢!娘,您看得过去,我可看不过去了,咱们又不是养不起小妹,她何必受这样的窝囊气。要我说啊,和离算了,当初就不该早早的给小妹定人家,等三弟再进一步,啥样的人家找不着!”
黄氏和王玉香被这三妯娌挤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而让黄氏更着急的是,这墨家竟然有反悔这桩亲事的心思,这......
”住嘴,既然结成了亲家,哪有轻易和离的道理,不过这也不是咱们一厢情愿就能决定的,亲家,亲家母,你们也不想逼的他们小两口分离吧。”墨母十分敷衍的喝了李兰芳,一句,然后定定的看着黄氏和赵父。
赵父闷着头不说话。
黄氏脸已经僵的不能再僵,尽管想压服墨杏,但她也清楚,想再找着墨家这样的亲家,和墨杏这样既能干性子又好的儿媳是绝不可能了。
“对对,成了亲就是要过一辈子的,哪有轻易和离的道理,要和离了,杏儿的名声咋办?”黄氏忙道。
“名声?什么名声?我们小妹啥都没犯,这不是您看不上她吗,我们不求小妹在婆家还像在娘家一样,但也绝不会看着她受气。二嫂说的对,就算和离了,我们墨家也养得起,哦,不对,小妹这么能干,根本用不着我们养,她这么好的姑娘,何愁找不着人家。”白乐灵站起来,对着墨母道:“娘,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我们诚心与赵家做亲家,可婶子和叔叔看来不太满意,小妹性子软,我们顾不到,以后还不知要吃多少亏,回头我就和相公说,让小妹拿了和离书。”说罢她叹一口气:“哎,就是可惜了妹夫,他这么好,只能说小妹和他有缘无份。”
赵父狠狠的瞪了一眼黄氏:看你一天天作怪,好了,现在把墨家彻底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