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念瑶拍了拍白清茗的肩膀,说这里危险,让他早点回去。
“等等。”白清茗抓住洛念瑶的胳膊,“阿瑶,你……真的没怀疑过他前后态度为什么会转变这么大吗?我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
“曦华,他还记得我,他不会骗我的。”
“阿瑶!”
“曦华,我只要在一日内带回如昼花,他就不会与东曦帝君成婚了,他答应我的。”
“……”
白清茗看了洛念瑶半晌,终于沉默的松开了手,从那眼神里他突然明白了,这个男人不是没有疑虑,只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楚伶究竟是不是骗自己,只要有那句承诺足以。
赴汤蹈火,甘之如饴,只求心爱之人不与他人成婚。
“阿瑶啊,你就那么喜欢他吗?”白清茗叹道。
洛念瑶抬手覆在肋骨处,无奈的笑道:“我对他何止喜欢。”
白清茗见状跟着苦笑道:“看来是情根深种。”
洛念瑶递给白清茗一个“你懂就好”的眼神,转身离开的同时背对着白清茗摆了摆手,朗声道:“回去吧,我自有分寸。”
白清茗自言自语:“希望如此。”
他这一路见证了两人的爱恨纠缠,作为旁观者都替他们觉得辛苦,但凡他们有一点缘分,这一世就让他们修得正果吧!
***
一大清早,楚伶便只身来到玄华殿外求见。
正在殿内处理公务的东曦却头也不抬只对进来通报的仙侍说:“先让他跪在殿前反思,等孤处理完公务再说。”
“是。”
仙侍躬身退下,将口谕传达给等在殿外的楚伶。
“……”
楚伶暗暗叹了口气,垂眸掩去眼底的晦暗拂袖跪了下去。
虽然早有预料今日来玄华殿东曦定不会让他好过,却没想到连门都不让他进。
这一跪就是三个时辰。
正午时分,玄华殿的门终于再次开了,仙侍奉命来请他进殿。
他撑着地缓缓站起来,因为跪的久了腿麻的厉害,故而动作有些迟缓。
仙侍上前扶了一把小声提醒:“上神还是快些吧,别让君上等久了,不然又该发火了。”
楚伶颔首道了谢,却马上将胳膊从仙侍手里抽出来。
待他进了殿里,殿门就在身后关上了。
奢华的宫殿里空荡荡的,此时只有东曦一人正靠坐在贵妃榻上,显然是在等他。
他走上前行跪拜礼,“臣请君安。”
好半晌才听东曦问:“知道孤为何罚你吗?”
他沉默不语。
东曦走过来,弯腰勾起他的下巴,眼神阴鸷道:“楚清渊,你可真敢啊,让孤的王兄替你护法,自己神游天外,骗孤已经忘了洛念瑶,私下里却跟他同床共枕。”
“……”果然如他所料,东曦一直在暗中监视上清殿,并且发现他离开过。
“去哪了,嗯?”
面对东曦的质问,楚伶平静的解释道:“臣以神魂回混沌之海,本意只是不想惊动君上,给君上一个惊喜。毕竟大婚在即,臣却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信物可送与君上,臣想起混沌之海有一物名星河骨,那是数亿万年前混沌初开时星河坠落沉入海底沉淀而成,天地间只此一块。此物聚天地灵气打磨,内蕴星河神力,携此物修炼,可助君上突破修为瓶颈臻至祖神境。”
说话的同时,他摊开的手掌心出现一枚流光璀璨,形状不规则的莹白似玉之物,只是与玉石不同的是,此物内部星光点点,更神奇的是那些星光像是在循着某种天地秩序流转,如封印在玉石中的星河一般,美到极致。
此物对渴望在修为上更进一步的仙神来说确实是可遇不可求的神物。
不过才盯了几眼,东曦已经感觉到困他许久的瓶颈已经隐隐有松动的趋势。
东曦松开楚伶怔怔的接过星河骨。
“咳咳!”楚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跪在地上手撑着地咳的连脊背都直不起来。
东曦霎时回神,忙蹲下扶着楚伶的肩膀,正要询问时,楚伶却吐了一大口鲜血,那虚弱的模样,若非靠他扶着,怕是楚伶此刻已经倒在了地上。
东曦急忙抓住楚伶的手腕运用神力探查了一番,脸色立马大变,“你的神魂怎么会虚弱的像残烛,如此不稳?”
“是三阴劫。”楚伶缓了缓,才接着道:“混沌之海里的东西本不该入世,臣违背了天地规则,自然要受天罚。不过托冥君殿下的福,臣已经服用了赤阳丹,不至于身死魂灭。”
“楚清渊你不要命了,孤何时跟你讨要信物了!你的是……”
“君上。”楚伶打断他,解释道:“臣确实不记得洛念瑶是谁,所谓同床共枕一事臣也不知情,臣待他所有亲昵之举,不过是换种方式赶他走而已。明日大婚,臣不愿他来搅局。臣是君上的道侣,君上可否也信臣一回?”
东曦温柔的替楚伶擦去嘴角的血迹,将人紧紧抱在怀里,道:“清渊,你用心至此,孤却怕极了这只是一场美梦。”
楚伶眼神幽暗,抬手回抱住东曦,温声道:“臣所言所行皆发自肺腑,过去是臣不知好歹,辜负了君上一片情意,以后不会了。”
“清渊,孤不喜你跟王兄走近。”东曦埋首在楚伶颈窝闷声道。
“嗯,过去是臣逾矩了,本就不该与殿下走近,以后不会了。”
“清渊,你真的不是故意支走那个魔族借此保护他的吗?”
“呵,君上怎么会这样想,君上想杀他,臣怎敢违逆君上?”
“嗯?”
“可臣不想脏了自己的剑,那十八修罗城可是极好的埋骨之地,二来还可挑起魔族与修罗族之间的战争,待他们两败俱伤,天界再出兵强攻,岂不是两全其美?”楚伶推开东曦,笑看着眼前的男人问:“君上还会觉得臣在保护他吗?”
东曦先是一怔,随即大笑起来,将人横抱在怀站起身朝软榻走去,然后将人放在榻上,贴在楚伶耳边道:“清渊啊,孤真的爱死了你现在算计人时心狠手辣的样子,就像一只择人而噬的艳鬼,勾的人心痒难耐。”
楚伶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欲迎还拒般抵着东曦的胸口道:“等等,君上收了臣的定情信物,打算回什么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