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陇兰发生了一场令人闻之色变的惊奇之事。
官府的围场上,许多人莫名其妙陷入了昏迷。
路过的人看见这一幕,吓得屁滚尿流,以为有杀手在这大杀四方,把所有人都杀死了。
他们报了官,叫了大夫,这才发现这些人都只是昏迷了。
他们迟迟不醒,正在官府准备把他们遣送到别处时,就见到天空忽然变色,黑色的雾气和金色的丝线不断交织,霎时间电闪雷鸣,大雨唰的一下落下。
“老天爷发怒了!”百姓们吓得跪地求饶。
也有人说是:“有妖邪作祟!”
总之乱成一团,白色的闪电时不时地劈向围场,金色消失了,黑雾宛如深渊巨口,吞下了这一片地域。
这种情况下,他们只敢趴在地上磕着头,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看见一道格外神圣的白光,驱散了所有黑暗。
之后云开雨散,天光大亮。
被打湿的青草滴着雨珠,焕发出勃勃生机。
人们惊魂未定,既有人认为是老天爷给人间降下惩戒,也有人认为是有妖邪在这里兴风作浪,更有人认为是有神仙在此渡劫,眼看这天光,就知道应是渡劫成功了,
飞上天去了。
他们议论纷纷,一时间各大茶馆、街坊、酒楼的说书人,说得那是唾沫横飞,有头有尾,仿佛亲眼所见。
而此刻,蔺琢把唐挽安置在一个院子里,再把老道士拖了回来。
醒来的老道士面色戚戚,仿佛失去了所有精气神。
他算是明白了,蔺琢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族类。而他被愚弄了,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与蔺琢相争的另一个鬼族,以及……那个黄衣女子。
老道士被蔺琢扔在墙角,缓了一会儿,“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一一告诉你。”
他没等到蔺琢的声音,抬眼看去,那一幕令他头皮发麻。
蔺琢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盖着锦被的女子。
他深邃英挺的轮廓遍布温柔,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散下来的黑发落在他的侧脸,也滑在女子苍白无血的脸上。
老道士瞳孔微震,他心里深深地叹口气。
终究是他没有明辨是非,酿成了一系列的过错,百年之后的轮回道,就是赎罪之时。
蔺琢温柔地看着唐挽,细心地给她掖好被角,这才拉上帘帐,朝他阴冷地瞥来一眼。
被寒气裹挟的老道士
如坠冰窖,他看着蔺琢朝他走来。
————
蔺琢从他口中得知,这世上有四族,而他是鬼族,并不是他所想的只是一个亡命怨气形成的鬼而已。
“你上一次的死去,应该是冲破了封印,这才有了鬼族修炼的本事。”
蔺琢抓着他的脖子:“我不在意这些,我只要知道怎么复活她。”
老道士闭了闭眼,“人死不能复生,谁也无法从生死道中将她带回人间。”
“那我就杀了你!”蔺琢收紧手掌。
老道士认命地闭上眼睛。
“且慢!”一声急促的呵斥,紧接着就是一张金符打入屋里。
蔺琢冷着脸一袖拍碎,看着来者。
“师父……”老道士惊诧地睁开眼。
白胡子老者缓缓走来,他深深地看着蔺琢,恭谨地作了一揖:“在下白虹道人,见过这位公子。孽徒犯下罪责,我会将他带回师门受惩戒。至于他不能为你解惑的事,我能为你解惑。”
他是匆匆赶来的,原本他还在闭关,但忽然听见徒弟的命灯裂开一道缝隙的声音。
他立即掐指一算,察觉大事发生,于是赶了过来。
蔺琢没有松开老道士,仍然掐着他的脖子,冷
声道:“什么办法?”
白虹道人看了一眼里屋,而后察觉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面前的男子眼睛红得能滴血,恨毒般看着他。
白虹道人:“唯有一法,但是人族做不到,唯有与亡魂打交道的鬼族才有,这一法,就藏在鬼王封存的传承中。”
“上一届鬼王已死,鬼族尚在征伐、角逐王位之时,届时最终的胜者,在继任仪式上,倘若能获得上任鬼王的认可,就能获得正统传承。”
蔺琢:“去鬼族的办法。”
白虹道人:“你能来到人界,就说明人、鬼两族之间的结界出现了裂缝,我的师门会全力寻找,待你离去,我们再将修补结界。”
蔺琢直勾勾地盯着他,片刻后,他垂下手,将老道士扔在地上。
没等老道士呼吸一口气,蔺琢的一掌径直拍在他胸口。
白虹道人眼睛一缩,想阻止,但还是忍住了。
“噗——”老道士被打飞出去,呕出一大口血,倒在地上起不来。
“这是你欠挽挽的。”
蔺琢嗓音阴鸷,目光收回,落在白虹道人身上,“我可以随时收走他的命,如果你们有任何小动作的话。”
白虹道人也发现了,老道
士的识海里,被蔺琢打入了一道鬼气。
这和当时控制陆沅洺的办法不一样,鬼气是缠绕在老道士的丹田中的,要是鬼气被打散,他也会死。
白虹道人:“你放心,我们会配合你。”
老道士缓了过来后,对师父详细诉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他最后低声道:“那名黄衣女子,弟子看不出她师从何门。”
白虹道人掐了掐手指,眼睛因为惊骇而忽然一动。
“他族是非,与我们无关。”他摇摇头……更不可泄露。
他派出师门,联合其他隐世的门派,一同搜寻结界裂缝。
而蔺琢在离开人界之前,将唐挽放进白虹道人提供的可以保存肉身的紫金木棺材中。
还有,他去了唐府一趟。
他站在府门口,死气沉沉地想着,如果唐父唐母他们知道挽挽因他而死,应该会恨他恨不得杀了他。
他也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们的年纪,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所以他没告诉他们真相,而是道:“我想带挽挽出一趟远门,以后会好好带她回来的。”
唐父唐母一愣,疑惑地道:“挽挽是谁?”
蔺琢猛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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