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三日之前就已经到了西支王府,但直到今日,才开始出府见人。
至于阿青,多歇了一日。
平西王与狄望交接完事情,回到里院,见阿青果然睡着,便在一旁书案上处理公务。
阿青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见他在一旁办公,默默地看了他好一会。
阿青下了床来,墨轻欢看着她走向自己,伸开了双手,阿青便直接坐在了他的怀里,靠着他又眯了好一会,待醒来,看那案头的奏章已经批完了,墨轻欢正拿着一本书看。见她醒来,柔声道:“走吧,我们去暖泉洗浴。”
阿青点了点头,只是并不下来,换了个姿势躺着。
墨轻欢轻笑出声,便抱着人起身,往王府的暖泉走去。
阿青也懒得睁眼,任由他摆弄。
对于阿青,墨轻欢自然宠溺万分,竟连入了暖泉,也是抱着她入水,见阿青在暖泉也是困意十足,就知道这几日自己索取得过分了些,心疼不已。
所以王府的下人们,便见着自家的王在房间几日未曾出来,然后又抱着一清艳绝美的女子去了暖泉,又原样抱了回来,看得真切的,知道那女子便是一直守着西支的阿青姑娘。下人不仅心疼起阿青姑娘来。先是拼死守住西支,现在还要这么劳累的情况下连着三日就着王爷的心意折腾。
这一晚,两人倒不再折腾,墨轻欢自责地看着阿青,抱着她安睡了一整晚。
第二日,阿青才算真正醒来,想着也是得矜持点,不然身体还真吃不消。而且不知怎么的,墨轻欢比自己起得早,吃早饭,匆忙吃了几口就走了,留下正在喝粥的自己一片茫然,这人干吗呢?
阿青无奈继续喝着清粥,丝毫不觉得自己此刻慵懒魅惑,惹得人眼热心热。
墨轻欢确实有些刻意躲着,因为初尝情事的两人总是控制不住,尤其是每次看见青儿,想得总是她那娇媚入骨的样子,又不忍再折腾她,想着缓一两日再······便带着狄望将两大圣军团又赶远了一些,然后驻扎城池,看着圣都的反应。不知为何圣都却一连半月都没有任何动静。
大概是青儿说的,他正在肃清圣都的势力吧。
至于这西支,按青儿的意思走吧。
墨轻欢躲了阿青两日后,终究是忍不住回到了王府内院,进门见阿青正是沐浴过的样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优雅的身影,洁白的玉足在裙外,滑如凝脂,闲坐在那张自己常坐的椅子上,书案前堆着一些书籍,阿青正看得趣味,连墨轻欢到来都没发现。
墨轻欢看着她的模样,真想过去直接咬一口然后藏在自己的心里不放出来,待走近,见她双颊绯红,双唇红晕,十分诱人,想着,便俯身下去,含住了那诱人的唇。
阿青见是他,赶紧扔了手中的书。
墨轻欢含着那唇,斜了眼看着被她扔的书,双眸一紧,舌齿吸吮得更用力,他的青儿,居然在看那些图!
“这是怪我不够努力吗?”墨轻欢仍旧保持着吻她的姿势,稍微放开一点点,说道。
阿青被抓现行,正觉十分丢脸,见他如此说,赶紧摇了摇头,“我也想学着取悦你。”
墨轻欢见她乖巧的样子,十分喜欢。
两人照着那图,便一一试了些,至于剩余的,他们还有一生的时间。
圣都
圣宫
圣帝东临越的寝宫里
重伤的穆云看着高高在上的人,“圣帝······”
“你不该去设计我,也不该设计她,”东临越看着眼前的女子。
“圣帝,我都是为了你,”穆云悲痛不甘,“我都是为了你。”
东临越叹了一口气,“你要的,太多了,既然受伤了,就去好好养着。”
“就是想来看您最后一眼,”穆云之前被埋伏,重伤,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东临越连头都没抬,“寡人会厚葬你的。”
一句话,几乎将穆云击碎。
“来人,带门主去养伤。”
“是。”
穆云被抬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扔在那里,隔一会有个老姑姑来,给她清理包扎了一下,便再也无一人来了。穆云就那样躺着,没有一丝的生机,眼睛就那样睁着,任由别人动着,没有任何抵抗和回应。
好久好久,仿佛像永夜那般长久,穆云的床边多了一个身影,穆云干涩的眸子动了动,原来是他。
“你,可有悔?”他问。
穆云看着他,想起一起的所有岁月,那以前······
本来应是热泪盈眶,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他什么也没说,将一把匕首放在她的手上,“我陪你。”
说完那黑影便起身,消失在了这深深宫墙,而他停留的地方,只留下一大片血迹,穆云终于哭了出来,终究是错了。他一路杀将而来,早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是撑着一口气来见她的结局。
她的结局?
