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屠苏一家人很晚才回到东宫中。
因为思子心切,所以宁煜一直舍不得屠苏离开,把这些年藏在心里的话都说了。
屠苏夫妇都累坏了,两人迅速洗漱好正要歇息时,小屠陵敲响了房门。
“进来吧。”
听到门口传来的屠陵的声音,坐在床上的张小花靠着枕头倚在了床上,已经躺下的屠苏也坐了起来,一只手搭在了张小花的胳膊上。
“爹爹娘亲,你们睡觉了吗?”
屠陵从门口探出了小脑袋来,一双眸子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没有呢,快进来吧。”
穿着睡袍的屠陵迅速钻了进来,又回过身来把房门合上了,这才到了他们的面前。
见屠陵衣着单薄,张小花生怕他着了凉,便掀开被子让他进来。
屠陵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愿意和爹爹娘亲一起睡,但是奈何娘亲的话让他十分心动,略一迟疑后便躺在了爹爹娘亲的中间。
这是屠陵今年第一次睡在爹爹娘亲的床上,感觉十分温暖舒适,一张小脸上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笑意。
“屠陵这两日开心吗?对这里习不习惯?”
屠陵眨着大眼睛看向了娘亲,“我很好,爹爹娘亲不必为我担心,现在屠陵已经是大孩子了,只要爹爹娘亲在我的身边,我就很开心了。”
屠苏笑道:“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感觉昨天屠陵才降生,今天他就这么大了。娘子,这几年多亏你好生照顾屠陵,才让他长得这样好。”
张小花翻过身来,越过屠陵看向了屠苏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眸,脸上是甜甜的笑容。
“你说的好像没有你的功劳似的,要不是有你这样优秀的爹爹,屠陵怎么会长得这样好。”
屠陵立即打断了他们,“爹爹娘亲说的都对,都是因为有你们的悉心教导,我才会长得这样好。”
两人闻言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卧房里回荡着一家人温暖的笑声。
“爹爹,娘亲,我跟你们讲讲我今日在皇宫里溜达时见到的新奇事物吧!”
“好。”
张小花点点头,一只手放在屠陵的小肚子上轻轻拍着,希望他能够早些安睡。
不过屠陵是真的很开心,不仅没有半点睡意,反而越讲越开心了,屠苏夫妇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但当他们听到了那位宁国公福晋时,两人脸上的笑意都消散了。
屠苏今日见过了宁国公,而张小花今日则在筵席上和宁国公那位封福晋寒暄了一会儿。
她言谈举止间是有些倨傲之气,但是张小花也并没有在意,而是对她以礼相待,她却一直都是冷冷的。
现在想来,那位封福晋怕是并不喜欢他们。
屠苏看出了张小花心中所想,又顾忌到屠陵在场,便开口说道:“父王说如今宁国公掌权甚重,要我们对他多加敬重的同时也要多几分戒心。那位封福晋家世显赫又是宁国公的正妻,想必性格刁蛮也是有的,只要她不招惹我们,我们以礼相待就是,要是她有意招惹我们,我们也不必畏惧她。”
张小花沉默地点点头,只听见屠陵说道:“爹爹放心,屠陵今日对她是以礼相待的,只是朝宁姑姑说话冲了些,那位祖母也没说什么。”
“嗯,屠陵最棒了。”
受到了爹爹的夸奖,屠陵的小脸上笑得跟花儿一样,又跟爹爹娘亲讲了一会儿话,屠陵的困意便袭来了。
张小花和屠苏没有打扰他,而是任由他在两人中间渐渐睡熟了。
等到听到屠陵均匀的呼吸声时,屠苏才起身把屠陵抱到了他的卧房里去休息。
屠陵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被爹爹抱了起来,仿佛像是在做梦一般。
此时的齐勋府中,齐勋刚刚推开卧房的门,鸣儿就立在了门口。
“公子,昨日里我们定下的那几个下人现在都在院中等着您训话,还有那几个您看中的武生,我都已经招回了府中,就等着您过目。”
齐勋伸了个懒腰从房中走出来,脸上还是没睡醒的样子。
“这事急什么?等到午时再办也不晚,本公子还没用早膳呢。”
鸣儿的语气中透着恨铁不成钢的悲愤,“公子您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们府中哪里有一点府门的样子,您赶紧过目了我就把他们都安排下去,也好早些将我们府中打理一番。”
“知道了知道了。”
齐勋无奈地应了下来,鸣儿从前在府中时也不过时不时地给自己跑跑腿什么的,因为他年纪小,齐勋一直都拿他当个孩子。
可是现在看来,鸣儿已经有了几分管家的样子,看来自己带着他来宁国时没错的。
昨日里他和鸣儿在上临城中转了一天,发现宁国的奴隶买卖和陈国大不相同,确切来说,宁国是没有奴隶买卖的。
齐勋昨日让鸣儿去街上打听哪里有买卖奴隶,人家不仅不告诉他们,反而笑他们是外乡人太无知。
齐勋亲自去问了才知道,宁国的百姓中想要做下人的,就会到城中的流通司留下自己的个人信息和家庭住址,若是有人看中了他们,流通司的人便会派人上门通知他们。
而这些人也不会像陈国那般签下卖身契,都是按照月份或者年份来签契约的,签下契约买家就要付了他们第一个月的报酬,等他们干够时间了再给他们剩下的报酬,所以百姓中很少有失业懒散在家的。
更让齐勋惊讶的是,这流通司是皇家掌管的,听说这流通司的主意还是三皇子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百姓有事又得皇家庇佑。
齐勋昨天在流通司便定下来了家中的下人,可见也是极其方便的。
三皇子这流通司的建议一举三得,让齐勋都对他多了几分钦佩之意。
“公子,您倒是快吃啊。”
鸣儿的话打断了齐勋的思绪,他这才大口大口地吃起早膳来。
前院中,佣人们已经自觉地站成两排,正恭恭敬敬地等着这家主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