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主管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这位江主管各方面都比较特殊。
一时间,办公室的人都对她投去打探的目光。
余畅负责带着新任上司去熟悉工作。
两人刚进了小办公室,外头的人一窝蜂地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有人发出感叹:“江太太也姓江哎。”
叶至杰反驳那人:“她不是江太太。”
“她要不是江太太,怎么会空降来咱们部门,更何况还是人事总监亲自送着过来。我看啊,她就是江太太。”
叶至杰意识到反驳没效果,脑子一转,告诉众人:“我听说江总有个继姐,会不会就是江主管?”
众人一脸惊诧。
马上有人问:“小叶,你这消息可靠吗?”
叶至杰装傻:“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你听谁说的?”那人穷追不舍。
“在食堂吃饭时听见附近的人说,我也不清楚对方是谁。”他继续装傻充愣。
接下来,众人不再讨论江太太,而是八卦起了江总的家庭情况。
叶至杰被推选为本次八卦局局长。
只是他回答的都是“不知道”、“不清楚”、“好像是吧”、“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些模糊语句。
渐渐地,众人也就不再问了。
于敏把叶至杰拉到一边,她问:“你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叶至杰告诉她:“食堂啊,公司八卦汇聚地。”
于敏狐疑地看着他,“我怎么就没听见呢?”
“下次我听见的时候,一定记得叫你。”叶至杰看着于敏笑了,也跟着笑起来。
于敏脸红地问他笑什么。
他摸摸鼻子说:“余畅姐教我画饼法,我刚刚对你用了这招,发现很有效果。”
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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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声打量完这间小办公室,转头就让余畅给她换一间。
“太小了,窗户也是对内的,摆设这些更是差劲。”
余畅公式化地告诉她:“这些是归后勤管,我做不了主。”
“哼,你倒是会推卸责任。”
江声踩着高跟鞋来到办公桌这里,抬脚踢了踢椅子,使唤余畅把椅子换了。
“这把椅子被人坐了很久,想想我就坐不下去,你在今天下班前给我换了它。”
“江主管,我只是你工作上的助理,这些事您找后勤。”
江声身高比余畅要高,现在又穿了高跟鞋,足足比余畅高了一个头。
单论气势上,余畅就比不过江声。
如今江声还是主管,余畅觉得,自己被她压得死死的,呼吸都困难。
“这我可不管,总之你在下班前要把椅子换了。”
余畅拒绝她,还是那句话:“这事您找后勤。”
“别这么装,说到底,你还得喊我一声姐姐。”
江声走近余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江太太的头衔能让你在公司横着走,我就不明白了,你居然还选择隐婚。”
余畅没抬眼,跟江声对视需要仰视,这样会显得她特没底气。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这事也是我和江贤共同的决定。”
“真不知道江贤看上你哪个地方。”江声走开了,恼火地踢了一脚椅子。
随后,她回头看向余畅,带着轻视说:“要不是小贤和爸爸关系僵,你根本进不了江家的门。”
余畅抬眸看向江声,脸色依旧,并没有被她激怒。
“我嫁的是江贤这个人,不是江家。再说了,你不过是个继女,有什么资格在我这里摆身份?”
“余畅,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了!”
“嫌我说话难听吗?可我说的是事实啊,你要不爱听,那就把耳朵捂上呗。”
余畅适时地停下嘴,带着下属对上司地恭敬说:“江主管,我还有事,就不打扰您了。”
出来后,她习惯地带上门。
想着如今里边的人是江声,余畅把关了一半的门重新推开。
“余助理,请把门关上,谢谢。”
余畅折头去关门,明明是很礼貌的语气,但她听起来就是十分的刺耳朵。
于敏和叶至杰见余畅出来,两人当即就迎上来问:“新主管怎么样,好相处吗?”
