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慧言出必行，下午三点多赶回了公司，余畅和她说了经理催文件的事。
“来得及，我这就回办公室去看，看完了马上签字。”她说。
薛慧一走，郑泽澍就来了，和朱佳彤一样，不找当事人，而是找了余畅。
“郑主管，慧姐已经在看了，马上就能把文件拿给你。”余畅知道这人是来找茬的，也不怕他。
“小余，也不是我非要说你。这几天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慧姐更是辛苦，连跑了两天外勤，可你呢，事不做，就偷着玩手机是吧？”
郑泽澍嗓门洪亮，一时间，办公室里的人全往余畅这里打量着。
余畅捏着手机，她不过是习惯了用手机看时间。郑泽澍过来的时候，她才拿起来，看都没来得及看。
人证就是这一双双朝她看过来的眼睛，物证呢，就在她手里。
余畅抿着唇，这回是真要吃哑巴亏了。
“我没玩，只是习惯了用手机看时间。”余畅怼回去，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眼下大家可都看着，她不想认栽。
叶至杰站出来力挺余畅，告诉大家，余畅从早上就忙到现在，拿手机确实只是看时间。
郑泽澍显然还不肯放过人，拿了时间说事，质问余畅是不是每隔几分钟就要看时间。
“怎么？工作不想做，就等着下班了！”
不给余畅回应的机会，郑泽澍视线转到叶至杰这边来，把他也骂了一顿。
“啪！”一个文件夹丢在余畅桌上，声音惊骇住了在场的人。
薛慧抱着手，目光定定地瞧着郑泽澍，“文件在我手上，字也是我签。你不直接来催我，抓着我助理瞎嚷嚷什么？”
“这不是怕扰到慧姐嘛，小余是你的助理，我找她也是一样的。”
虽说跟薛慧是平级，但她的能力和工龄摆在那里，他不会傻到跟她对着干。
这边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后，郑泽澍又跟余畅道歉。
说是道歉，其实又借着“没跟江贤相成亲”这事，里里外外把她内涵了一遍。
办公室最不缺看热闹的人。
前阵子余畅在部门里风光了一阵，现在‘落难的凤凰不如鸡’，郑泽澍提起了这茬，没人不来凑个热闹。
余畅轻蔑地看了眼郑泽澍，她暂时不跟他计较。先记着，后边慢慢找他算，一笔一笔的清算。
从她进入这个部门开始，他追求她不成，就暗地里整她，桩桩件件，她记得清清楚楚。
“先前催命，这会儿文件签给你了，就不急了？”薛慧制止住了旁人小声地交谈。
“瞧您说的，我这就走。”郑泽澍拿起桌上的文件，刚要走就被薛慧叫住。
“小郑，慧姐跟你说个事，你别介意。”
“慧姐，您这可就看扁我了，我哪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大家说是吧？”
有人笑笑，并没有人接郑泽澍的话。
“女人嘛，天性爱说；这男人嘛，还是得保持好一定的形象，别整天说三道四的。”
郑泽澍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尴尬地笑了两声。
薛慧也笑起来，放下抱胸的手，她走上前，像个长辈一样，拍拍郑泽澍的肩头，“小郑，慧姐工作时间比你长，有句话得提醒你一下。”
“公司有明文规定，工作时间不得讨论上司和同事的个人情况。你刚刚说了什么，不用我再提醒你吧？”
郑泽澍假笑着说：“慧姐，我开玩笑呢。”
“这玩笑可开不得。”薛慧提高了音量，办公室大，已经有了回音。
“你说余畅也就罢了，她职位比你低，人也大度，自然不会跟你计较这些。江总嘛，我不太清楚，不过试问一个上司听说边角的某个下属八卦他，你说人家能高兴吗？”
“慧姐，您提醒的是，我口误，日后绝不再提。”
郑泽澍一副胆怯的样子，灰溜溜地拿着文件跑了。
余畅嗤笑，这人的演技高超，心思大条的人都找不出马脚。
当她看见他转身时眼中不再掩藏的神情，就知道他是装的。
-
江贤今天临时加班，他提前给余畅打了电话，让她先吃，千万别傻乎乎地等着。
余畅吃着阿姨做的韭菜盒子，这已经是她吃的第三个了，她说：“阿姨今晚做了韭菜盒子，我如果忍得住的话，就给你留两个。”
江贤被她逗乐了，和她说：“要喜欢吃，你就全吃了，不用留给我。”
事情不多，待太阳落山时，江贤起身抓起椅子上的外套，抬脚下楼。
“季秘书，辛苦你了。”
“您客气了。”季虹宇关上办公室的门，随着他一起坐电梯下去。
到地下一楼停车场，江贤和季虹宇出来就听见了男女的对话声，两人都没兴趣探听，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角落里的郑泽澍没注意到下来的人，越说，嗓门喊得越大。
“她装什么装！山鸡就是山鸡，变不了凤凰，江贤要能看上她，真就是眼睛瞎了。”
朱佳彤听着他絮絮叨叨说了一个多小时，整个人烦得不行：“你差不多得了，余畅也没惹着你，老跟她过不去做什么？”
郑泽澍启动车子，脸色阴沉：“我就是看不惯她。”
朱佳彤笑出声来，偏头看着倒车的郑泽澍，说：“看来慧姐内涵的没错，你这肚里撑不了船。”
“郑主管，我这么跟你说吧，人家不需要你看得惯。你有这份闲心，不如想想怎么升职加薪。”
郑泽澍没再说话，只是脸色更加的阴沉。
副驾驶的朱佳彤也不再理会他，饿着肚子听他胡编乱造了这么久，她也十分恼火，还无处发泄。
江贤看着从旁边开走的车，他不过是无意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也就注意听了几句。
没想到，还真叫他听到了点子上。
季秘书看着江贤的车启动了，也跟着启动，她在原地等了会儿才开出去。
八卦人家老婆就算了，还叫人家听见？她已经在猜江总会怎么整刚刚那男的。
季虹宇虽然没看见江贤的神情如何，但和他一起共事了这么些年，多少能猜到点。
脸色嘛，估计不会太难看，甚至可能说是平淡的；内心里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动，但一定会记仇。
江贤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他只是恩怨分明，谁要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他也不会让那人好过。
季虹宇打开车载音乐，顿时就感叹她无比幸运。
同样是八卦上司和他老婆，她手里握了一张“免死金牌”，所以没挨上司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