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如何知道,难道那些婆子就是大小姐安排在我院子里的?”
身上落了两道探究的目光,时今哪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什么婆子?”林挽月紧跟着问道。
“就是我院子里那几个扫撒的婆子,他们经常在私底下议论,议论的多了,我也自然听到了一些。”
听到时今这么说,林挽月放下心来。
那几个婆子定是要解决,想来之前种种也是这几个婆子的缘故。
时今决不能出现偏差,她一定要嫁给废太子陆晏!
林成安一时也只觉自己疑心太过,时今就是一块扶不起的朽木。
“妹妹休要听那些婆子胡言乱语,若真是这样,一月前那陆晏让人拿着信物来退婚的时候我便应允了,何必还留着这桩婚事。你若是不信,可以问爹爹。”
“况且,妹妹自小在乡野长大,这满京城的高门大户惯是挑剔,若非容貌出众或才学兼优,他们是万万瞧不上的。所以,这陆晏虽被废了,却也不失为一良婿。”林挽月拉起时今的手,循循善诱。
“你姐姐所言极是,非是为父偏心,实是无可奈何。作为子女,你也当体谅一下为父之不易。”林成安见时今面上有松动之意,也开始道。
时今抽回自己的手,垂首不语。
这是强塞不成,改打感情牌了?
林成安本就不喜时今,见这一番好说歹说她竟还在犹豫,从时今进来就压抑着的怒气直接爆发。
再加上不知为何,自从方才他便觉心中闷烦,口中也甚是干渴,就连头也有些沉重不清醒。
扬起手掌就是一巴掌。
清脆地声音响起,林挽月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成安。
“爹爹,你为何要打我?”
挨打的不应该是时今才对吗?
时今则是在一边瞧着这出好戏,看来她带的东西起药效了。
其实,之前给林挽月看的那个荷包并不是普通的荷包,里面是多种药材混合在一起。
这些药材会让人心闷口渴,最重要的是会让人神志不清醒。
至于为什么林挽月没事,时今想可能是林挽月身上常年带的香包起了作用。
林挽月常年佩香,制成那香的有一味香料刚好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估计刚好是跟她这东西相抵消了。
她手上的荷包跟上次下到三皇子身上的蛊虫都出自一人之手。
那人是她偶然所救,她惯会制作这些小玩意儿。
“为什么打你,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林成安现在神志不清,竟将眼前的林挽月认成了时今。
“你个孽女,若不是我仁心,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说着,又是一巴掌。
林成安正值壮年,这一巴掌又是用足了力气,竟是直接将林挽月打的摔在地上。
似又气不过,又是一脚踹在林挽月的肚子上。
若不是候在外间的丫鬟和徐嬷嬷听见了不对赶进来,怕是林挽月还要挨上几脚。
林成安瞧着跪着的几人,昏涨的脑袋不知道怎么清醒了过来。
见林挽月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双颊红肿,衣衫上还有几个脚印,皱着眉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小人哪里敢出声,总不能说是相爷您打的吧。
谁知道这般说了会不会被发卖了?
“刚刚丞相您不知中了什么邪,竟对大小姐拳打脚踢,我是拦都拦不住。”
这边,时今站在角落里忽然出声。
她这么一说,林成安才想起了自己原本是要打时今的。
可是现在的结果是时今安然无恙,林挽月却昏迷不醒。
难道真如时今所说,林挽月是被他打的晕了过去。
他看了一眼时今,那张与他有五分相似的面容上瞧不出什么,冷着声音道:“时今,既然你不知好歹,那这件事就这般定下,你没有说不地资格。”
瞧了眼地上的林挽月,他睨了徐嬷嬷一眼,“若是大夫问起来你知道该怎么说?”
他知道这个徐嬷嬷,大小就跟在林挽月身边,还是林挽月的奶娘。
当初查出是她调换了时今和林挽月后,他本意是杀了她的的。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因为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全天下的人都该笑话他堂堂丞相竟然为他人养了十几年的女儿。
可林挽月竟然在他的房门前跪了一个时辰给徐嬷嬷求情。
“奴婢省的,老爷放心。”
倒是个聪明的。
林成安挥了挥衣袖,离开了。
他得去找人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瞧着林成安离去的背影,时今也并不担心。
因为根本查不出来,除非她师傅亲自出手。
徐嬷嬷抬头瞧了一眼时今,见时今竟然也在看自己。眼皮一跳,赶紧低了头去扶林挽月。
瞧着几人搀扶着林挽月离去,时今想起了上一世这个时候。
上一世她本来已经答应林成安代替林挽月嫁给废太子陆晏,但是林挽月为了整治她,竟说她礼仪女红不会,日后是要被人笑话的。
央了林成安,说要亲自教她。
自那天起,林挽月便变着法儿的折磨她。那段日子,堪称是她记忆力最黑暗的日子。
而那徐嬷嬷更是帮着林挽月下了死手一般的折磨她,让她顶着一碗水学走路,而且水不能撒出来。
但凡撒出来,那徐嬷嬷就要让她顶着碗在太阳下跪着,一跪就是三个时辰。
类似这样的事情不计胜数。
时今觉得自己上辈子能熬过去,也算是个奇迹。
而前世自己竟是在嫁给废太子陆晏之后才知道徐嬷嬷便是林挽月的生母,也就是是当年那个调换之人。
慢悠悠的离开林成安居住的墨翰轩,遇到了刚从娘家回来的柳氏。
见到她,柳氏停下了脚步,那双如水的眸子里盛满哀伤:“最近怎么样,前几天听说你生病了,我竟忘记了去看你,后来又回了你外祖父家里。你别怪娘,好不好?”
说着,想要去拉时今的手。
时今赶紧后退的一步,只瞧着柳氏,声音淡然:“夫人说笑了,我为何要怪你,不过是亲疏有别,我懂得。”
闻言,柳氏想要唤时今的乳名,却猛地想起来那名字早就是林挽月的了。
而现在,她竟忘记了眼前的孩子叫什么。
她的面上露出一丝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