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冤,太恨。
“一直以来,您的牌位都好好的,怎么到了今天,牌位好端端的就裂开了。
还有各位太爷太奶们……”
“爹,还跪吗?”姜云染幽幽的声音在姜洛天身后响起。
吓的姜洛天一激灵。
他看着眼前的牌位,就像是各位太爷太奶在盯着他看。
那感觉……
阴森森的,令他毛骨悚然。
他又想到刚才奇怪的一幕,厌恶的指着姜云染,“姜云染,是你,是你搞的鬼!”
姜云染挑眉,“爹,您是不是被吓傻了,我搞什么鬼了?”
看着晃荡不停地祖祠,抱着裂开的老爹牌位,姜洛天恨不得要把姜云染吃了,“我姜家,怎的如此倒霉,出了你这么个灾星!就连祖宗们,见了你,都被你气的要拍棺材板。
滚!你赶紧给我离开祠堂!”
姜云染眨眨眼,“爹,你又不罚我跪了?”
她故意的!
有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那我就先回琉璃阁了,爹,您也保重身体。”
“滚!”
走出祠堂,绵绵担忧不已,“小姐,老爷今天看起来特别生气,这以后,您在侯府里的日子,恐怕会更难了。”
小姐本就不受老爷宠爱,如今又和老爷吵了一架。
可见小姐往后的日子该有多苦。
姜云染突然眯了眯眼,“放心吧,接下来几天,我这个渣爹,过的比我苦。”
绵绵松了口气,“小姐,您能想开些是最好的。”
小丫头并不知姜云染的心思。
“等回了琉璃阁,我就去给小姐做份甜粥补补身子。”
还是小姐告诉她的,生活中总要加点糖,苦日子才好熬过去。
留香院。
姜阮一回到留香院,进了房间,便将自己关了起来。
柳姨娘守在门外,知道姜阮在为琉璃阁的事生气,她拍了拍房门,“女儿,娘知道你生气,你不要把自己关起来好吗,有什么心事,和为娘说说。”
门不开,柳姨娘担心姜阮,抹着泪。
这可把身后的姜洛天看的心疼极了,“环儿,你怎的哭了?”
“老爷,是我这个当娘的没用,出身贫贱,没有母族做帮衬,平日里帮不了老爷,如今,就连女儿都要跟着我这个当母亲的受委屈。
连出阁之地都没有了,我实在是愧对老爷,愧对女儿。”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姜洛天叹了口气,“环儿,你这说什么胡话,你没有母族做帮衬,我便是你们母女俩的倚仗和靠山。”
吱呀一声,门开了。
姜阮一脸轻松,甚至还带了笑意的看着姜洛天,她手里捧着条宽带子,“爹爹,这条腰带送您。”
姜洛天感到意外:“阮阮,你……不气了?”
“我没有生气呀。”
“那你刚才把自己关起来……”
“我只是想起来送给爹爹的腰带还没有包好,想给爹爹一个惊喜。天气快转凉了,听说您前阵子受了寒,腰不大好,这腰带里面我加了东西,保暖效果比水袋子要好许多。
爹爹日日带着也方便,相信过不了多久,爹爹的腰疼就会好。”
“还是我的阮阮贴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哪里像琉璃阁那位,没有教养,不知礼数,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生出那样一个女儿。
姜阮低着头,“再说了,我只是侯府的一个小庶女,比不得姐姐嫡女身份,我又有什么资格敢跟姐姐生气呢。”
“什么庶女嫡女的,在爹心里,就阮阮才是我的好女儿。”
姜洛天收下腰带,又哄了姜阮几句,心情大好的离去。
柳姨娘却咽不下这口气,“好一个姜云染!竟然敢如此欺负我的阮阮。阮阮,你真的不生气了?”
“生气有什么用?”姜阮脸上笑意渐无,“娘不是告诉过我吗,眼泪只有流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才是把温柔刀。
姐姐这般欺负我,真当我是泥人,没脾气吗?”
“阮阮,你想怎么做?”
“在这侯府里,姐姐是嫡女,如今又有寒王做靠山,她以为,只有她有靠山?我也有!”
“你是说……”
“三皇子,我未来的夫君。”
甚至是未来的帝王!
这样的靠山,难道还比不上姜云染选的那个短命瞎眼皇叔吗?
权掌天下,帝王才是至高无上的不是吗。
老天既然让她穿来这异世,便是让她来当女主的,她自是要当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去爱天底下最强的男人!
她就不信,她一个千年来的穿越女,还斗不过一个古代女子!
晚上,姜洛天睡的正熟。
也不知是不是白天祠堂的事太过闹心,姜洛天似是陷入了梦魇。
梦里,他隐隐听到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仔细一听,这声音莫名的熟悉。
直到在一阵白蒙蒙的雾气里,姜洛天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爹?!”
眼前这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就是他死了二十年的爹。
“爹,你怎么成这样了?”
印象中,他爹可是最注重外表,衣角皱了都不能出门。
如今他爹一身破衣烂衫……
姜洛天看了只觉得心酸无比。
“爹,您在下面过的可还好?是不是受了委屈?”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姜宴开了口,冷着脸,凶巴巴的。
姜洛天又惊又喜,“知道,爹啊,我就是忘了自己是谁,我也不能忘了您呀。”
二十年了!
整整二十年了啊。
他还是第一次梦见自己的爹。
眼前的爹,容貌比自己还要年轻,是因为当年爹死时,还很年轻。
姜洛天看着姜宴,心痛至极,当年他爹,死的极惨。
若是死后还不得安生,那他这个当儿子的,也就真的成了不孝子。
“爹,您终于舍得来看我了,您老可知,我有多想您。”姜洛天红着眼,抹泪。
姜宴冷冷看着他,“你想我,你就害我?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儿。”
“啊?爹,我什么时候害您了,我哪敢啊。”
“你让我的救命恩人,不是,救魂恩人受了委屈,还说不是害我?”
姜洛天愣了片刻,“救魂恩人?爹,你说的是谁?”
谁救了他爹,他定将那人好生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