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伊万突然听见了一阵极其微弱的声音，就好像皮靴踩在地面一样，吱嘎吱嘎的，是来人了吗？伊万举起了枪，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军械库里，观察着四周。
那是什么？难道是装着木脚的熊吗？伊万难道就是那个猎人吗？
他不敢停留，跑回了二楼的房间，拿起地上的AK步枪，插上弹匣，这支步枪起码能让他面对未知有几率活下来...
伊万身边突然多了一层淡灰色的烟雾，逐渐的，整栋楼，整个广场都被掩埋在了仿佛能令人窒息的灰色烟雾中。
这绝对不是木掌熊，一只熊怎么可能让整个广场陷入烟雾呢？粘稠的烟雾让伊万昏昏欲睡，但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谁...？是谁？快出来！”伊万感受到了来自基因中的恐惧，即使他是一名战士，即使他手中有枪，但这还是不能驱散伊万心中的恐惧，反而愈发强烈...
“人类...”
“离开这里...”
古老、低沉、充满威慑力的声音狂暴地入侵了伊万的脑袋，使他感到头昏脑涨，不知为何，他有些呼吸不畅。
“去你妈的！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从伟大的苏维埃人民身上离开！苏维埃母亲会永远守护她的孩子！”伊万大声叫喊，他不知道那个声音能否听见他的话，但这我起码有些对自己的安慰作用。
“他妈的卑鄙小人，就他妈像那狗娘养的的宙斯一样！妄图控制一个共产者灵魂...但那没用！苏维埃的铁拳将把你打成碎片！直到你死亡一千次，一万次！”伊万把枪管立在了地面，整个人半跪着搭在枪托上，看起来十分的虚弱。
“那...没用...”
“这由你自己决定...”
低沉，的声音刺激着伊万脆弱的神经，伊万终究没有撑住，拄着枪的手忽然松了开来，整个人噗通地倒在了地上。
上午五点四十。
“呃...他妈的...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头好痛...”伊万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又蹲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
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伊万管不上脑袋疼不疼了，抄起地上的枪，强撑着站了起来，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一板布洛芬，这种东西算是很稀有吧...不管了，保命要紧啊...
伊万仰着脑袋，嘴里没有水，直接咽下去了一片，实在是太苦了...
伊万拿着枪挡拐棍，走了几步，下到了军械库，里面应该有些吃的，能让他恢复下体力，他已经挺长时间没吃东西了，昨晚那个声音...他太紧张了...
他看见货架上的一罐罐肉，一条条面包，立刻如获至宝似的走上前去，可惜他现在的力量就连罐头都打不开了。
伊万拿了一大块面包，放在嘴里干嚼，虽然硬，口感也不好，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平时看不上的破面包救了他一命。
伊万瘫坐在地上，努力回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但无论如何，他只能响起嗡嗡的噪声，脑袋疼得要命。
他揉了揉太阳穴，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但人的好奇心是无止境的，更何况是一种超自然现象呢？
伊万拄着枪，拖着酸痛的身体走出了这栋大楼，等等，那是什么？
两个躺在地上的人...身没有任何伤口...伊万探了探他们的鼻息，可惜，已经死了，他们是怎么死的？难道是昨天晚上那个声音把他们杀死了吗？那为什么伊万没事？
伊万没有多管，这地方可待不得，他准备把卡车开过来，把他们那些东西带走些，就离开斯别加，去赤塔市了。
“伊万！”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有些小问题。”
伊芙琳看着伊万走路的样子，早已察觉是伊万不想和她说什么，但她也不能追问，伊万肯定不会回答的。
“你先坐在那吧。”
伊万走到储物室，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根吗啡，只有一根了...还剩三百个单位，伊万拧了拧，二十个单位，扎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或许能让他好受点吧。
他明白，这会上瘾，但他不想拖着疲惫且酸痛的身子走一天，或者在这浪费一天时间，必须快速行动！
五六分钟后。
“看看，这就是他们的下场。”伊万看了看烟盒，里面一根也没了。
“去下面把他们东西搬出来吧，我之前看了，还是有些好东西的。”
伊万现在总算缓过来了，走进了他们的仓库，刚才没仔细清点，现在好好看看...除了那些吃的也没啥了，一个“旅行灰熊”急救箱，呃，你问我为什么知道它的名字？因为它上面写了！Travel Grizzly！
墙上有一个保险柜，但是得用钥匙打开，他没钥匙，可打不开。
此外，一只钓鱼竿-装在盒子里的，应该是合金的吧，还带几个鱼钩呢，几瓶酒，但闻了闻，味道很像工业乙醇，伊万没敢拿那东西，假酒喝了可是要死人的！
没啥东西了，他还把这些人的大衣里又摸了个遍，两包没开封的烟-被伊万装进了自己的烟盒，还有一把手枪，看样子早已损坏，但装着子弹，以及，钥匙。
伊万把那些东西都扔回了车里，捏着钥匙去开保险箱了。
“你觉得里面会有什么？”
“不知道，所以才要打开看看。”
伊万拧开了保险柜。
“...谁会把这种东西放进保险柜？”伊芙琳哭笑不得，那里面是两盒用木盒装着的雪茄和一瓶苏联红伏特加...
