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路叨叨咕咕最后没了动静,他开始分析白衣男子,也就是被斐哥称作大哥的那个人,总觉得俩人有点怪怪的,但是对方看斐哥的眼神似乎没有爱意。
斐哥对他很客气,不像是有情爱的感觉,可是他却为了那个人拼了命。
想到这小副将眉头紧蹙,心里就很不舒服,正当他愣神的时候,感觉手心异动反被握紧。
“地上凉,躺床上睡一会儿。”
柯路吓的一抖,才看见高斐半眯着眼睛望着他懒洋洋的说道。
心里像是闯进来一头小鹿,一骨碌爬起来然后手足无措的犹犹豫豫,又跃跃欲试。
“会不会碰到你啊,伤口还疼吧?”
嘴巴状似询问,眼神儿一个劲儿往床里边瞥。
“不疼了,那个美人大夫必定是个绝顶厉害的大夫。
快上来歇一歇,一会儿亮天了,有床不睡坐地上,傻不傻啊你?”
嘴里嫌弃着手上使了劲儿。柯路被他一捏,魂儿都要飘起来了。
“那我就在这睡一会儿,就睡一小会儿,其实斐哥,我睡觉挺老实的,不能碰到你嘿嘿……”
他心里开心的跟什么似的,刚才想的那些都飞走了。
柯路因为高斐受伤,精神几乎一直在绷着,眼见高斐脸色好了许多呼吸也变得有力,尽管躺在里边可以明目张胆的看着对方的后背也在放松下来后睡着了。
高斐失血过多导致他眼皮发沉,一闭上眼睛就又睡了过去。
黎明前,一口气跑了二十多里的鱼昌背着鬣鳌钻进了一处竹林。
平定下急促的呼吸,感应周围的环境,发觉没有危险把急急解开绑在身上的带子。
带子刚一松,鬣鳌的身子就滑了下去,鱼昌一个转身将他抱在怀里,才发现对方的身体温度很低。
背着的时候他因为紧张,加上马不停蹄跑了一身的汗,没感觉出这具身体已经变冷。
“鬣鳌……鬣鳌?!鬣鳌你醒醒,我们跑出来了,你快睁开眼睛!”
鱼昌焦急的叫了好几声,鬣鳌也没见有什么反应。
他的心便越来越沉。
“鬣鳌!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我是你的主子,我不准……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他开始抓着鬣鳌的肩膀用力摇晃,就想着把眼睛闭得死死的灵宠晃醒。
可是奇迹并没有发生,晃着晃着,眼角余光发现鬣鳌头上落下来一撮微微发黄的头发。
那是……与他结成契约归属于自已时,留在鬣鳌头上他的发,如今……属于他的那缕头发……落了。
“真的……死了?”
鱼昌的眼睛已经看不清鬣鳌那缠着纱布的脸了。
呼吸困难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腮帮子绷的紧紧的,牙根咬的有些酸。
一想到这个家伙是自已长大后陪伴最久的一个,如今扔下他走了。
“你怎么这么没用,不过是被抽了几鞭子,不就是皮肉伤吗?怎么就能要了你的命?!
当初选我做主人……你是怎么说的?
你说会保护我,只要我看不顺眼的你就帮我收拾他,说话怎么能不算数呢?
说话……怎么不算数……
你死了……我又成孤家寡人了……
要我帮你报仇吗?把他杀了给你报仇给我出气……
你活着也能看见我给你报仇的,皮肉伤怎么会死呢?
你真是弱爆了,这么弱学什么给人家做灵宠?
