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吕旷颇是震惊。
一刹那,步伐趔趄,被一拳震退,险些遭受致命一击。
眼前这个少年,浑身都溢出一股怪异的气息,以至于吕旷都谨慎了起来,不敢再挥拳乱杀了。
只因,无论如何挥拳,都总是会被唐枫抢先一步。
短暂的十几回合打斗下来,吕旷着实骇了一跳。
好家伙。
这掌掌是打的他那叫一个猝不及防啊!
来不及去挡。
要知道,唐枫可是防守的那一方啊!
砰!
一道道真气涟漪在空中荡漾开来。
吕旷挪开了一步,回到了刚才站立的位置。
他看唐枫的眼神也变得极为怪异。
宛若眼前的不是一个青年,而是一个杀伐多年,久经战场的修罗杀手。
那无情的面容更是如同经历了生死一般。
吕旷眉头紧皱,久久再未出手。
“你修炼的是何等邪法?”
“邪法?能暴揍你的都是邪法?”
唐枫不屑一笑。
若真刀真枪的干起来,吕旷一对一绝非自己对手。
而一侧的几个小弟,也不过是陪衬罢了。
那王霸更不用多说,不过是一纸老虎,一掌的事儿。
院落之中,与唐枫有一战之力的,便是那吕旷。
呼。
吕旷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沉不定。
他似乎被激怒了。
然,只在方才打斗之中,便能显而易见。
唐枫绝非一无能之辈。
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令人心悸。
若说啥也没练,估计只能糊鬼。
院落之中,死寂无声,杂乱不堪。
外部石墙已有成片裂缝。
瞥眸一瞧。
尘埃未落,正如一缕薄雾般在空中摇曳。
“小子,你可知得罪我的下场?”
终于,吕旷开口说话了。
王霸扶墙而起,缓缓退至大哥身后。
他很疑惑。
咋个过了几招,大哥都不出手了?
唐枫沉静下来,一双明澈的眼眸中射出湛湛精芒,像是一支支飞射而出的箭矢般,颇是凌厉。
“我可不知什么下场,你们欺负一个老人,有考虑过下场吗?”
唐枫冷笑一声。
他那捏紧的拳头随时准备轰出。
对于小混混,自灵云宗时唐枫就对他们极度反感。
当然,他曾经作为卑微的杂役弟子,也是被小混混欺负的一员。
奈何。
几月之前,能力薄弱,修为与凡人无二。
他即使再过愤怒,也对此束手无策。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唐枫有了保护自己的手段。
那么对付吕旷等人,他算是有了话语权。
呼!
唐枫向前微踏一步,修罗之气自毛孔之中喷薄而出。
不过速度极慢,在别人眼中,唐枫的肉身仿佛被蒙蔽了一层缥缈的雾霭。
似光非光,似气非气。
给人一种虚而不实的感觉,氤氲而朦胧。
哒。
吕旷心头微微咯噔一声。
居然也向后退了一步。
一股迎面扑来的怪异气息古老而悠远。
让他灵魂都在抗拒,似乎在说,快走!快走。
“大哥……帮我报仇啊!”
王霸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这厮简直就是分不清楚状况。
说难听点,铁头娃一个。
根本不嫌事儿大。
“闭嘴!”
吕旷瞪了他一眼。
没看到吗。
我这做大哥的都跟这小子五五开。
万一被那小子暴打了,那以后在玄阳教颜面何存?
关乎到日后的身份,吕旷眼珠子一转,选择了逼退。
反正挨打的不是他,是王霸。
况且双方没分出胜负。
想到这点,吕旷放出了狠话,道:“小子,我记住你了,莫要让我再遇到你,下次,可没这么简单了。我们走!”
“走……走?”
“大哥,就这样放过他了?”
王霸与几个小弟一听,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
今大张旗鼓索要保护费,没想到反而碰了一鼻子灰。
最为苦恼的倒是属王霸了。
这货是挨了打又挨了骂,两边不讨好,可谓是“名利双收”……
嗖!
话落,吕旷头也不回,拂动袖袍,脚尖点地,以轻盈的体态碰撞在院落的墙角,随后消失在了院落之中。
“怎么,你们想和我过过招?”
唐枫嘴角微翘,拳头对碰一下,发出隆隆之声,听的人脑瓜子都发蒙。
四人一看,这不行啊!
大哥都跑了,他们还留在这儿戳麻将呢?溜了溜了。
“你……你别得寸进尺,走!”王霸厉喝道。
嗖!
王霸与几人对视一番,迅速离开了院子。
要不咋说跑得快咧?
再投眸,已然没了影儿。
王霸那话说的叫一个霸气侧漏啊,跑倒是挺麻溜的。
呼!
