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有些忐忑地问道,“厂长,什么怎么回事?我刚才一直在办公室办公呢。”
这下,革委会不干了。
这余干事不承认事情,那不是将事情给赖到他们革委会上面来吗?
“余秋,余干事是吧,你做人可不能这样,刚才的举报电话是你打的吧,我们办公室还有来电记录呢,上面可是有号码显示的,这个你可赖不了!”革委会的人立马反驳说道。
余秋倒是想不承认,但是这电话一查就知道是她打的,而且午休时间也确实只有她一个人在办公室,这个想抵赖都不行。
厂长这才怒声喝道,“你为什么要胡乱举报陆干事?”
余秋身子一个哆嗦,差点被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看了一眼众人,心思扭转了好几回。
陆向红的脸色淡定,身上更没有任何拉扯纠缠的痕迹。
看样子是根本没有吵起来。
或许那个甘同志根本就不是陆向红的对象。
她上当了!
余秋想到这里,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莫巧珍,带着恼怒当下莫巧珍开口说道,“是陆干事的大嫂,是她说陆干事和甘同志在处对象,让我给她帮忙的!”
莫巧珍从刚才开始就积攒了一肚子怒火。
本来她就觉得被余秋给骗了,刚才还因为这个事情直接被小姑子当众说出来抚养金1000元的事情。
却没想到,现在这个余秋竟然还想倒打一耙。
“你放狗屁,分明都是你安排的!”莫巧珍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咬牙切齿地瞪着余秋。
余秋当然不能承认,厂长等人还在看着呢,“你胡说,分明是你见陆干事认识乔干事起了心思想拉拢!我跟陆干事无冤无仇,我干嘛要这样做。”
莫巧珍一个上前就抓了余秋的头发,“我让你胡说,你个臭娘们,看我不打死你!”
余秋哪愿意挨打,当下也抓了莫巧珍的头发,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扭打到了一起。
一边打还一边咒骂着。
断断续续的话语,陆续暴露了两人阴暗的心思。
众人一片哗然。
“没想到余干事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竟然搞这种事情。”
“之前都没人说陆干事和乔干事在处对象啊,也是余干事先说的。”
“现在竟然还打电话到革委会举报。”
“这陆干事的大嫂也不是好东西啊,怪不得刚才跳出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看陆干事幸好和家里断绝了关系,若不然长期下去,指不定都得被卖了。”
“一千块钱,跟卖了也没区别的……”
“……”
三三两两的话语传到厂长的耳朵里,让他脸色铁青不已。
今天余干事干的这个事情将肉联厂的面子都给丢光了。
革委会的人也不想看热闹,他们连忙说道,“看样子是贵厂内部的矛盾,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不打扰厂长处理事务。”
厂长勉强应道,“麻烦同志过来,实在抱歉。”
革委会的人赶紧摆了摆手,没一会就离开了。
至于还在扭打的余秋和莫巧珍,两人的头发已经被扯得乱七八糟了,脸上身上更是多了不少抓痕。
两人都恨不得将对方抽筋剥骨似的用了狠劲。
厂长沉下脸,“其他人都散了,余干事整理好到我办公室来!”
莫巧珍也没脸久待,这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她就算还想和小姑子和好,那也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呸,还是个干事,我真是瞎了眼了相信你!”莫巧珍瞧着余秋呸了一口,也不想再逗留了,趁着没人理她,转身就跑。脸都丢光了。
余秋脸色铁青,看了一眼陆向红,随即又收回了目光。
然后脚步沉重地跟着厂长等人进了厂里面。
可是她心里头也很清楚,经过了今天这个事情,或许她已经不能在肉联厂待下去了。
想到这里,余秋忍不住有些后悔。
至于陆向红等人也没了吃饭的心情,买了点包子填一下肚子,就和甘学林告别了。
甘学林看了眼陆向红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气,修长的身影久久伫立不动。
另一边。
柳秀娟看甘阳志的行李不见了之后,简直疯了!
她脸色惊慌地跑到书房里带着哭腔喊道,“德胜,甘阳志那孩子呢?”
甘德胜抿了抿唇说道,“他走了。”
柳秀娟瞪大了双眼,颤抖地问道,“他走了是什么意思?这里是他家,他能走去哪?你说话啊!”
甘德胜将一封信给拿了出来,“这是孩子给你写的信!”
柳秀娟立马将信打开,上面都是一些叮嘱她的话,还让她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不要再对大哥做过分的事情。
另外信的末尾只留下一句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柳秀娟上前扯住了甘德胜的衣服,“他还这么小,你竟然就让他下乡了,你还是个人吗?他是咱们唯一的孩子!”
甘德胜抿了抿唇,想起那个甘阳志那个孩子离开前的笑容,冷声说道,“有什么不可以,之前学林那孩子不是也下乡去了吗?”
柳秀娟疯了一样将甘德胜桌面上的文件全给扫落在地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偏心。”
她指着甘德胜怒吼道,“这些年你就只惦记甘学林那小子,我们的孩子你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哪能怪我对他心狠,这都怪你啊,是你太偏心了。”
“我怎么能不为孩子着想!”
“甘德胜,你太过分了!”柳秀娟崩溃地哭喊道。
甘德胜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对两个孩子都是一样的。”
柳秀娟苍凉一笑,“一样?哪儿一样了?”
“甘阳志刚出生那会,你天天不回家,回来了也没看这孩子几眼。”
“倒是每次都记得问学林那孩子!”
“你忘了?可是我记得清清楚楚!”柳秀娟说道。
她想起来她满心欢喜地生下来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想着有这个孩子在,以后他们的感情也会越来越好。
然而她却没能从甘德胜的脸上看到对甘阳志到来的喜悦。
甚至她半夜抱着孩子的时候,还能看见甘德胜在书房里拿着邱梅的照片脸色怀念。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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