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个意思吗?”
“不然呢?我说你现在是为情所困,困的脑子都不太清醒了吧?”
“人家明晃晃的嫌弃,你难道听不出来?”
拓跋渊沉重地吸了口气,像是想通了什么,冷静道:“收拾收拾,回西域。”
“什么时候动身?”
“今晚!”
“那你的腿?”霍雨晨有些担忧的问道。
“一点奔波,无碍!”
“陛下,拓跋渊准备离开,要不要拦住他们?”
暗黄的房间内,蔻封低头在手背上抹着药膏,漫不经心的吩咐:“不用,撤掉宫内所有防御,放他们离开。”
“是,属下这就去办!”暗卫领命,起身离开了寝殿。
靠在塌上的蔻封扭头看向窗外的明月,回想起路上霍雨晨对她说的话。
“拓跋渊这一路走来不容易,我作为他的师兄,请求你放过他!”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拓跋渊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而你又是落幽国的皇帝,两个皇帝在一起,那两个国家势必就要合并,届时你们谁做这个大国的皇帝呢?”
“或许你们两个都愿意退步,可两国子民呢?他们愿意退步吗?”
“如果你们真的要在一起,你就必须暴露你女子的身份,可落幽容许你们国家的帝王是女子吗?”
“再退一步,如果你不暴露你的身份,两个国家的子民会接受两个断袖皇帝吗?”
“现在不是我在阻碍你们在一起,而是你们两个的身份根本不允许你们在一起,因为你们的决定关系到的不仅仅是你们两个人,而是两国的千万百姓,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脑海里回荡着霍雨晨的话,思绪万千缠绕,令她疲惫不堪。
“吾儿受委屈了!”
西域皇宫,御书房内,西域皇帝双手握着拓跋渊的肩膀,眼里带着庆幸。
拓跋渊似乎许久没认真观察自己的父皇了。
抬头看去,西域皇帝满头白发,早已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年轻帝王了。
“让父皇担心了,是儿臣的不是!”
“别说这些,回来便好,”西域皇帝目光下移,眉头蹙起,“你这腿?”
“受了些伤,不过没什么大碍,过一两个月就能痊愈。”拓跋渊淡然道。
“那西域皇帝竟敢如此对你,朕便以此为由,出兵落幽为你讨回公道,不然那落幽还以为我们西域好欺负!”西域皇帝冷喝道。
“父皇,儿臣在落幽皇宫的这段时间,也打听到了落幽军营里的事情。”
“现下落幽虽然看起来没落,可这兵力依旧如当年般强盛,恐怕五国加起来,都难以胜过落幽,现在若是出兵只能是徒增伤亡。”
拓跋渊虽然不到二十岁,但也在军营里生活了六年,可以说他的谋略,远在他这个父亲之上,这也是西域皇帝看中拓跋渊的原因。
既然他都说不宜出兵,那这仗就不能打。
“还是你看的透彻啊!”西域皇帝叹息道。
拓跋渊听出了他话里有话,询问道:“父皇,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你三皇兄前两天还请求出兵,也幸好朕没有允诺他,不然这仗打起来的话,西域怕是要损失惨重了。”
“三皇兄没有带兵的经验,思虑不周也是正常,父皇不必为此劳心伤神。”
“还是你深得我心,睿儿那孩子性格冲动,做事莽撞,没有你这么沉着冷静,正好你这段时间也要修养,不如就趁此机会,多传授他些经验,省的总是给朕惹祸!”
西域皇帝虽然是责怪的话,却是那种父亲望子成龙般的心情,眼里也带着慈祥,显然不是真的在责怪拓跋睿。
拓跋渊手指捏紧,面上不动声色:“儿臣记下了,若是有时间的,儿臣定会跟三皇兄多聊聊的。”
“想必你也累了,我差人送你回去。”
“多谢父皇!”
马车上,霍雨晨靠着车厢,姿态惬意:“被你父皇伤了心?”
“就算拓跋睿做再多的错事,他也仅仅是一句责怪的话,这心未免偏得太过了吧?”
拓跋睿的母亲是皇后,而他的母亲只是个身份地位的婢女。
身份的事情摆在这里,任凭他做的再多,再讨父皇的欢心,依旧得不到他应得的父爱。
他受伤的事情,他不过是多安慰了两句。
他说对落幽出兵,不过是想借他受伤这个借口罢了,也并不是真的想为他讨回公道。
当年拓跋睿习武不小心划破了手指,父皇却立马找太医给拓跋睿医治。
而那个时候他浑身是伤,却得不到父皇一句关心,就好像他是个透明人一样。
外人只知道他是皇位的有力竞争人选,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有力,是因为他还有用。
只有让外人认为他有坐上皇位的可能性,才能保护好他心中真正的人选。
他不过是为那个人,抵御刀枪剑戟的护盾罢了。
“帝王无情,先不说其他国家,就单说你们西域,哪个皇帝登上那个宝座,踩得不是万人骸骨,尸身血海?”
“你若是再对你父皇抱着无谓的亲情,你这辈子都别想登上那个位置了。”
“刚才我在外面见过你父皇一面,那脸色明显是中毒已深,你要是不趁机拿下皇位,恐怕就有别人捷足先登了。”
“父皇中毒了?”
“你父皇今年才四十吧?”
“他若不是中毒了,怎么模样会像个暮年老人?”
“他体内的毒估计是慢性毒药,会让人快速衰老,最终老死。”
见拓跋渊抬眸看过来,霍雨晨连忙道:“你别看我,他中毒已深,我解不了!”
“现在你能做的,就是在他死之前,找到传位昭书,我有这个手艺,我可以给你更改。”
“我不想以这种方式拿到这个皇位,他肯定也不喜欢不择手段的人!”
“啧,我说你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蔻封呢?”
“你要是连皇位都拿不到,她更不可能喜欢你!”
“兄弟,你就别太单纯了,皇家里面仁慈的人没有好下场,你大皇兄就是个先例,你好好想想吧!”
话落,车厢里也沉寂了下来。
“这落幽皇帝是疯了不成?”
东岳皇宫大殿内,东岳皇帝将信件狠狠摔在了众大臣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