确认几人走后,唐枫松了一口气。
同时敛去了修罗之气。
体表上那抹圣洁而又特殊的银芒消匿在了皮肉之上。
“六爷!”
唐枫将关注点放在六爷身后。
这老爷子年岁已高,能与王霸过上三招已是万幸。
他暗中祈祷,莫要出什么大碍啊!
“小友……我无事,已服下丹药”
六爷躺在墙角,嘴角流溢着血液。
他的状态很差,唐枫一摸脉搏才放下心。
的确,他虽伤势严重,但还危及不到生命,该是那丹药起的作用。
“谢天谢地。”
唐枫嘀咕了一声。
旋即,他将六爷背上了床榻。
这下角色互换,反倒成了唐枫照顾六爷了。
“这便是因果啊……”
六爷怅然一叹。
嘴角却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苦笑。
“老爷子,你好好歇息吧。”
唐枫守在一旁。
他只是搞不懂,吕旷为什么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头收保护费。
“多年前的因,今日的果,几日前的因,今日的果……”
六爷吐露心声,似看破红尘一般。
他摇了摇头,再定睛。
那干涩已久的双眼居然涌出了一抹湿意。
“因果?”
唐枫疑惑。
六爷胸膛此起彼伏,随着时间流逝,在丹药的疗效下,渐渐恢复了生机。
要不丹药的重要性呢?
在大晋。
仅疗伤类的丹药一出,便会引起众人轰抢。
这玩意可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
试问在大晋南北域,哪位修士能不心动呢?
“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六爷声色沙哑,侧头看向唐枫。
眸中满满欣慰之色。
这小子憨态诚实,是个练武家子。
若好生培养,日后或许能闯出一片天下。
“我……没打算。”
唐枫闻言,黯然埋首。
这倒是问到他了。
自从逃离灵云宗,唐枫算是彻底与宗门决裂。
若是回去,定然尸骨不存。
若是走,又有何地可去呢?
他体会到了四海为家的悲凉而沧寂的孤独感。
见唐枫沉默不语,六爷笑着点了点头。
他可是个过来人。
这青年心中小九九,他可是比谁都摸得透呢。
“小友,在这大晋之中,唯有变强,才能生活下去。四处奔波,恐遭不测,不如投入宗门教派,巩固自身实力,也算是一种对自身的保障。”
六爷慢慢说道,算是给后辈提了一个建议。
殊不知,唐枫正是从宗门中逃出来的。
以他所见,宗门教派未必就安全,而安全又未必来源于宗门……
“小友,帮我将那抽屉中的麻袋拿来。”六爷手指向前方。
“好。”
很快,唐枫便将约莫手掌大小的麻袋递了过来。
这麻袋轻又沉重。
莫非里面记载了什么符文力量?
或者是秘术法术?
“我本有一儿孙,这东西是留给他们的,只可惜啊……天道让人难测,他们都驾鹤西去了……”六爷说到这儿,便戛然而止。
他仰头向上,用力的眨了眨眸。
平日里看起来较为开朗的六爷,没想到也有这忧郁的一面。
唐枫抬眸。
今日的六爷,显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沧桑。
他没有说什么。
至此,屋内寂静了下来。
纵然连针尖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二人算是悲惨到一块儿去了,只不过针对唐枫的惨烈来的太早。
“唉,小友,你可愿进入玄阳教,习得一身本事?”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六爷才从回忆之中缓过神来。
他盯着唐枫。
眼神中满是一个前辈对后辈的关爱。
这份慈爱,真实而让人温暖。
唐枫闻言,顿时愣了片刻,道:“六爷……你这是……”
六爷将麻袋拆开。
里面正是一块儿独特而又高贵的令牌!
只要手持此物前去,必定被玄阳教招入其中,成为他们的一员。
“六爷,这可使不得!”
唐枫面色一惊,手往前方推搡。
这东西明眼人都看得懂。
只有身份昂贵的人才使得上。
他一个宗门弃徒怎么能配上这么昂贵的东西呢?
“咳咳,小友,莫要如此。”
六爷干咳了一声。
他将令牌放在了桌上。
令牌发出翡翠色的光芒。
温和的光色中烙印着一个显目“玄”字。
乍一看,晶莹宝亮,珍贵不凡。
这玩意要是拿出去卖,估摸着至少都得几千灵石。
六爷将希望寄托在了唐枫身上,他言道:“此物是十几年前一位友人赠与我的,是玄阳教的招生令牌,手持此物,便能不需要考核,直入教派中修行。你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吕旷几人,该是有些修炼天赋,只是缺少培养,若是去了玄阳教,前途不可限量啊!”
在大晋的南北域里,玄阳教是古蕴久远的一门教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