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因为那颗陨石而被烧得浑身的皮肤滚烫发热。
额角与脖颈上的青筋正条条暴起,如同煮熟的虾般弓着身子。
他的手里死死抓着那柄唐刀,嘴里喃喃道:“我不想死,不想死,我要活下去。”
重来一世,秦野已经做好活下去的准备,完全不想这么轻易的死去。
少女看秦野求生欲望竟然如此强,不分悲喜的神情间竟多了些对他的满意。
“孩子。”
此时,她发出的声音在幽暗的林间回响。
这次她的嗓音分外低沉,如同换了一个灵魂。
那头翠绿的头发继续延长,犹如扇子般铺散在地面,再缓缓缠绕到秦野全身。
翠绿头发焕发点点碧绿的光芒,秦野因为疼痛扭曲的脸面在安抚中慢慢恢复平静。
“相信自己。”
翠绿头发抚过秦野被陨石砸得血肉模糊的左眼,那眼睛在几息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与此同时,无数如同萤火虫的亮光涌入秦野正在恢复的左眼。
秦野在神秘少女的安抚后,人竟然沉沉地睡熟过去,唯独唐刀依旧紧握在手。
瞧他睡去,神秘少女灼灼燃烧的双眼的火焰熄灭,重新恢复清澈透亮的琥珀色。
翠绿长发重新缩为短发,身上那股威严的神圣气息消散了去。
她蹲下身子,脸色有些疲倦,可她依然俏皮的戳了戳秦野的脸。
“我们下次再好好见面吧。”
清风一瞬,少女的身影再次消失在秦野的眼前。
昏迷的秦野手掌中央的三张卡牌幽幽闪着白光。
埋葬门兽的泥地中飘出一缕红芒钻入发光的卡牌,混沌的白雾中,一颗星星悄然亮起。
夜幕上不断地有流星闪烁飞过,依旧将黑夜映照得恍如白日。
甘露公园观星的众人也将那一瞬白光抛在脑后,继续观赏起流星。
没有人意识到,就在旁边的林子中,刚刚险些发生一场惨案。
他们也不知道,凡是能够见到流星并降下卡牌的地方都出现了数道小门通道。
虽然在天空的流星消逝之后,那一个个小门通道就跟着消失。
可短短的几小时内出现通道的地方就瞬息便沦为人间炼狱,满地的人体残骸,基本没有人活下来。
华夏官方闻讯后派出军方快速出动,处理后续并封锁了消息,才没传的沸沸扬扬。
“哎,小伙子,小伙子,别在这里睡。”
倒在甘露公园的秦野迷迷糊糊间听到别人的声音,皱眉地握着唐刀醒了过来。
他还记得昏迷前自己的左眼受了伤,连忙抬手遮着。
“哦。”
秦野瞧着眼前穿着保安服并提着手电筒的中年男人,连忙看了看天色。
天已微亮,白昼隐约将至,一夜的流星雨过去,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小伙子,流星雨已经停了,都凌晨咯,你别在这睡觉,早点回家去吧。”
那保安手中的手电筒就朝着林外指指,然后便转身换地方巡视去了。
“好,谢谢大爷。”
秦野握着唐刀站起身后先掏出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
可惜这林子太密,视线不佳,根本照不清他眼睛的情况。
“算了,出去看看。”
秦野挡着眼睛,走回小坡那之前搭的帐篷旁。
果然,满地狼藉。
他留下的那些吃食基本都被人吃干净,垃圾倒没乱丢,都放在垃圾袋里。
小坡的帐篷里眼下没人,可里头却乱糟糟一片,也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些什么。
秦野见到这帐篷的景象就没有再进去,而是将唐刀放在椅子上,就着微亮的天光用前置摄像头照着自己的左眼。
他做好心理准备,放开捂着左眼的手,认真看着相机里的自己。
“我的左眼居然没事?”
秦野对着原相机转着脸,看着相机中完好的眼睛,心情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在光下,那黑黝黝的眼瞳边缘却隐隐闪着赤红。
他尝试闭着右眼,左眼的视力依然正常,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难道那流星碎片只是我的一场梦?”
秦野突然想起昨日拿到的那三张卡牌,连忙上下翻起身上的口袋。
“果然在,那就不是做梦了。”
秦野从自己的大衣口袋掏出那三张卡牌,拿在手里细瞧。
这次,他竟然从这白板的卡牌上读到了片纸只字的消息。
“居然是源牌!”
只见薄如蝉翼的卡片周身浮现出一种繁复神秘又精致的金色纹路。
这纹路在秦野眼中组成了一个复杂的小篆:源。
源字的最上端浮现出九颗星星,第一颗正散发着薄弱的微光。
卡牌的正中央是一道令人望而生畏的雷霆,左上角豆大的小篆写着“雷”。
秦野抬手描绘着纹路,只觉得头昏脑涨,一手撑着椅背才没直接跪下去,吓得他立刻停了手。
“不愧是第一批含有源牌最多的卡牌。”
秦野激动的握着这张卡牌,虽然卡牌的其它信息依旧是空白,但是他已经足够幸运。
“没想到我能再次拥有源牌。”
在末世里,只有得到“源牌”才能够掌握对抗门兽的神奇能力,被称为持牌人。
秦野没想到自己赶上了第一场流星雨,一次性捡到三张卡牌,翻开的第一张就是源牌。
这种几率简直比买彩票中头奖还要稀有!
