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四圣祠收人的规则。
小古不答应,不愿意跟陆镇走。
就无法将他带入四圣祠。
四圣祠不管东西死活都能装,但装活的东西有个前提:必须是自愿的,或者无意识的状态。
若遭到拒绝和反抗,则无法执行指令。
小古不走。
寇婷婷也不走。
他们之间好像有个约定,要走全走,不走,都不走。
哪怕寇洪拿出老祖宗威严,连打带骂。
寇婷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随便打骂,坚决不改主意。
眼见寇洪快气的再死一回,留下来没用了。
陆镇只好把他们送回四圣祠。
靠墙坐下,耗上了。
二人不走,他陪着一起死。
小古惋惜不已,一个劲儿叹气。
他告诉陆镇,最好还是离开地牢。
如果死犟着不走,结局比他们悲惨的多。
陆镇有些好笑,地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好象谁还愿意赖在这里。
何必危言耸听吓唬人。
自古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最残酷的刑罚,唯有一死。
死就是死,还能死出花来?
“还真能死出花来,我们二人死了,不过肉身沦为炼制丹药的材料,神魂被弑天教抽出来炼成僵尸阴兵,好歹不算魂飞魄散。你可不一样喽,肉身和魂魄都是炼制丹药的柴薪。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世界上再没有你这个人喽。”
“我们不是官府的犯人吗?和弑天教有什么关系?”
“老寇是地灵县的首富,每年给县衙上缴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是县老爷花不完的金山,虽不至被县太爷供起来,至少不会动他一根毫毛,寇家倒了,县太爷的钱袋子空了。如果不是被人强迫,县太爷会做傻事吗?”
“谁能强迫县太爷?弑天教!那个整天跟县太爷在一起的山真人,就是弑天教派来的,名为合作,实则监督。”
“哦!明白了,县太爷是傀儡,弑天教才是真正掌控地灵县的势力。”
“是啊,你要是有机会逃,还逃走的好。”
“小古,你怎么知晓时间的?”
陆镇终于问出心中疑惑。
小古身在地牢,却好象能看到外面,对外面了如指掌。
“本能!”
两个字堵住了陆镇的好奇心。
“你能带他逃离地牢?”
“差不多,但你不要妄想带上你。我能力有限,多一个都带不了。”
“虽然认识不到一夜,一起坐牢也算有缘。趁着牢卒没来提审,能不能彼此介绍一下,我的情况你们都清楚了。小古,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古嗤笑着,身体不断扭动,铁链撞击声令人心头发紧。
“提审!想什么呢?进了这里,烂掉了都不会让你出去,只有等着炼制丹药时,用到你了,你才有机会喘一口外面的空气。刚才我说牢卒快来了,是吓唬你,让你快走。”
“多谢你嘞!”
“不客气。”陆镇眼前一花,悬吊着的小古不见了,身边多了一个光屁股的少年,“有没有吃的,喝的。好几天没东西吃,肚子都瘪了。”
望着房梁上空空的锁链和两把晃来晃去的勾刀,又看着坐在身边,露出调皮笑容的小古。
陆镇懵了。
这家伙深藏不露啊!
勾刀穿骨都阻挡不了他轻松摆脱束缚。
当年孙大圣大闹天宫,被二郎神抓住,就因为勾刀穿了琵琶骨,不能变化,无法逃脱。
小古比孙大圣还厉害!
“嘻嘻还是地下舒服。”小古嘻笑着,摊开手,一个指头大小,栩栩如生的泥人,躺在手心,“驱灵术,不值一提。”
屡次被耍,陆镇有些恼怒。
往后一闪,躲开对方试图摸自己的手。
“你不老实,我诚心对你,却遭到你三番五次的戏弄。我不想跟你说话。”
小古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小古,我就说不要闹的太过分吧。你这孩子不听呐!”
