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的位置是大厅,薛小光的身后就是大堂。
穆允冽和那个妖冶的女人此时正从门外走进来。
他今晚穿着一身高定的咖色西装,气度不凡。
女人换上了一条鱼尾裙,依旧是耀目的大红色。
她挽着穆允冽的手臂,妖娆地扭着细腰,笑得花枝乱颤,不知道在和穆允冽说什么。
穆允冽神情柔和,很有耐心地听着女人说话。
“姐,你到底怎么了?撞邪了?”薛小光的手在颜千意的眼前晃了晃,“在看什么啊?”
三人顺着颜千意的目光看去。
什么都没有看见。
穆允冽和那个女人走远了。
颜千意眨了下眼,回过神,“刚才你们在说什么?”
“今天是初婳的生日。”薛小光说。
“生日啊,那今天这一顿我请。”颜千意连忙笑了笑,“礼物回头补上。”
言初婳说:“不用啦,你已经送过我很多礼物了,这顿我请,你们尽管吃尽管喝。”
“姐,你最近怎么好像被抽了魂似的?”薛小光又问。
“最近事情好多,太累了。”颜千意揉了揉太阳穴。
言初婳没有说话,她大概知道是因为穆老师。
但千意不想说,她也不好多问。
云暮提议道:“千意,这样下去你身体迟早会累垮,请个职业经理人帮你管理吧。”
颜千意微微笑了下,“我正有这个想法,已经通知人事部去物色了。”
言初婳看着他们两个人,心中暗暗地想。
云暮喜欢千意,一直不敢说是因为千意已经结婚的原因。
如果将来千意真的和穆老师结婚了,云暮应该就会大胆追求千意了吧?
薛小光插嘴道:“姐,我去呗。”
颜千意问:“你想把颜氏弄垮啊?”
薛小光:“我去兼职当个保安什么的绝对没问题,就当赚点生活费。”
“你好好学习,争取拿到奖学金,不比兼职打工强吗?”
“奖学金太难啦。”
“你要真想兼职,回头我给你安排一下。”
“好嘞!”
颜千意又对言初婳说:“初婳,今天你生日,说好了我请客,不许跟我抢。”
“对啊,就让我姐请呗,我姐现在可是女霸总。”薛小光附和道,在心里暗自发誓,他也一定要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可不能拖了他姐的后腿。
言初婳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可不客气咯。”
“别客气,你们今天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点。”颜千意一脸笑容,脸上肌肉都快笑僵了。
可不管和朋友们怎么嘻嘻哈哈的说话,心里依旧不是滋味。
等大家的注意力终于不在她身上后,她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黯然下去。
真是越想逃避,就偏偏让你碰见。
平时和初婳他们出来吃饭,一次也没有遇见过穆允冽,偏偏今天就遇见了。
颜千意紧紧握着手中切牛排的刀,又快有狠地切下了一块肉,刀刃划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三人疑惑地抬头看向她。
她连忙眯眼一笑,“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力度。”
说完,优雅地咬下叉子上的牛肉,面含微笑地咀嚼着,牙齿却在暗中用力。
可恶的穆允冽!
下午在办公室里跟她说得那么好听,一转身就跟别人来约会了。
渣男!
幸好她当时没有被他的甜言蜜语打动,不然小丑就是她了。
颜千意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在意。
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然后又不受控制地往包厢那边去了。
一名侍应生见她在包厢外的走廊上东张西望,便走了上来,“小姐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我找洗手间。”
“洗手间在这边,请随我来。”
进了洗手间,颜千意打开水龙头,捧着冷水浇在脸上,又拍了拍脸,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一抬头,竟然在镜子里看见了站在身后的宁暖,微微惊了一下。
宁暖也有些吃惊,“千意,你竟然也在。”
颜千意擦了下脸上的水,转身看向宁暖,淡淡笑了下。
宁暖又说:“没想到阿冽哥哥会把你也叫来。”
颜千意愣了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穆允冽已经告诉了宁暖,他们的真实夫妻关系?
可是穆允冽和那个女人约会,宁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玩得这么嗨?
但之前宁暖告诉过她,她把穆允冽当成哥哥。
所以,穆允冽这是要介绍宁暖认识他的新欢?
呵,难怪宁暖看见她这么惊讶。
颜千意说:“我不是跟他来的,今天是初婳的生日,我们在这里吃饭,巧合而已。”
“哦,这样啊。”宁暖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我说呢。”
宁暖走到洗漱台前,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支口红,对着镜子补了下妆,然后看向颜千意,“既然阿冽哥哥没有通知你,那我就不带你过去了。”
“你们玩开心,我今晚要陪初婳。”
宁暖安慰道:“千意,你也别多想,以后和阿冽哥哥相处久了,有些事情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颜千意僵硬地扯了下唇角。
不需要等以后,现在她就已经看清楚了,穆允冽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
禁欲高冷的外表,全都是伪装出来的!
“我没时间想那么多,你快去吧,我先走了。”
颜千意朝宁暖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她真想狠狠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的脚呢。
就算找到穆允冽和那个女人在哪个包间,看见了他们,她又能怎么样?
难不成还要冲进去捉奸?
宁暖看着颜千意的背影思索了一下,唇角掠过一抹笑意,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才离开洗手间。
包厢里。
女人纤细的手指剥掉一只虾,沾了一点酱油芥末,递到穆允冽的嘴边,柔声道:“阿冽尝尝这个,这个可好吃了。”
穆允冽偏头躲开,“你吃吧。”
“哟,我家阿冽还知道害羞了?”女人娇柔地笑了笑,“你从小就嫌剥虾麻烦不吃虾,每次都是我给你剥了喂到嘴边才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