我没有灵宠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灵宠了……再也没有……呜呜……”
鱼昌从来没有这么难过过,心里空了一块地方,又酸又空又疼。
怀里沾着他眼泪的鬣鳌慢慢变小,最后成了一只毛色胡巴烂啃的鬣狗。
鱼昌抱着它嚎啕大哭。
直到浑身冰冷,鱼昌撑着身子起来,一钩一钩,刨出来一个将近一米深的坑,并不茂密但青翠的竹林中多了一个土包。
满身泥土的瘦高男子踉跄离去。
安鱼他们跟着容墨还有恢复八成的高斐在全城搜索十几日后断定,鱼昌他们已经不在京都了。
“他很有可能已经回竹颠学院了,毕竟他认为玄印已在其手中。”
没能抓到鱼昌让所有人都气愤又遗憾。
“能带着一个重伤的大活人躲过我们的搜查逃出京都,这家伙还真挺厉害的。”
高斐心情不好,肩膀和后腰的伤口明明已经长好了,尽管还能看到两道疤,但是他还是一阵一阵的觉得有针刺样的感觉,不疼,但是闹心。
只要想起来就想把那个狠毒的家伙抓住给他也来上两下子。
本来他就有点睚眦必报的性格,这个仇儿要是报不了他能难受一辈子。
安鱼昨天已经汇合了所有的师兄师姐师弟们,既然料定鱼昌已经带着“玄印”回学院了,他们也不能再耽搁。
除了安鱼和鹤白羽知道真正的玄印并没有落入鱼昌手中,剩下的听说鱼昌带走了皇帝的玉玺——玄天印玺就知道他们没必要留在这里了,因此都急于回去看看院长到底要那玄印干什么。
安鱼也想知道,如果竹颠看到鱼昌拿回去的假的玄印会是怎样的反应,或者他也不知真的玄印什么样,真的用假的做什么又会有怎样的结果。
“准备一下,我们也该回去了。”这是他们讨论的结果。
而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二人已经说服容相将玄印的另一半答应借给他们了。
“皇上已经跟我说了,他的那半玉玺……丢了,又因为我失踪,他让专门的宫人重新打造了一块,结果又被假天师骗了去。
我的这半块本来打算留着的,既然你们提出要……
毕竟墨儿的命是你们救的,我的……也是。
不过,如果你们借完能还的话就更好了……”
说实话,真舍不得啊,但是只有半枚也没什么用了。
安鱼跟鹤白羽闻言深深施礼,
“多谢容伯伯,我们……尽力而为!
如果我二人还有回京之日,那便是还印之时!”
他们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还回来,再一个,既然是竹颠让他们来寻此印,搞不好东西还真是他们院长的。
但是过多的他们无法透露。
鹤白羽还纳闷儿,皇帝只说他的那半玉玺丢了,却没说是被一只大仙鹤抢走的,安鱼闻言笑了笑:
“他啊,估计是觉得自已当时因为服用食魂散产生了幻觉,不敢跟丞相说也是怕对方气他这么好骗丢人又好笑呗。
这事儿啊,他理亏一辈子。”
鹤白羽这才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娘啊,你真的要留在这里啊?我们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做,没办法留下来陪你的。”
“你们年轻人忙你们的,我和你翠姨就打算留在这里发财啦,嘿嘿。”
罗小竹一夜暴富,虽然一大摞银票是儿子给的,可是却更加让她觉得这京都是个大财库,她要留在这里赚更多的钱。
“娘,你还缺钱啊,我不是……给你了嘛?”
“你这孩子,钱还怕多啊,哦,娘之前开的铺子活生生的没啦!
这段时间又游手好闲了小半年,不过!也正是这段时间,娘终于发现这里的钱更好赚!
一年能抵上之前的三年都不止!我要留在这里!
你发展你的,我还年轻,要我眼瞅着金山银山摆在这里不让我搬,那我是连觉都睡不好的。
跟在自已儿子后面做拖油瓶,那不是我罗小竹的性格!
阿生说了,她愿意跟着我,丫头爱吃,我也一样。
她还爱美,我可以给她打扮的美美的等福鱼回来。
还有翠娘和两个孩子,哎呦,我们以后的日子搞不好要多热闹有多热闹,要多自由有多自由呢!”
安鱼皱着眉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