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和警察很快赶来了,一堆人当中,江谕只是随意地抬眼看过去,就恰巧对上了孟队的视线。
孟队也是一眼就看见他了。
相视无言了几秒,江谕发现对方的眼神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江谕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
孟队:……!
瞧瞧这个满地都是血的场景,旁边站一个高大散漫的男人,好像有点似曾相识呢。
一小时前范医生才告知他江谕已经痊愈了,江谕现在的气质看起来变得很无辜。
孟队知道眼前这场景约莫和江谕无关,连忙收回发散的思维,和同事上前查看。
由警方负责疏散人群,调查采样还有现在搜查嫌疑人。
凶手行凶前,一定是确认了这块区域的监控是损坏的才会下手。现在看确实如此,更严重的是不仅水产区的监控,而是整个超市的监控都坏了。
问到唐挽的时候,唐挽给出她的线索,“当时他也推了我一下,我觉得他是个男性,力气很大,然后我回头看见他的衣袖是蓝色的,边缘好像有可以翻过去的一层白色。”
警察表情严肃,认为凶手的衣袖很可能有夹层,在行凶后就会将藏着的保护色翻过来。
唐挽也只能说这么点线索了,反正凶手目前还在这些人当中,她相信孟队他们不会让他逃走的。
江谕倒是语气很不悦:“他想陷害我妻子,我希望你们抓到他之后,让他支付我妻子一笔精神损失费。”
孟队点点头,擦擦汗。哈哈,听到这话真是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和意外呢。
不过江谕似乎没有打击报复的打算,看起来确实已经好了。
现场整个超市乃至所有出口,包括窗户通风管全都被封锁,不用半小时,几个嫌疑人就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指控。
唐挽听着他们辩驳,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江谕则是挑了鱼又挑螃蟹。
“挽挽,你看这只螃蟹。”
唐挽转头看去,只见一只帝王蟹伸出它霸气的钳子,隔着玻璃,朝着江谕凶猛地夹了几下。
……江谕是不讨动物的喜欢,没想到不止陆地的小动物啊。
江谕盯着它勾了勾唇:“今晚就吃它吧。”
战战兢兢的超市工作人员看见他们招手,一脸恍惚地稍微处理了一下,帮他们称了重,打包好:“好的,我们会送货上门。”
就这么一个过程,他们抽出心思就发现,孟队他们已经在现场抓住真正的凶手。
凶手是真没想跑,他还很镇定地待在原地,直到被警察抓到证据,还有头有尾地模仿出他的作案手法后,他这才绷不住了,大喊大叫地被制住带走。
可以散了,这个时间对唐挽和江谕来说正好,买完东西也刚好结完账了。
“有点累了,就不逛街了。”唐挽牵着他的手,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那就回去睡一会儿,起来的时候就可以吃晚饭了。”
唐挽:“才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做饭。”
江谕有个很神奇的特点,就是他在做饭的时候无论怎么和她腻歪,都能把饭菜做得很快很好吃。
开车慢悠悠地回到家,超市该送来的东西基本都在了。
一如以往的日常,唐挽在车上睡了两分钟,一下车就满血复活,拉着江谕的手往家里走。
走廊里只有他们开门的声音,江谕朝右边瞥了一眼,满意地笑了一下,自从辛哲和梁鸢租期满了搬走后,他就将隔壁买了下来,以后可就没有烦人的邻居介入他和挽挽的生活里了。
唐挽今晚做了一道自己唯一拿手的好菜 番茄炒蛋。
不过最后可能她没动几筷子,都会被江谕吃掉就是了。
在超市敢对江谕耀威扬威的可怜螃蟹现在发起最后的进攻,但还是惨败,被江谕残忍肢解,还被分口味分装进盘了。
丰盛的晚餐开饭了,一如往常一样,他们很是腻歪地享用了一餐,唐挽擦干净手,捧住江谕的脸,笑道:“今天是有意义的一天,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她吃完了,江谕可还没吃完,他还得包揽她吃剩的,这会儿咽下她刚才塞来的一口蟹肉,想了想,弯着黑眸看着她:“如果可以的话,改天定制一对新戒指吧。”
说完,他握住她的右手,布着厚茧的指腹慢条斯理地磨过她的无名指,滑过冰凉的钻戒,那双温柔的眼睛里露出几分侵略性,藏在浓郁的笑意里,被融化分解得很好。
她被他摸得手痒,手指忍不住蜷了蜷。
江谕轻声道:“想要你亲手设计的,也不对,是我们一起设计的,挽挽来画,怎么样?”
唐挽连连点头:“当然没问题。”
江谕勾唇,“那劳烦挽挽,现在喂我吃饭吧。”
唐挽心情很好,喂他吃完饭,再和他收拾了一下碗筷,就被他催回房间休息了。
回了房间,唐挽站在衣柜里前面挑选今晚的睡裙,手指在一排衣服里划了划,选了很少穿的一件。
江谕说想要一对他们一起设计的新戒指,这可不是今天就能完成的,但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该说不说还算是江谕的新生呢。
别看他满脸风轻云淡不当一回事的样子,她其实知道他不是真的不在意今天的意义,她还是给他留个难忘的回忆吧。
她觉得出发点是很好的,只不过后续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
夜幕沉沉的夜晚,他们住在高层,一望都是繁华的不夜城景。
室内的灯已经关了,浓稠的墨色里,她隐隐约约的,能看见他黑亮的眼睛,那透着的些许猩红像是在夜色里绽放的不会熄灭的烟花。
她觉得他变了个人,明明他就是他们……在他垂头在她耳边落下亲吻,发出轻笑时,所有的躁动包裹在极佳的耐心里,竟有几分她是猎物但被掠食者舔舐疼爱的发毛感,让她忍不住想把自己蜷缩起来,想躲进此刻熟悉又陌生的丈夫怀里。
江谕笼住她的后颈,偏过头,将她的呜咽全部吞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