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NO,睡狮沉睡是不对的,我们多年来的宣传,就是要睡狮醒来,起码欢迎这头雄狮真正的看一看世界,去了解这个世界是如何走到今天的,只有这样,才能对世界有利,对人类有利。”
欧文不停的说着,“越多的人沉睡,就会在越多的人和人中间形成误会,相互间充满日渐严重的偏见,更可怕的是大家相互产生敌视,那样可是毁灭的前奏,欧洲目前正在战火中饱受着摧残,这些都是误会和偏见造成的敌视,才让大家快速的,莫名其妙的走进了战争的灾难。”
“战争真的残酷,我听说凡尔登战役爆发以来,死亡更加严重。”梅子痛惜的说,“欧洲各国的战争,已经延伸到了非洲和亚洲,除了亚洲的东方相对好些。”
“因为离的比较远,但也不是没有受到影响。”欧文说,“法国工人都上了战场,所以又大量的来自中国的劳工已经过去,顶替法国工人的工作岗位,这才基本保证了后方的生产,这些都是影响,影响是无孔不入的。”
“这个世界已经是一体了。”梅子总结道,“谁要远离,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贫穷和灾难。”
“对,对,梅子先生,你说的太好了。”欧文赞美着,“我真的希望,你们东方的精英都能到英国去留学,哦,可以去剑桥和牛津,当然也可以去曼彻斯特。”
梅子冲着欧文先生点点头,而后侧头问李克定:“你有这个打算吗?要不过两年,咱们去英国吧。”
李克定没考虑过这个,只得说:“到时候,看情况吧。”
“哈哈…”欧文昂着头先是大笑,又微微晃着脑袋,就像一个有轻微帕金森综合症的人,却表情郑重的说,“李先生,你让我感觉到,你的身上缺少一种对外部世界探索的追求精神,可能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欧文说话直接,李克定觉得他这样很好,当年孔子的一个著名弟子,名叫仲由,字叫子路,这个人闻过则喜,为后世称道。我何不学学子路,于是说道:“先生说的太对了,我的确是在画地为牢。”
“哦,李先生的用词,真是太厉害了,画地为牢,就是给自己带上了枷锁。”欧文两只手交互抓着自己的手腕,表演着被拷住的情形,“我已经发现了,在你们中国人的身上,缺乏勇敢去面对挑战的精神,你们太留恋已经具有的安逸。”
“中国人普遍留恋故土,也许是几千年宗族社会,用习惯形成的保守思维,早溶进了这个民族的骨髓。”李克定在寻找着病根。
欧文听到这个,又点燃一支雪茄,深吸两口,好像已经思考成熟了,说道:“是的,这是宗族社会的必然,是农业社会和大一统政-治的必然,保守却又自大,自尊却又脆弱。所以你们不想到外面去,甚至不想了解外面,一是自尊引发的自卑,二是落后引发的胆怯。”
“欧文先生,谢谢您的剖析,不过,现在中国的宗族社会正在解体中,相信以后能够跟得上世界发展的步伐,不再那么容易产生偏见、偏执。”李克定说完,看向梅子,“中国人不会总比日本人封闭的。”
铃木梅子听他讲这些,不失时机的一笑:“你看看,你什么都明白,所以,你自己得首先走出封闭,我给你个机会吧,陪你去英国,你何不答应了?”李克定听得很认真,封闭是他痛恨已久的顽症,现在轮到他自己了,却还是留恋故地,甚至生出了一丝对出去的恐惧。他知道自己错了,本着有过必改的原则,李克定登时答应梅子说:“好,我和你一起去英国。”
梅子又笑的两眼弯弯的,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咱们击掌为誓,四年之内,一同前往。”
说着梅子伸出白嫩的小手儿,李克定和他击掌道:“一言未定。”
“哦,我的上帝,真的是太好了。”欧文说完,又深吸了一口雪茄,吐出浓重的烟雾,“英国欢迎两位东方的绅士,请你们在申请大学以前,一定要记得告诉我这个上帝的罪人,让我为你们写上一封长长的推荐信。希望你们能早日踏上英格兰的土地,去促进东西方的各种交流。我能为引荐你们到英国去学习,一定可以赎回一些我与生俱来的罪孽。”
“与生俱来的罪孽。”李克定听得没头没脑。
“当然,我们每个人都带着原罪而来,必须赎罪。”欧文先生说,“我每个礼拜都要去新教堂做礼拜,去向万能的上帝忏悔。”
李克定对这些还不想了解,梅子已经看出,接过欧文先生的话,说道:“欧文先生,您真是一个虔诚的人,上帝会宽恕您的。您说要给我们写推荐信,真的很感谢您,您是一个好人。”
“哦,是的,我是一个虔诚的人,唯有虔诚和忏悔,才能得到上帝的原谅。”欧文说道。
“先生,我完全赞同您的说法,我们都应该做一个虔诚的人。”梅子表示完对他的赞同,又说道:“欧文先生,我父亲让我来拜访您,特意嘱咐,要向您请教一个问题。”
“你有什么问题,就请你讲给我吧,你知道的,我是最爱帮助别人的人,何况是老朋友的孩子。”欧文说道。
梅子喝了一口咖啡,慢慢放下杯子,“1860年,英法联军打入了北京,那时候,您的父亲是一位上校,他曾对我祖父讲起过一件事情,就是他的法国朋友,从北京拿走了一份档案,这个您父亲应该给您讲起过吧。”
“哦!我明白了。”欧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严肃,“我父亲对我讲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为战火的燃起很是痛惜,哦,那场战争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只是…,我们还是不谈这个了。接着说说我父亲的法国朋友吧,他拿走的那份档案,是大明朝的,对,是嘉靖皇帝时期的,上面记录的事情非常非常的离奇,就象是上帝在告诉伟大的先知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