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点头,“我知姐姐。”
然而这些话都被暮星门门口的苏柄一字不差听了去。
苏凝彻底吓得没了魂,身上痛感都失去了感觉转脸看见父亲身影,她起身就跑,边跑边哭,“父亲,姐姐打我你看看她还去祖父屋子拿荆棘鞭一点都不像嫡女就是一个女疯子,你快点行家法。”
苏蓝桉俩眼一闭,脑袋一抹黑,白说了
苏蓝桉低眸瞧了一眼地下打碎的膏药,瓶底还有一小半,她蹲下拾起来。
银夏拉住她,“小姐!你是不是真的失心疯了,已经碎了别要了。”
苏蓝桉看着时间差不多现在在做已经来不及,绝对不能误了戌时,说话就一定要算话。
她一着急碎片将手指割出血。
沈漾也是本来眼泪吓回去硬生生挤出来,扮惨,扮瘸,哭的肝肠寸断梨花带雨,抓着苏柄衣袍,“老爷,蓝桉她打我你管不管嘛!”
苏柄一张脸青筋直跳,眸中跳动两簇怒火用力甩开她手,“活该!打的还是轻,给我去祠堂跪着,还有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姐刚教完你,转脸就忘?”
想到这苏柄气性翻涌,差点没站稳,还好柴胡扶了一下,“老爷您身体不好千万别动怒。”
苏蓝桉走出来她低着眸,叫了一声,“爹,待我回来自会去祠堂跪着,我现在要走了,主上还在等我。”
父亲没说话。
苏蓝桉内心很难过,“我知道我不应该打姨娘,毕竟是长辈,虽然不是亲生母亲,但姨娘也对我很好,如果今日不惩戒,任凭她在外面胡诌会影响爹爹名声,届时不会得到完整的丹书铁券,那是您一生的梦想,只有没有任何过错,皇帝才会颁予退位特殊的嘉奖,这万分荣耀是爹爹为官几十载该得的。
虽然爹爹之前在圣上方面出了点差池,但身为女儿努力在帮您挽回。”
她不想让爹爹有遗憾,人的一生能完成自己的梦想真的很不容易。
苏柄看着苏蓝桉,慈目一笑,他眼睛里的光是震撼的,是默默无言的,她长大了,与她娘亲一样是个懂人情世故的,只可惜是女子,女子能有此心性能有此大义是何其难得?
多么希望她是男子,那必将是国家之栋梁。
如果有天他不在,她也可以撑起这个家,他真的很欣慰。
苏柄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涌动,似乎周围空气都充满了温情。
“去吧。路上小心。”
苏蓝桉点头回去更衣。
今夜繁星氤氲,夜幕缥缈如纱,皎月悬挂夜空,泛出柔亮光芒。
她到了宫门口瞧见今夜里面倒是与往常不同,一片灯火通明令人目眩神迷她瞧见穆宁从里面走出来,恭敬叫了一声,“见过苏家小医。”
苏蓝桉,“???”
这家伙怎么今天这么客气?那双眼睛带着星星点点笑意,真是太难得了。
“不必客气。”
苏蓝桉有点不适应,不过他笑起来很好看,长得这么好看就应该多笑笑。
苏蓝桉眸光微扬,“穆大人可否帮小的一个忙?”
穆宁微微俯身倾听,然后道:“苏家小医但说无妨。”
苏蓝桉将自家马车上的黄金百两一个不落下全部托运了回来。
穆宁一看,震惊了,“苏小医您这是何意?”
“我要退回。”
“这??”
退皇上赏赐之物,她乃本朝第一人。
二人进去,苏蓝桉一直在想怎么跟皇帝请罪能死的不那么难看,毕竟自己女扮男装就是欺君之罪,早晚都要承认的,还有这个百两黄金有几锭是自己后来补上去的,不过压在最下面,因为皇家金子都有特殊刻印,那苏春旭也花不出来,只是她当时没有想那么多,以为补上就没事。
后来一想不对,国家的东西都是有数字刻印的,苏春旭算是白拿了,就算他有命拿,别人也没命花。
不一会儿百两黄金一箱箱都在皇寝殿外面。
“人带到,祁王。”
只是没人应。
苏蓝桉见着皇寝内顾言祁的眉目愁肠。
“你真是长大了,赏赐别人眼睛不带眨的吗?当朝律法与皇帝守则,今日给我抄十遍不抄完别吃东西别睡。”
顾言祁一双眼睛冷的吓人,手上拿着戒尺紧盯着桌前安之佑。
“这一条,给我重复!”顾言祁戒尺点了两下桌子上的古卷。
小皇帝委委屈屈只得照做,“朕观自古国家,建立法则,皆在始受命之君,凡赏功要当,不当则人心不服,久则祸必生焉。”
“那主上今日是如何做的。”
小皇帝开始氤氲着眼泪,像个小受气包。
“说!”
小皇帝被他吓得身上一抖,“我——”
“是朕!”
顾言祁直捏眉心。
“朕没有遵守,则不服人心,不该没有经过你允许就随意赏赐别人黄金百两,我、不、朕应当论功封赏”
苏蓝桉猜对了,就是小皇帝擅自给了自己百两黄金,顾言祁是位明君,不会如此不遵纪守法。
帝王法则是每一位皇帝都要熟记于心的,只是苦了小皇帝五岁即位现在只不过刚满八岁而已,顾言祁接手只不过三年,这三年很多时候小皇帝都在生病,她在苏府夜里经常能听见仆从套马车声音,都是父亲彻夜去医治。
加里加外顶多也就学了一年半,说到底还是个孩子。
那古籍那么厚就是不吃不喝读上半月也不一定能读完,一个八岁孩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顾言祁用力敲了一下桌子,“眼泪给我憋回去!你身为帝王这般软糯如何成事?你错不是任何事都要过问于我,你是皇帝你需要向谁禀告?你需要过问任何人的意见吗?如果我有天死了,你是不是去我陵墓问我是否这般,该不该那般?”
安之佑眼角红红的,眼泪要掉下来又硬给憋回去了。
“我是不是应该让裴少师好好教你,这点东西学了半年还是没学明白!”
顾言祁脸色发青,思绪凌乱,到底要怎样才能教出一位好的帝王?先帝啊,您给的这个任务太重,我何时能将安之佑培养成一位真正的帝王?
安之佑耷拉着脑袋,“我不要裴少师教我,他讲学如念经,一点感情没有无趣极了。我听了半刻钟就直打哈欠,他就用绳子拴住我的发髻,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
“舅舅,朕不想当皇帝了,朕要将位置给你,你治国绝对好过于朕。朕则去边关拿起剑保家卫国,也像您一样骑着雄骏战马威风凛凛,驰骋战场,在晨曦下斜时指向天! ”
啊啊啊!顾言祁真的要自掐人中了,“上战场也要有脑子,有谋略,懂战术,不是你拿着一把剑成为莽夫!”
他大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