寇婷婷打着哈哈,试图缓和气氛。
“一会儿驱灵术,一会儿只会伸长一只脚,你嘴里有没有实话?一屁十八个谎。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话。”
陆镇很愤怒,不再留情面。
“因为我不信任你!”陆镇话难听,小古并不在意,“这是甲级地牢,是地灵县防卫最严密的地方,地灵县里除了我和老寇,我想不出还有第三人有资格关进这里。”
“呵——,不信我,还不断的流露出逃走意图,还暴露实力,不怕我真是派来刺探你们底细的卧底吗?”
“不怕呀!因为你没开口的机会。”
陆镇喉咙处一凉,一把锋利的匕首顶在皮肤上,锐利的刀锋刺激下,皮肉微缩,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小古挥手,匕首凭空散去,变成手心中一摊泥巴。
“不过你已经证明了,确实是有资格关进来的囚犯。不是那帮人的狗腿子。”
他向陆镇伸出右手。
“我愿意和你成为朋友,你好,朋友!”
陆镇迟疑了一下,最终伸出手。
“你好!”两手紧握,“朋友,我请你吃东西。”
“好!”
话音刚落,陆镇和小古消失了。
“这不是寇家的破家庙吗?怎么跑到这儿了?”
小古显然对地灵县非常熟悉,一眼就认出来,来到了四圣祠。
陆镇拍了地面。
“寒舍简陋,招待不周,将就着坐地下吧。”
“你不是天命人吗?咋又是寇家的看庙人?”
小古一肚子问题,疑惑的走向庙外。
庙门外是虚无的空间,四圣祠悬浮在虚无空间。
上下前后无所依托。
小古迟疑着,小心地触碰虚无。
虚空中划过一道腥红的电光,将小古的手齐腕斩断。
“哎哟!”
小古惊叫着缩回来,抖动着手腕,一脸庆幸。
“幸亏是假手。”
“坐下!”陆镇下达命令,行使主人的权利。
扑通。
小古一屁股坐在陆镇面前,挣了几下,屁股象粘住了,哪里挣的起。
啪哒!啪哒!
几个抓着刀剑的小泥人纷纷掉落。
小古飞快蠕动着嘴巴,跟进食的兔子似的,他在施展驱灵术,试图摆脱被困的局面,从小到大,他最讨厌的就是束缚,被人控制。
被人掌控命运的滋味令他窒息。
以往百试百灵的驱灵术失效了,念了十多遍咒语,小泥人还是小泥人。
陆镇捏起一个,食指、拇指轻轻一碾。
泥人成了土粒,撒了一地。
“你想干嘛!”
唯一的倚仗技能:驱灵术不灵了,小古慌了,流露出恐惧的眼神。
陆镇向他伸出手:“我们是朋友,我请你吃东西。”
小古一把打开他的手,赤头红脸的质问。
“你为什么如此对我?”
陆镇撇撇嘴,满脸嘲讽。
“咋了?只能你戏弄,我跟你开个玩笑,你就受不了了?”
陆镇解除了压制,小古又能自由活动了。
“我跟你说过,我是四圣祠的新主人,你自己不信啊。我可从没隐瞒?”
“我驱灵术为什么不管用了?你赔我的法术?”
“肯定赔你!到了这里,时间有的是,你不要担心外面。”
陆镇手一挥,一身黑色红边的衙役制服出现在小古脚边。
“穿上衣服,十五六的大小伙子了,绑着一块兜裆布,实在是不雅观,没眼看。”
小古脸上飞霞,腾腾火烧。
“你也瞧不起我吗?看我光着身子不顺眼?”
“没有啊,如果你觉得不穿衣服更自在,你可以不穿啊。但是外人眼光各异,你光着身子,会让人家笑话。”
小古提着衣服审视半天,再次确认。
“你不是嫌弃我,而是关心我,怕别人笑我?”
陆镇觉得小古语气怪怪的,问题也很幼稚。
“我们是朋友啊,关心朋友不是应该的吗?既然都是朋友了,我为什么要笑话你,嫌弃你?”
小古好长时间没说话,脸色变了几变,胸脯剧烈的起伏,似乎在剧烈的思考,努力压抑着情感。
突然他扔掉衣服,抱着陆镇大放悲声。
陆镇一哆嗦,小古又犯啥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