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极限。
门内那几个内斗的家伙,现在全都没动静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厉景渊如同雕塑一般蹲在大力身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神色,生怕错过一分。
时间也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冰冰凉保持噤声,不敢擅自出声打扰。
同时远在星盟实验室的青黛也在实时关注着这边的进展。
蓝星外的多处传感器在实时地返送回不同的数据,全是对于环境气候的变化。
这一次临时组织的抢救计划,确实仓促,可星盟所属的下级部门哪个不是一样在联动部署。
厉景渊的所有决策选择全都通过系统检测数据实时返送到青黛的终端上。
对于驯鹿的丢失,青黛很是不满。
本就艰难的转运任务,由于他的决策失误,被迫延伸。
现在找到驯鹿,就应该第一时间返回大部队,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可厉景渊现在在干嘛?
冒冒失失,为了一己私利被几个无足轻重的人绊住脚。
这不是一个冰域领主该做出的行为。
厉景渊的评判系统上被扣掉分数,厉景渊对此毫不知情。
青黛关注着结果,但并不能观看到实时的画面。
就算厉景渊通过通感芯片与中控系统完成了结合,系统也无法直接获取厉景渊生物视觉。
必须通过脑内神经元的连接并加以大模型计算,还原厉景渊所经历的周遭环境参数和其他相关信息。
也就是说,遇见困难时,更多的依然是依靠宿主本身的抉择,中控系统只是给予数据完善。
“嗬”大力喉咙嘶哑着发出声音。
他嗫嚅着嘴巴,黑紫色的嘴唇渗出血迹,覆盖在他原本吐出的白沫上。
血迹呈现黑红色,黏稠无比,像是体内污浊之物。
厉景渊伸手拍在大力的脸颊上,“醒醒!”
大力的睫毛轻颤,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可奈何无比艰难。
厉景渊尝试问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能就点个头,或者哼一声。”
“嗬!”
大力用力一呵,口中的血液又往外涌,这次的血液颜色比之前的红一些。
厉景渊一看他能听到,心中惊喜,“我用特殊手段吊住你一口气,你想要活着,必须配合我告诉我想知道的一切。”
“同意就应一声,不同意我就把你扔在这等死。”
大力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的眼睛在翻白,看上去极度狰狞,可抽搐的脸颊勾勒出一半弯起的唇角。
他在笑!
厉景渊捏住他的下巴,恶狠狠道“怎么,你不信?”
“咳……”
“唔…可…棱…”(不可能)
“毒…唔……解”(毒无解)
“嗬嗬——”大力喉咙像是烂完了一样,破风箱似得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
“泥……什么……都……别……别……想……知道,呵呵呵”
大力用现在仅剩的体力,肆意地嘲讽着着急的厉景渊。
“蛛……蛛……蛛灵社……只……只有……我知道。”
为了戳痛厉景渊的肺管子,大力特意告诉他,有关于蛛灵社的消息,整个李家只有他知道。
厉景渊看着苟延残喘的大力,一时竟拿他没有办法。
挥起匕首,从淡绿色冰团上又削下一层,一切两半,不顾大力血肉模糊的口腔,将刚切好的冰块整个塞入。
防止大力挣扎吐出,厉景渊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掌按在大力的脸上,让他吐也吐不掉。
他呜呜呜地挣扎哼叫着,仿佛吞下含有寒叶履虫的冰雪是一种酷刑,同时从嘴边淌落的血液更多了。
挣扎过后,厉景渊松开他,提着他的领子一字一句道“就你一个人知道又如何,就算你不说,我自己也能查得到。”
“蛛灵社在摩尔曼,也就是国内传言的宝路煞协会,你以为我对你们这种教会一无所知吗?”
“你以为你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关键人物吗,没了你,对我完全没有影响。”
“现在,是你该求我让我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你如此不珍惜,就该送你直接上路。”
大力这次恢复得比刚醒时要更有精力一点,他听着魔力颤音,心头不由一震。
有关于蛛灵社,为什么厉景渊知道这些,这些都是没有资料可以查询的,他又是跟哪知道的。
大力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面罩的男人。
“你……你怎么知道……”
厉景渊不想跟他浪费口舌,问道“现在要合作了吗?”
同时在他眼前掂了掂那个淡绿色的冰团子,“只要你说的东西对我有利,我就给你切一块怎么样?”
大力陷入沉默,漏斗网蜘蛛的毒性是剧毒,通常前5分钟会造成呼吸急促,肌肉麻痹,神经系统紊乱,并伴随抽搐造成昏厥。
之后毒性进一步侵袭,快的话十分钟,慢的话15分钟,必死无疑。
没有特效药,如果能不耽误时间立即送医救治,可能能延缓毒性的侵蚀,救回的概率几乎为0
更重要的是,他手上拥有的那一只蜘蛛,比常规的同品种蜘蛛毒性更强,个头也更大。
所以他才能用蜘蛛紊乱神经系统的特性结合暴烈尤浆果控制极地驯鹿。
这种手段,是蛛灵社核心成员才能掌握的本领。
为什么,为什么眼前这个人给自己吃这种冷到刺骨的东西,会让他觉得自己体内的活力能量渐渐充盈?
这不可能?
厉景渊看大勇盯着雪球发呆,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力道之大,嘴边的血都喷吐出去。
这一巴掌似乎将大勇的理智重新启动,他回过头来,眼神变得清澈。
“说……说……我都说……你想知道什么?”
大力的喉咙被酸性冰雪刺激灼伤加冻伤,彻底损毁,现在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和之前判若两人。
厉景渊简单地梳理了一下逻辑,发问“在林场的围杀,都什么人参与了?”
大力露出回忆的神情,“这个事情我不太清楚,主要参与的人都是有德叔他们操作的,我们这些不被看中的小辈根本无权知晓。”
厉景渊怀疑地眯起眼睛,“那暴烈尤浆果是谁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