这是于敏问的,叶至杰虽然没问,眼神也和于敏一样,带着期待看向余畅,在等她的回答。
“交流下来还可以,不算太难相处。”
于敏把大家讨论出来的结果告诉余畅,江主管很大可能是江总的姐姐,让她以后工作中多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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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前,后勤部的人给市场部办公室更换了桌椅。
早些时候,江声让余畅把办公室的老旧桌椅全统计好。
这次,她先堵住了余畅的嘴:“你按我说的去做,后勤那边我会打电话说一声。”
换了新桌椅,办公室的人都对江声表示感谢。
余畅是个被同事遗忘的工具人,她累得坐在椅子里灌了两瓶水。
于敏看不下去了,和叶至杰说:“余畅忙前忙后的统计、帮着抬桌椅,凭什么好名声全落到了江主管头上。”
“以前我也想不明白,不过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我也算明白了一点道理。”
他看着于敏说:“在职场上,微乎其微的人想混得下去,只能趋炎附势、踩低捧高。”
“不能说得太绝对。”于敏给他指了几个人,“看见没,那几个就没去江主管面前拍马屁。”
余畅握着空瓶子,也看向于敏口中的那几个同事。
换了新桌椅后,他们主动到她这里说了谢谢,态度不冷也不热,就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围在江声面前的那一堆人,一张张脸上都戴着假笑面具,这样一想,余畅心里顿时就好过了一点。
比起诸多的虚情假意,她更看重的是,有那么几个人对她表现出真情实意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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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余畅说得疲惫,她扶着鞋柜换上拖鞋,左右穿反了都不自知。
江贤蹲下身帮她换过来,笑她像个三岁娃娃,左右不分。
余畅等江贤起身后,两手勾住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肩膀处,有点埋怨地问:“你姐怎么跑我们部门来了?”
“她为难你了?”江贤半抱着她,把人带去沙发那边。
“江声说我配不上你。”余畅手脚并用地攀在江贤身上。
江贤两手撑在沙发上,给她这个猴子当树枝用。
“我娶的是老婆,不是娶一门生意,配不配得上轮不到外人来说。”
余畅把脸贴在他的胸前,跟他说:“我当面怼回去了,可还是觉得心里不舒坦。”
“江贤,江声为什么要来市场部啊?”
“我比你提前几个小时知道她要来公司上班,但我也没料到她跑市场部去了。”
余畅觉得委屈极了,抱住江贤哭诉。
“她一来,我主管的位置都没了,现在我还要给她当助理。这也就算了,她故意找事,我今天下午跑了后勤不下十趟!”
“老公,后勤的人都快烦死我了。”
“好了,别难过,这事我给你摆平,你明天安心去上班。”
余畅仰头盯着江贤,这个视角她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她伸手摸摸他的青渣,“老公,你该刮胡子了。”
江贤感叹她这转折来得快,上一秒还哭哭啼啼地说着工作,下一秒又把话题转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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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业成在晚上九点的时候打来电话。
江贤对着余畅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她别出声。
“爸,您有事找我?”
“小声今天回来跟你阿姨抱怨,说第一天上班就被下属针对。我一听下属是畅畅,就觉得这事有误会,所以打个电话来找你问问情况。”
余畅给江贤掐着肩膀,听见江业成这话,她气得对着江贤的肩膀下狠手。
“嘶!”江贤一手捂着电话听筒,无声说:“你谋杀亲夫。”
余畅看懂了他的唇语,伸腿踹他屁股上。
“小贤,喂?你刚才怎么了?小贤?”
“爸,我在的,您说。”江贤一手扣住余畅爱挠人的两只细爪子,一手举着电话。
余畅动弹不得,像只小猫似的趴他腿上。
那头的江业成折中了说:“都是一家人,爸不强求你们能和和睦睦,但在外边也别抹了自家人的脸面。”
“爸,江声没告诉您实话。”
“那你告诉爸实话,我听着。”
“本来主管是余畅的,结果被江声半路截胡了,上任第一天就各种找事。”
“余畅前后替她跑了后勤十几趟,愣是没说一句怨言,您问问我姐,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小声也太不像话了。”江业成嘀咕了半天。
结束电话前,他让江贤好好安慰余畅,这事他会给儿媳妇做主。
丢开手机,江贤低头看着枕在他腿上的余畅,有点得意地说:“你看,这事非常容易解决。”
“老公,爸其实挺在乎你的。”余畅记得姨妈的请求,让她找机会缓和下江贤和江业成的关系。
“我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
江贤松开扣住余畅的手,拉她起来,“我爸知道你在我身边,他这么说是在讨好你。”
余畅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不太能理解江业成为什么要讨好她。
江贤看出了她的疑惑,告诉她:“方便日后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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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几天,余畅就收到了升职的消息。
人事总监亲自过来传达了这事。
他第一个和余畅道喜,又让助理去催一催后勤,尽快把新办公室搭建好。
等人一走,余畅受宠若惊地坐回去。
薛慧在,有心想借着道喜过来余畅这里打探的人,也没胆量过来。
朱佳彤复印着资料,心里也和同事一样,好奇余畅的后台是谁。
在叶至杰那边没捞到好处,朱佳彤也就没再分心去管余畅的事。
不过如今看来,余畅隐婚的事,值得她再去费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