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瑜不回答,顾瑾却已经确定了答案。
灵溪镇这个地方,还真是藏龙卧虎。
奶奶每次看爷爷旧伤复发、疼痛难忍的时候,偶尔会嘟哝几句,说,若是能找到南国第一针,那就好了。
他医术出神入化,针灸技术说天下第一都不为过。
李之鸣当初被迫害的时候,不少人落井下石,可没多长时间就有人后悔了。
被病痛折磨得要死要活的时候,他们开始怀念有李之鸣的日子。
再后来很多人,都找过南国第一针,大家都说他死了。
若那些想找他们的人,知道李之鸣在这喂猪,脸上神情定会很精彩。
秦瑜这也藏得够深,楞就没和他提过一星半点。
“我烧火。你炒菜。”顾瑾转移话题,主动坐在灶台边。
秦瑜依然没搭话,快速炒菜。
接下来每一天的日子,过得平凡又平静。
秦瑜每天都会去季老那好好学习中医,这些内容她以前接触过,但温故而知新,有许小琴这个每天都要进行治疗的病人在,日子也不算枯燥。
顾瑾接受秦振斌的建议,成为灵溪公社小学的一名老
师。
早前镇上说,要在灵溪公社选拔入镇的干部,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个计划取消。
于大康听到这消息,气得在家里砸扔了半天。
秦振斌倒是坦然,他能不能去没太多期待,只要于大康没上,他就觉得这是灵溪镇之幸,他安然呆在灵溪公社,为村民早起晚归,和沈红梅的日子,过得和谐又富足。
“春妹子,秦瑜和顾知青不是秦瑜巴巴上顾知青,是她救了顾知青,那女知青贺青莲搞得鬼。”
“以前我们都误会秦瑜,在背后说了不少秦瑜的坏话,她也没计较。她现在是公社的赤脚医生,人还不错,谁家生病,她都治,很良心。”
“镇上来的小哑巴,听说请了不少中医西医治,都没治好!我这今天看到小哑巴经过的时候,哼出了声。大家都说秦瑜医术神!”
公社香樟树下,吕大娘拉着春婶子耳提面命。
春婶子这段时间好了不少。
没之前那般每天神神叨叨,一惊一乍。
这段时间,秦瑜他堂叔每天都带春婶子去季老哪里看病,季老头问秦瑜治不治。
秦瑜看在秦小江
的份上,没说不给她治。
几幅安神中药下去之后,她好了不少。
春婶子恢复意识之后,只要一听到秦瑜这两字,就心底觉得胆寒。
“哦,哦!”吕大娘絮絮叨叨,春婶子连连应道。
公社的人,犹如看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盯着吕大娘和春婶子。
真是活久见,这两个在公社,向来无风都能起浪的女人,现在开始反省自己人生了。
“所以下次,你看到秦瑜的时候,最好主动打招呼,没坏处。”吕大娘继续指导春婶子,而后,推了推她,道,“沈红梅,你堂妯娌来了。”
春婶子不蠢,立马站起来,讪讪和沈红梅打招呼,“红梅妹子,洗衣服啊。”
沈红梅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一看,还真是春婶子,“哎。”
她应了一声。
“妹子啊,以前是嫂子话多,错了,你不要见怪。”春婶子和沈红梅道。
沈红梅受宠若惊,见鬼一样看着春婶子。
“你和秦瑜都是好人,我以前有眼不识泰山,尽干缺德事。现在,你们有什么事,尽管招呼我们。”
“……”沈红梅心头发
怵。她哪敢?
“娘!”秦瑜路过沈红梅院子,口渴想喝茶,见沈红梅在香樟树下的小溪里洗衣服,喊了一声。
春婶子一听秦瑜声音,老鼠见猫一样走了。
“……”沈红梅。
洗了洗手,将衣服放在一边,起身,回家。
“娘,咋回事?”秦瑜一边倒茶一边满是疑惑的问道。
“刚春婶子和我说,她错了。以后我们若有什么事,可以尽管招呼她。真是见鬼,她也会变。”沈红梅心有余悸的道。
她读书不多,却很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的意思。
“这人,是不是得重病之后,性情真会变?”沈红梅很是不解的询问秦瑜。
“娘,你不是压根就不信么?既然不信,保持就好。”秦瑜笑了笑回答。
春婶子之前对她们的怨念那么深,一时半会化解不了,估计这段时间是她堂叔和秦小江在她耳边念叨得比较多,才有一些效果。
但,这种人的话,不信会更安全。
“也对。”沈红梅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那我先走了。”
“你等等!”沈红梅一把将准备溜
走的秦瑜拉住。问道,“你和小顾倒底是咋回事?是不是又闹什么别扭?”
“没有!”秦瑜以后否认。
“还说没有,你们两个压根就不对劲!”沈红梅手指在秦瑜额头上指了一下,“你当你娘是瞎子?你娘也是过日子的人,你和小顾看着同进同回,可一点都亲近,不亲密!娘和你说了多少次,过日子,不能这样过。”
“娘,你以为每个人过日子,都像你和秦叔那样歪腻?我和他老夫老妻,相处模式,和你们不一样。”
“死丫头,说的是你。你这怎么说起我和你秦叔来?”沈红梅生气的道,“不准嬉皮笑脸。”
秦瑜脸上笑容悉数收敛,脑海骤然出现顾瑾扑在她身上,撕裂她肩膀,捏青她浑身上下的暴戾模样;出现顾瑾薄凉手指抚摸其他女人离开的画面,心揪痛揪痛,痛得有些难以呼吸。
低头凝思几秒,而后抬头,嘴角扯了一个比笑还难看的弧度,问道,“娘,我若告诉你,以后顾瑾会离开我,我想和他离婚,你能接受吗?”
刚从外面走进院子的顾瑾脚步一顿,心瞬间裂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