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屋内的霉味儿散发了一会儿,没那么刺鼻时,许天旭才踏进屋内。屋内的墙角均已发霉,石膏碎片的掉的到处都是,有的位置甚至长出了一层青苔,厚厚的蛛网盘结的让人无法前行,稍一走动,整个头脸都被网了。
他用钳子的手把掸了一圈,接着绕棺材走了一圈,依照纸条上的信息,他把注意力放在了棺材的下方,棺材下有两条板凳作为支脚,而在支脚下,是一块灰白色的帆布。他猜测,帆布下多半就是地窖的入口。
他随即给许天佑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帮忙。这期间,他走出屋子,在巷道里四处走动,一方面查看有无合适的运输通道,另一方面则观察有无可疑人员。半个钟头后,许天佑独自赶来了,两人回到屋子,合力将棺材抬到一旁,许天佑发现,棺材内装的都是些碎石泥土,除此之外便无他物。
两人又用力掀开了地上铺的帆布,帆布下是一块长方形的木板,抽走木板之后,地窖的入口便显现出来了。许天旭点燃了一卷纸,丢进地窖内燃烧了一会儿,排除霉气后,两人才一前一后下到地窖里。
地窖顶多只有五平方米,更加潮湿阴冷,墙面四周早已爬满了苔藓,而在墙壁的位置,却整齐码放着一箱箱四方的木条盒,从墙角直接码到了顶端。许天旭在手机灯光的照射下,用钳子撬开了其中一箱,早已回潮发霉的木条被撬断之后,里面是一层同样霉湿的干草,待拨开干草,一片片沉重且折射着金黄色光芒的金属物体就滑了出来。
“是黄金!”身后的许天佑的不免惊诧的叹了一句。而此时,许天旭拿起一块金条,感受着沉甸甸的压手感,心底也不禁起了一阵波澜,这些金条在潮湿的地窖里沉睡了三十五年,色泽仍旧饱满盈亮,从未被腐蚀,如此看来,叶莺说的话都是真的!这些箱子里全都是货真价实的金条!
许天旭和许天佑两人一齐动手,将所有木箱搬出了地窖。随后,许天佑给许天旭留下一把满子弹的手枪防身,便回城换车去了。又是半个钟头,已是午夜十二点多,许天佑才独自开了一辆货车回来,两人趁着昏黑的夜色,将所有木箱搬上了车,而目睹这一切的,只有瓦檐下那只双眼泛着绿光的黑猫。
回到许天旭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两人一刻也不停歇的将木箱全卸在自家别墅的地下车库内。虽说搬运这些沉重的金条颇为费力,但两人从始至终只字不提要增派人手的话,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些金条虽说是许东宝留下的,但任何时候都不能见光,不然带来的麻烦将是无穷尽的。
正因为许天佑性格过于拘泥死板,没有多余的心思,没有人愿意跟他交心,甚至没有什么朋友,但他却又十分忠于许天旭。就算他知晓了黄金的秘密,也决计不会泄露出去,更不会留下什么话柄。这也是许天旭在思虑过后,唯一选择相信他的理由。
这些许东宝生前几经波折所留下的金条,最终全部落在了许天旭手里。许天旭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从未谋面的叔叔居然给后代留下了这么一大笔财富!当然,他也能隐约猜到,这批黄金的来路一定是不正当的,或许还沾了不少人的血。
许东泽和许天阳活着的时候压根就不知道这个秘密,所以这些黄金一直沉睡在那个潮湿的地窖里,无人发掘。直到许东宝和许东泽的坟冢被挖,接着叶莺突然上门,这个秘密才最终被揭开。他有时独自看着这批黄金,心里在想,或许冥冥之中,是叔叔许东宝的安排吧?
他取出这批数量惊人的黄金后,心理上也没有产生大的变化。他不认为这批黄金是自己的,也绝不会将其占为己有。因为字条上写的清清楚楚:“切勿独用,分于许氏儿孙”这样的敬告。但就目前而言,他也不会跟除许天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透露这批黄金的相关信息,包括林岚和郭奕这样的亲密关系。
他会遵照纸条上的安排,将黄金换一种形式,将来陆续赠予许氏门下的儿孙,既包括在隆生活的后代,也包括许东泽老家的直系儿孙,他都会一一扶持,给于最大帮助。以完成字条上许东宝“光耀门楣”的愿景。
五天后,叶莺带着儿子再次来到了公司,想让许天旭兑现承诺,给他们母子安排一份工作。郭奕就叶莺热情的性格,良好的外在形象,将她安排到人事接待,堂面经理这样的部门进行培训;而她的儿子沉默寡言,不擅长与人交际,但于计算机系统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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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精通,郭奕就将他安排进公司的网络系统,做些维护和监测工作。在薪资待遇上,许天旭特别关照了两母子,原因是他能取出黄金,其中叶莺的功劳不可忽视。但自始至终,在叶莺面前,他对黄金一事都是矢口否认的。
半个月后,许天旭又专程回了一趟老家,将许东泽和许东宝的棺椁运回家乡,择了个黄道吉日,重新修缮了坟墓,雕刻了碑石,又请人做了法事,在一天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再次葬入黄土,使亡者的灵魂得以安息。
当棺椁顺利入土,墓碑立起时,他摆上各类贡品香烛,焚香叩拜,真挚的悼念祷告。而后,他回到了许东泽的老房子里,召集了许东泽的侄儿侄孙,并允诺他们,将来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给他打电话,他务必会尽到帮扶的责任。
一些村民就上次他说挖到“东西”的事好奇的向他打听时,他大笑着向村民解释道:“我在叔叔的坟旁挖到了几个瓶罐子!一开始以为是古代的瓷器,心想这下发财了!拿到市里请专家一坚定,结果人家告诉我是假的!我不信,一气之下就砸开一个来看!你猜怎么着?瓶子的内里居然印着生产厂家的电话号码!”众人听罢,均笑得前仰后合,为他闹了这么个乌龙而开心,自此之后,“挖宝”的言论也就烟消云散了。
晚上,他在老家住了一夜,睡梦中,他看到一个跟自己父亲长得很像的男人坐在小山丘上,正朝他微笑招手,他立刻走了过去,只见这个男人的脸上挂着发自心底的喜悦与欣慰,就这么默默地打量着他。
“你是我叔叔许东宝么?”他发问道。
男人不答,只是微笑。
“黄金被我取走了,我会按照您的遗愿去使用的。”他继续道。
男人还是不答,脸上的笑意仍旧不减。
“叶莺被我安排好了,您可以放心。”
男人重重的点了点头,手指向了天边。他循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天边的山后,一轮红日正缓缓升起,光芒逐渐照遍了大地,他明显感觉到了一丝暖意,再回头时,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但在他消失的地方,一根狗尾巴草冒出了土壤,正迎风摆动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