伊万看了看，还都没开封呢！
他喜闻乐见的把木盒子塞进了兜，苏联红伏特加倒进了自己的酒瓶子，这可能就是他路上的精神支柱了。
伊万几年前尝过雪茄，但这种玩意实在是太稀有了，特别是烟草，战后生产的量极为稀少，以至于就连符拉迪沃斯托克也都没几个人抽得起雪茄。
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每盒五只，虽然他没有雪茄剪，但战术剑应该可以吧。
伊万和伊芙琳坐上了车，他给自己点了只烟，发动卡车，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们又开上了那条大路，驶向全部未知的远方，他们将跨越蜿蜒曲折的勒拿河，在中西伯利亚高原上歌唱，驶向鄂毕河，跨过拿高耸的乌拉尔山脉，直到莫斯科。
接下来的路，肯定极为危险，他们已经快脱离落后偏远的远东地区，再往东，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一带就能到国家的经济政治中心地带了。
伊万突然想在自己临死前，为这个伟大国家留下一些东西，他或许可以拍几张照片？亦或是记几张笔记吗？他早些年学过速写，但已经有好些年了，还能记得多少？
伊万把这些杂乱的想法驱逐出了自己本就混乱的脑袋，他现在得专心开车，但他同时也在思考这方面的可行性，所以，既然能给世界留下一笔，那为什么不呢？
伊万看了看伊芙琳，她正在认真的用一根铅笔在上面记着什么，伊万从她的怀里抢走了她的笔记，翻了几页，随便看了看，还是那篇小说？充满了对未来的幻想...
伊万把本子还给了她。
伊万！你得写一本见闻录，让自己的后代们、其他人的、所有人的后代们知道我们祖国的伟大，辽阔的土地和丰富的文化！
“是...是的...”伊万点了点头，伊芙琳像看疯子一样地看着伊万，他在想什么？什么会让一个不爱说话的人自言自语？
他很快就恢复了沉寂，伊芙琳也继续在行驶平稳的车上写着她所构想的世界。
几小时后。
到赤塔了...一路上可真是煎熬啊...这辆几十年前的车还能撑到这...嗯，油箱已经快空了，伊万得想办法整点油，或者换辆车。
伊万在城市入口停了几秒后，很快就有人凑了过来:“朋友，来干什么的？”
“落个脚，顺便看看能不能整点油，车里油箱快空了。”
“蛤，那你可来对地方了，开门！”
这破门就好像在墓地被乌鸦啃光了肉的骷髅似的，吱嘎吱嘎响个不停。
伊万小心翼翼的开车，这里的路实在是太窄了啊。
奇怪...这么大座城，居然没有足够的粮食给人们吃吗？路上的人都面黄肌瘦的，好像有几天没吃饭了。
“欢迎来到地狱，跑吧！在等个几天你就被饿的跑不动了！”一个人爬上了伊万打开的窗户，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随后，他被两个背着枪的人拽了下去，摁在了路边。
伊万没去看后面，那和他没关系。
艾萨斯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把毛茸茸的大脑袋搭到了伊芙琳的身上。
“伊芙琳，你看出来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劲的吗？”伊万把车停在了路边，油箱马上就快空了，后面那几桶油早就用光了。
“没啊，呃..除了刚才那个人，整座城都挺正常的吧...”伊芙琳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摸着艾萨斯的脑袋。
“你先在这待会。”伊万下了车。
“打扰一下，附近有卖相机和纸，笔，本子的地方吗？”伊万拦下了一个看起来稍微正常些的人。
