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定带着梅子站在墙头,向下扫视,看清院子里的情形之后,带着梅子从跃下墙头,飞落在岳擒虎的近前。
梅子面对仇人,胸中怒火燃烧,恨恨说道:“岳擒虎,你也有今天。你私通土匪,倒卖军火,已经穷途末路。我劝你放下宝剑,乖乖伏法去吧。”
“哈哈。。。”岳擒虎一阵长笑,“年轻人,你可真会说笑,我岳擒虎多年不出家门,倒卖军火与我何干?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你敢做不敢当,到在这个时候,还想垂死挣扎吗,看我取你狗命。”梅子用大话和岳擒虎周旋着,她是在拖延时间,等待铃木三郎等人到来。
岳擒虎聪明的很,岂能多做停留。
他只想快速逃跑,摆脱被追,便将手中长剑一挥,威势赫赫地说道:“此处是小女如恒的住所,你们私闯民宅,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话,举剑就要刺向梅子,李克定忙上前抵挡。
正在此时,岳南大喊一声:“大爷,杀鸡焉用牛刀,您在一旁歇息,让小人来打发了他。”
岳擒虎向旁一闪身,岳南长刀在握,随即刀光一闪,没有攻击李克定,却是向着岳擒虎迅疾劈去。
李克定正自戒备,见岳南长刀转向,直劈岳擒虎,不由惊讶莫名。
岳擒虎不愧是高手,听风声不善,本能的一闪身,但还是略微慢了点,左臂被长刀劈中,带下一大片血肉。
岳南一刀得了先机,不容岳擒虎反击,长刀呼呼,如飘风一般,便接连而至。
岳擒虎手臂被削,疼的一声大叫,随即回剑挡开岳南的长刀,闪身在一侧,嘴里骂着:“岳南,你这狗奴才,胆敢卖主求荣吗?”
“呸!”岳南怒睁双眼,如欲喷火,厉声叫道,“狗贼,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可认得我是谁?”
“哈哈。。。”岳擒虎突然明白了,“你真是好手段,竟然骗过了老夫,既然如此,老夫绝不容你。”
李克定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反应不过来,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主仆大敌当前,为什么还狗咬狗呢?
岳南把刀一立,用沙哑的声音笑道:“狗贼,你虽然奸诈无比,但串通土匪,证据确凿,已经身败名裂。你垂死挣扎,也是无用,看爷爷取你的狗命。”
此时铃木三郎和铃木四郎已经赶到,岳如恒和丫鬟也来在了院子当中。
岳如恒见情形不对,忙上前问岳擒虎道:“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如恒,你回房去,与你无关。”岳擒虎命令道。
岳如恒担心父亲安慰,哪里肯走,岳擒虎便吩咐丫鬟说:“清涟,你伺候小姐。”
丫鬟清涟上前扶住岳如恒,“小姐,咱们走吧,别让大爷着急。”
岳如恒执意不走,在一旁怯生生站着,清涟无奈,只得陪她。
岳南向众人一抱拳,高声说道:“众位,我今天要和岳擒虎了结一段恩怨,大家只作壁上观,我杀死老贼之后,自当偿命,与在场众位没有分毫关系。”
李克定看看梅子,忽听梅子叫道:“赵先生,您何必跟老贼拼命,让他伏法就是。”
岳南望向梅子,向梅子深施一礼,“小姐,此事与您无关,多谢小姐关心。”
而后,他又对众人说道:“我告诉大家吧,岳擒虎卑鄙之极。当年梅意洞先生牺牲,清妖对梅家不依不饶。老贼岳擒虎,助纣为虐,用尽手段霸占了梅宅。大家说,这段公案,该不该有个了结?”
“该,该了解,为梅先生报仇。”李克定与铃木三郎、铃木四郎叫道。
岳南连连抱拳,“谢谢!我谢谢大家。”
随后指着岳擒虎骂道:“老贼,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知道,你曾经是清宫的侍卫,武艺高强。今天,你有什么本事,就都亮出来吧。”
岳擒虎冷静了下来,他笑道:“赵炳南,就凭你那两下子,也想跟我过招吗?”
李克定问梅子说:“他是赵炳南?”
