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国,”孙鸣多看了看远处的汜水县城,“瑶儿这是风寒感冒,你速将车里的东西卸下。驾车拉着她进汜水县城,找郎中为瑶儿医治。记住,你们以父女的关系,不要节外生枝。”
“芷若和你们一同去,”孙鸣多望着芷若,“和黄大人一起照顾你苏瑶姐姐。”
黄保国跪下,“皇上,这样您身边只有两个侍卫了,臣不放心您的安全。”
“朕没事,”孙鸣多果断地说道,“你们进城后赶紧找医馆为瑶儿医治,今晚就不要出城了。在城里找一家客栈,好生休息一晚。”
苏瑶虚弱地站起来,“皇上,奴婢没事。可以赶路的。”
“就按朕的旨意去做。”孙鸣多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现在往山后走一走,将帐篷搭在这里。”
直到望不到马车,孙鸣多才慢慢地走回山洼处。他正准备上前帮助董可欣与紫菱支帐篷,天上传来的一阵鸽哨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宋朝在与西夏作战的时候,学习了他们用信鸽传递军情的方法。宣和七年初才正式开设了训练信鸽的灵羽署。
“这就是灵羽署训练的信鸽,”孙鸣多骂道,“不用来对付敌人,现在却用来对付自己的皇上。这帮鳖孙!”
天上的鸽子快速地飞往虎牢关,腿上绑着一支小竹筒。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近日有冒充当今圣上者往你处逃窜,随行女侍四五人,严加盘查,一经擒获,就得正法。
“都不要动。”四五个身穿破烂棉袄的汉子,从一处灌木丛里跳了出来,“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们既在此,就要交买路钱。”
紫菱和董可欣迅速拔出宝剑,守护在孙鸣的身前。
“还是两个女娃娃,”一个汉子用棉袄袖口擦了擦鼻涕,“你们听好了,将身上的财物都交出来,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
“这天儿还没黑呢,你们就敢出来打劫?”孙鸣多知道紫菱和董可欣都是徽宗的贴身侍卫,武功很高。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她俩的对手,便伏在她们耳边轻声说道:“不要伤害他们几人的性命。”
“是!”两人同时仗剑冲过去,只用了几招就将这几个人打倒在地。当几个人都跪在孙鸣多面前的时候,孙鸣多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在此处打劫?”
“大老爷,我们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只因为家贫,无以为生,故而在此打劫。”
“家里可有土地?”
“有,只是今年恰逢蝗灾。几乎颗粒无收,不得已才作此勾当。”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孙鸣多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恶人。
“大老爷,”那个人又用袖子擦了擦鼻涕,“我们一共十个人,住在山上的一个山洞里。”
“在这个山上吗?”孙鸣多回头看了看。
“就在这个山上。”
“山洞有多大?”
“不算很大,但是再住几十个人也住得开。”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老爷,小的叫狗剩子。”
孙鸣多从紫菱手中拿过宝剑,搭在狗剩子的脖子上,“你们可曾害过他人性命?”
“没有、没有。”这几个人同时摆手,“我们只是偶尔下山抢劫一点财物,从未害过他人性命。”
孙鸣多朝董可欣使了个眼色,可欣走到一株碗口粗的树前。娇吼一声,一剑便将大树劈倒。
“你们要是不说实话,这棵树就是你们的榜样。”紫菱狠狠地说道。
“我们真的只是无粮可食的庄稼人,”这几个人倒头就拜,“我们不敢欺瞒大老爷。”
孙鸣多看出他们没有说谎,便让紫菱给他们几锭银子,“这些银子应该够你们度过这个冬天了,等明年春暖花开,回家里好好地种地。要是再发现你等还在此打劫,定斩不饶。”
望着这些人上山的背影,孙鸣多皱了皱眉。
天色将黑的时候,紫菱听见路上传来马蹄声,她和董可欣拔出宝剑,闪出帐外。低下身子,警惕地观察路上的情况。
“是苏瑶姐姐和黄大人回来了。”董可欣钻进帐篷,躬身对孙鸣多说道。
孙鸣多赶紧迎了出去,待黄保国将马车栓好。孙鸣多撩开轿帘,生气的说道:“朕命你们在城中好好休息,你们还回来干什么?”
“皇上,郎中开了汤药。”苏瑶虚弱的说道:“只要回来煎服就好,奴婢和黄大人都不放心皇上。”
孙鸣多轻叹一声,将苏瑶抱在怀里,转身走向帐篷。周围的几个人都用吃惊的眼神看着,贵为天子的皇上,居然抱着一个生病的侍女。
“皇上!”苏瑶娇羞地说道:“奴婢怎敢让您抱着奴婢走路。”
将苏瑶轻轻地放到草堆上,“不听话的小姑娘,在城里休息一晚多好,非要回来受冻。”
“皇上,其实我们还可以像在中牟县一样,去城里县衙休息的。”黄保国拿下肩上的袋子。
“紫菱,赶紧给你苏瑶姐姐煎药。”孙鸣多看了看黄保国,“郎中怎么说?”
“回皇上,风寒入骨,需要服药静养。”黄保国拿出袋子里的几包草药,“这种药郎中说吃完之后,会时冷时热。但是只要按时服用几副,就会无虞了。”
黄保国将袋子交给董可欣,“这里有刚买的一些吃食,快热一热请皇上用膳吧!”
晚饭后,芷若带着紫菱和董可欣从山上捡拾了很多枯木树枝。苏瑶服下药后,就躺在火边睡着。
黄保国和几个侍女每晚都会分时间段值守,戌时左右,大家都已经睡着了。负责值守的董可欣却发现苏瑶突然开始战栗起来,她刚想过去看看,没想到孙鸣多却坐了起来,将自己的罩袍盖在苏瑶的身上,并且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皇上,”董可欣轻声地问道:“苏瑶姐姐怎么了?”
“嘘”孙鸣多看了看怀里的苏瑶,“小声一点,郎中不是说吃了这个汤药,会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吗?我想这是汤药起作用了,正在逼出苏瑶体内的寒气吧。你去吧,朕来照顾她。”
“皇上,”董可欣眼里闪动着泪花,“您真的变了,就好像变成了”
“变成什么了?”孙鸣多笑了笑。
“就像是慈爱的父亲一样。”
“大宋的每一个人,都是朕的子民。就如同朕的孩子一样。”孙鸣多伸手抹去董可欣脸上的泪花,“傻丫头,别哭。你也是朕的子民,也是朕的孩子。”
整整一晚,孙鸣多一直将苏瑶搂在怀里。给她喂水、喂药。天亮的时候,苏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居然是皇上憔悴的面容。
“皇上!”苏瑶的泪水瞬间淌下,“奴婢”
孙鸣多捂住苏瑶的嘴,“你身子弱,好好歇着。可欣,快扶你苏瑶姐姐吃药。朕要出去方便一下。这他妈一晚上,朕都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