“前面那条街就有，也是全城最大的了，你可以去看看，你说的应该都有。”那人给伊万指了路。大约两个小时，伊万才回来，头上戴着一顶牛仔帽，他里多了个包，那是给谁准备的？
“伊芙琳，你有什么要拿的么？我们准备走了，趁着我们还能走。”伊万把包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一罐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五卷135的胶卷，像盒子似的相机，鳄鱼皮封装的笔记本，大约比A5大一圈，一小捆铅笔和一根钢笔。
“背着这个包，去收拾一下东西。”伊万把灰色的包给了伊芙琳，她一脸懵的看着伊万:“干什么去？？”
“得走了，再待着就走不了了，我刚才去了出口，根本不让出，也就是说，这座城是只能进不能出，还没有吃的！必须得走，不走我们就得死在这！”伊万拉着伊芙琳，他正忙着往自己的背包里塞东西。
“噢...那怎么办？”
“所以我他妈说了，收拾东西啊！到时候去图拉火车站！从那边闯出去！”伊万又检查了包里的东西:OP1三防服，地图，占了大半个背包的吃的和几盒子弹，侧面挂着的防毒面具，VSS步枪，KS23M霰弹枪，雷声步枪，全都准备好了。
他转头看了看伊芙琳，她还在手忙脚乱的塞些吃的，伊万转头把她的笔记和铅笔一股脑的塞进了她的包里，伊万的腰带已经挂满了弹匣-VSS的弹匣和斯捷奇金的。
“拿着！”伊万把AK扔给了伊芙琳，弹匣也都给她了。
伊芙琳手忙脚乱的接住了枪和弹匣，塞进了自己衣服的口袋里。
伊万把相机和笔记本塞在自己大衣宽大的口袋里，系上扣子，又摸了摸另一个口袋，打火机和指北针...都在。
伊芙琳收拾好了她的东西，伊万看了看手上的表，不到两点，他打开了折叠床，躺在了上面，久违的感觉啊...
伊万骤然站了起来，从箱子里拿出了自己所珍藏的全部-一大箱炸药！没错，伊万要把这辆车炸上天！就算如何也不能让这帮人拿到这辆车。
他坐上了驾驶位，发动了车子，几分钟内开到了火车站附近，他想着，等火车要开走的时候，劫持火车。
“呜～”那是只有蒸汽机火车才有的汽笛声，伊万听见了声音，定眼一看:火车还真要开走了，急忙踩下了油门，冲向赤塔火车站的大门，虽然几个警卫想方设法的拦住这辆重卡，但还是无济于事。
他们被卡车撞飞了几米远，伊万开到了站台附近，跑到后面点燃了一根引信，大约是一分钟的。
伊万一脚踹开车门，拽下伊芙琳，艾萨斯紧随其后，紧紧的跟着伊万，跳上了火车货仓，这时火车已经缓缓的开动起来了。
伊万拿着手枪，拼命地跑向了最前面的动力节，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别动！不然我开枪了！”伊万拿手枪指着驾驶员说:“这辆车是去哪的？大概多长时间能到目的地？”
“大大大哥，别开枪，这这这辆车是去乌兰乌德拉煤的...别开枪...我不想死...”他抱头蹲在了地上。
“那你他妈快开啊！”伊万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防止他不长记性。
“好好好好，别开枪！”
伊万站在旁边，直到要出城的时候，那有个大门把整条路封死了，如果想要出去的话就必须把门打开。
“怎么办？停车交涉吗？”驾驶员哆嗦的看着前方的大门，他们的速度已经十分的快了，大约一百六十公里每小时，如果有什么差错的话，轻则被逼停抓走审讯，重则直接车毁人亡。
“别特么问我啊，我也紧张啊！”伊万伸出手拧紧了半开着的蒸汽阀，这完全就是要在拼一把啊！
火车骤然提速，突如其来地加速度把驾驶员和伊万，前面苦哈哈填煤的人，和伊芙琳全都带倒在了地上。
伊万半卧在地上，等待着冲击，其他人完全就是趴在地上了。
“碰”
大门被撞的稀碎。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