其他两张牌,倒是一张都看得不太清楚,或许是现在的赫物质能量不足的原因。
“算了,先回去。”
秦野看着这狼藉的地方,再抬眼看看天空。
“天星下午就到,现在还是回家等着吧。”
他将卡牌塞到钱包里,拿出几张红钞压在椅子上给清洁工,拎着唐刀就离开。
秦野正在堵车的道上缓慢前进却突然听到电台广播谈及到了“流星卡牌”。
他连忙伸手转动按钮将声音调大。
“昨夜观赏流星的群众捡到了一批空白卡牌晒在网络上说是流星的礼物。”
“有专家证明,这批流星卡牌非蓝星上拥有的任何矿物所打造,十分稀有。”
“如今流星卡牌的价格一路上涨,已经炒到了一张上万块,却是有市无价...”
秦野听到广播里的炒卡牌事情,回想前世,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一遭。
有人捡到了这批流星卡牌,发到网络上炫耀,结果因为空白的卡牌而被质疑。
结果牵扯出不少专家跟着出面证明这卡牌材料不一般,非蓝星矿物。
紧接着,便有人开始吹捧这流星卡牌能够带来幸运,直接引起跟风的风潮。
当时秦野还觉得是资本割韭菜的新手段,根本没理会。
后来官方出面,用卡牌携带外星病毒的理由将所有市面上流通的卡牌回收。
秦野当时还自认为是自己谨慎才逃过一劫。
现在想来,简直就是太蠢太傻,要是他跟风下手,直接反割一批韭菜。
几万块就能买到一张在末世后保命的源牌,那简直是把金子丢在地上给你捡。
秦野看着那车上闹钟所显示的时间。
【七月一日,七点三十分。】
“那我岂不是能趁着官方出面之前,先捡个漏?”
流星卡牌没流行多久,官方便将持有流星卡牌的人以接触外星病毒的理由隔离。
秦野还要去山城找秦不语,自然不能被政府带去隔离。
他调转方向盘将悍马停在临时停车位,戴上口罩,到手机店买了张临时的手机卡。
既然要捡漏,自然要做好事前的准备。
他注册新账号进了本地论坛,果然在热帖里就找到出售流星卡片的人。
秦野私信联系,直接对卖家开出了双倍价格。
在双倍价格的诱惑下,出售流星卡牌的人大部分都立刻答应下来。
至于有些推三阻四,想要推辞时间再看看卖价的卖家,秦野直接无视。
毕竟他要赶在官方出面前收集好卡牌再返回幸福小区,可不能耽误。
“选择今早就能交易的人,能收多少是多少。”
秦野将交易的地点与时间一一转告这些卖家。
八点十分,秦野全副武装的坐在商超靠窗的位置,等着跟他交易的人。
他脚边的地上放着一个黑色单肩包,被塞得鼓鼓囊囊。
“你好,请问是最爱娜娜子吗?”
突然出现在身旁的阴森语气把秦野激出鸡皮疙瘩,他抬头看向来人,心脏不安地咯噔了一下。
桌前此时正站着一位穿着中式黑袍,左臂戴着白色袖圈,胸口上绣着“平安棺材铺”的男人。
他头发略长,右边的刘海基本上将半边脸盖得严严实实,裸露的脸与脖子的肤色极为苍白。
“请问是不是最爱娜娜子?”
男人没得到回应,沉闷的又问了一声。
秦野下意识地将眼神瞟向他脚下,等看到影子后心底松了口气,想到卡牌,握了握拳头回答。
“是。”
那男人得到回应就坐到了秦野的对面,直接从口袋拿出一张卡牌推到秦野的面前。
“这个你可以验验,昨天晚上我在棺材铺的门口捡到的,应该就是你要的卡牌。”
秦野在男人拿出卡牌的那一刻,眼睛就不自觉地发直。
因为这张卡牌是跟他手上那张雷系源牌一模一样的火系源牌。
中心的火焰熊熊燃烧,带着要焚烧一切的威势。
秦野悄悄吞咽了激动地口水,没有伸手拿起卡牌验证,而是看向眼前的男人。
“不用验了,你的运气真不错,居然在家门口就捡到了。”
男人听到秦野的夸奖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那可以交易了吧?”
秦野正要点头,那被神秘少女修复的左眼突然再次传来灼热的感觉,痛得他直接低了头,紧握着拳头才没喊出声。
“怎么回事?”
就在秦野心里这么想的时候,灼热感消退,随后是一阵清凉,可他眼前却浮现了一行字。
你要选择收购他的卡牌吗?
或许,有些选择带来的弊端远比它带来的利益更加让你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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