穆云想着那人的决绝,那人眼里的不屑和痛恨,是啊,她伤害了他心里真正爱着的主子,怎么还会有结局?
穆云看着手上的匕首,东临越那些话语还萦绕在耳边,穆云凄惨一笑,匕首早已准确入心,片刻便没了呼吸,再也无是无非。
同时,影倒在了出圣宫的宫墙下,再无对,也无错,他曾发誓护主子一生,但终究食言了。
东临越得知,半晌未言语,末了命人将影安排稳妥。
同时下令,命神翼军攻打西支,一为先帝报仇,二为天下一统。
圣帝亲征。
他得了天下,还缺了一人在身边。
阿青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那株盛开的梅花,墨轻欢难得没醒,比她睡得沉,阿青笑了笑,回头继续赏梅,却看见树下站了一人,是凉意。
阿青见此,穿了披风,出了门,走到树下,看凉意很是难过,问道:“怎么了?大半夜站在这里?”
“是影,”凉意伤心地说道,眼里有泪光,“他走了。”
阿青听完半天没说话,一阵风吹过,刚好吹落了一朵梅花,梅花顺着阿青的脸颊落了下来,蹭过阿青的眼睫毛,阿青顺势闭眼,一滴清泪落在了梅瓣上,伴着梅瓣落入雪中,阿青想起一直默默陪伴着她的影,这么多年,他陪她经历了所有,青门的崛起之初,她总是横冲直撞,那是因为她知道无论情况多糟,影总会是自己最后的底牌。
他去找穆云的时候,她知道拦不住。
穆云于他,是另一份执着。
“他在哪儿?”阿青擦拭掉眼泪,抬头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眼泪便又掉了下来,又不想凉意看到,便转身试图问话。
“影死在了圣宫,他去找穆云了,穆云也走了。”凉意如实说道。
“圣宫?”阿青回头,好像不太相信,影去圣宫干什么。
“穆云在圣宫。”凉意解释道。
“他现在在哪?”
“东临越正带着他的棺椁,亲征西支,此刻大军已经出发了。”凉意说道。
阿青点了点头,“那就各地部署开始吧,凌宗主和七月准备好了吗?”
“一切已准备妥当,放心吧,”凉意说道。
“好,那你也去吧,”阿青吩咐道,说完见他离去的背影格外孤零零的,突然意识到自从圣都剧变后自己与他也没有好好聊过。
“凉意,这是你想要的吗?”阿青问道,“成为烟雨幻的护法之一,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凉意回头,点了点头,“是,是我想要的,我想像影一样,成为你的底牌,我记得,有影在,你总是过得很安心。”
阿青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他认真说道:“当你觉得想离开时,可以随时离开,去追寻更重要的梦想。”
凉意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阿青见他离开,才把时间重新都给影,他是比轻欢陪着自己更长的人,阿爹阿娘走后,是他陪在自己身边,东临越,你要带着他干什么?
阿青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影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阿青没有立即回头,墨轻欢走上前用自己的披风将两个人围在一起,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阿青的身子往后靠了靠,再也止不住地大声哭了起来。
直到阿青哭够了,墨轻欢才将人抱进屋内,要来热水为她擦洗了脸,然后抱着人安安静静地睡着。
阿青缓过来后,觉得要跟墨轻欢好好聊聊一些事情。
“轻欢,醒着了吗?”阿青试探着问。
“嗯。”墨轻欢睁开眼。
“你知道烟雨幻吗?”阿青在他怀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子。
“知道,数百年前,北漠女君亲创的江湖势力,即使百年前北漠覆灭,烟雨幻也未出世,众人只道烟雨幻早已湮没在百年岁月流逝里,青儿是烟雨氏的后代吗?是烟雨朝圣室的后裔?”
“是,其实穆府和青门的背后就是烟雨幻的势力,只是不以烟雨幻的名而已。”
“就像医宗一样,也是一大隐族之一吧。”
“对,你的母妃是凌宗主父亲的胞妹吗?”
“是,等这件事过了,带你去医宗境吧。”
“好,也要去烟雨幻里,哦,对了,你去过了。”
“烟雨阁很好看,酒,也很多,只是往后,不能这么喝了。”
“呵呵呵,”阿青忍不住笑了,一笑脸又绷得很紧,刚才哭太过了。
墨轻欢看着,想起什么,起身拿了玉露,轻轻帮她擦在脸上。
“阿青,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要如此?”墨轻欢想起几天前两人关于如何应对东临越的谈论。
“嗯,想好了,你想好了吗?毕竟你是平西王。”阿青看着他的眼睛,想确定他的心意。
“还记得我们画阁初见吗?还记得那山谷的星空吗?”墨轻欢笑问道。
“嗯,记得,”阿青想起,再想起此时,一时不禁许多感慨,“记得那时候。”
“这一切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墨轻欢凑上去亲吻阿青的额头,“放心,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相信你。”
阿青听得如此,便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子,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