梅子点点头,“是的,他是赵炳南。克定,咱们大家一起上,先杀了老贼再说。”
她话音落地,铃木三郎和铃木四郎已经亮出刀来,李克定也挺剑对准了岳擒虎。
“请大家退下。”赵柄南把手一挥,而后用力拍着胸脯,“今日之事,由我一人承担。”
大家哪里肯退,赵炳南只好对着梅子说道:“小姐,你还有大事要做,不可因我带累小姐。我求你了,你让大家退下吧。”
梅子已然明白赵炳南心意,众目睽睽之下,杀死颇为知名的岳擒虎,若有不怀好意之人揪住此事不放,我终须承担责任。赵炳南是怕连累于我,且看他如何行事吧。若他实在不敌,关键时刻救再他下来,哪怕今天杀不了岳擒虎,日后再寻他算账也不为迟。
“你们退下吧。”梅子又说,“赵先生,你可要小心。”
岳擒虎听赵炳南要和他单打独斗,冷笑道:“赵炳南,你当初腿脚利索,都不是我的对手。想不到,十六年过去,你还是如此愚蠢,不自量力。你看看这十六年,为了刺杀我,你自毁容貌,又断掉一条腿,估计你还吞过碳吧,嗓子都哑了,用心何其良苦。”
他的话讲到这里,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一个人为了替梅先生报仇,把脸毁的如鬼一样,还砸断自己的一条腿,又把嗓子弄哑,只为了有一个接近仇人的机会。
哎!这就叫大义,士为知己者死。
赵柄南叫道:“岳老贼,可惜刚才一刀,没能结果了你。既然如此,过来决战吧。”
岳擒虎望着他问道:“赵炳南,你又是何苦?梅意洞已经死去18年了,他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岳擒虎已经明显露了怯。因为他怕死,真遇到不要命的,谁能不怕?他也是人,面对生死置之度外的赵柄南,岂能不怕?
“哈哈。。。。。”赵柄南一声长笑,“梅先生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岂能不报。狗贼,休再拖延,看刀。”
话音未落,长刀已经劈出,他身形之快,如鬼似魅,让众人为之胆寒。
但听当当之声连响,刀剑相交,已经十几招过去。
李克定瞧得真真切切,岳擒虎果然武功高强,不愧做过大内侍卫。
赵炳南一把长刀,犹如狂风暴雨,招招迅疾;岳擒虎一柄宝剑,似长龙飞舞,熠熠生辉。
又是三十招过去,赵炳南毕竟一条腿残疾,时间长了,不像一开始那么灵活。他不得不改变策略,变快刀为重刀。但听长刀带着呼呼的风响,每次劈下都有雷霆之势。
场上二人,赵炳南总是在进攻,他要和岳擒虎同归于尽。
岳擒虎则不然,他是穿鞋的人,自然和光脚的不同,他还没活够,这花花世界,他还想再享受五百年,岂能送了命。
怕死之人,面临生死,不敢有丝毫大意,岳擒虎想活命,于是他开始考虑退路。在他看来,一旦大事不妙,以他的能为,要想逃跑应该不成问题。
此时赵炳南一招力劈华山,向着岳擒虎狠狠劈去,岳擒虎忙举剑相隔。
赵炳南这一刀,劈得貌似凶猛,其实却是虚招。
他已经连续用了几十招的重刀,岳擒虎本以为这一刀依然刀沉力猛,可他没想到,赵炳南却改变了策略,突然用虚招诱敌。
就在岳擒虎的宝剑奋力举起之时,赵炳南的长刀已经收回,直刺岳擒虎的前胸。岳擒虎吃了一惊,急忙闪身。赵炳南长刀却又收回,向岳擒虎斜削而来。
岳擒虎一个大意,左肩被长刀削下一块皮来,虽然不深,却也疼得他直打哆嗦。
岳擒虎两次受伤,怒气勃发,趁着赵炳南未及收刀,无法进攻之际,长剑直刺赵炳南小腹。
赵炳南左腿有些残疾,多靠右腿发力,习惯向左闪避,岳擒虎早已经料到,宝剑略斜,赵炳南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右侧腰部却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两人都挂了彩,岳擒虎叫道:“赵炳南,我念你是条好汉,住手吧。”
铃木梅子不忍让赵炳南丧命,也连连叫道:“赵先生,住手吧,住手吧。”
赵炳南很欣慰的笑道:“小姐,不必怜惜赵某,赵某贱命一条,今日见到小姐,再无牵挂。来吧,岳擒虎,看刀。”
他长刀带风,由上劈下,岳擒虎侧身闪开。赵炳南刀势未衰,刀柄一翻,借力斜向上挑,岳擒虎挺剑挡住,二人又斗在一处。
这一次,赵炳南的攻势已经不似刚才,他多年摧残身体,不及岳擒虎精壮,力气明显不济了。
岳擒虎一边笑道:“赵炳南,你吃尽人间苦,身体也跨了,看剑!”
他一剑向赵炳南当胸刺来,赵柄南把长刀当做枪使,同时向岳擒虎当胸刺去。
岳擒虎见他不闪不避,又是玩命的打法,急忙一闪身,躲过长刀,同时手中的剑也偏了一些,但还是在赵柄南腋下划过,鲜血染红了赵炳南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