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满脸红晕,拢着衣服跳下料理台。
江镜连忙把她抱下来,“不要跳,挽挽,地上有水。”
唐挽敷衍地嗯嗯两声,飞快地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里。
甜品做好的时候,江镜还得把她从房间里哄出来。
唐挽等了两分钟才开门,眼眸睨他一眼:“知道自作自受了吗?”
江镜揽住她的肩,笑道:“没有,我只觉得乐在其中。”
论脸皮她是永远比不过他了,只好把双手举起来:“我输了。”
楼下的餐桌上,甜品数量和饭菜数量对半开,菜用篮子隔着,以免和甜味串味了。
尽管江镜很注意避免和江砚做的口味相同,但他们毕竟是一个人,对唐挽来说,尝出的味道还是一样的。
她很是开心地吃着,垂眸时难免流露了一丝恍惚,坐在她身边的江镜拿叉子的手指微微收紧,而后将碟子都推开,柔声道:“挽挽,不吃了,该吃饭了。”
唐挽发出抗议:“我才吃了两块。”
江镜煞有其事,“都吃两块了。”
唐挽瞪他一眼,他全盘照收,把不听话的妻子抱到腿上,准备喂饭。
他一直格外偏爱对她的事情亲力亲为,想潜移默化地让她依赖他。
唐挽握住他的手腕,抬眸认真地看着他:“老公。”
短短的两个字,让他放下了筷子,黑眸看向她。
她弯了弯眸,水晶灯的碎光落在她眼里像是坠满了星星,“可以和我做个约定吗?”
“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
“你说。”江镜叹口气,他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谈谈治疗的事,他就不该做什么甜品的,让她想起江砚了。
“我们在一起两年。”唐挽轻声道,“两年后,你就听警方的,去治疗,好吗?”
两年,是她和江谕江砚结婚在一起的时间,江镜错愕了一瞬间,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忍不住收紧。
唐挽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他就埋头在她颈间,似乎在喘息,又好像在笑。
他真的在笑,笑得胸膛一震一震的,手没闲着,唇也没闲着,边笑,边从她的玉颈一侧吻到另一侧,令人头皮发麻的悚然感攀上头顶。
他的力道在哪,她就只能顺从地歪向另一边。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轻笑声慢慢停止,慵懒沙哑的嗓音里尤带着一丝愉悦:“挽挽,我是很贪心的,我以为你会只给我两天的时间,然后我想讨价还价,加到两个月,但我没想到会是……两年的时间。”
“这些天,我陪你的时间已经够奢侈了,刚才我还以为你要下最后通牒了。”
“两年,我的挽挽好大方,对我真好。”江镜蹭了蹭她,黑眸压着几乎疯狂的爱意和欲念,想疼她,又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
他比普通人不正常的举止远远不止这个表现,话变得很密集。
“让我想想,这两年够我做很多事,我想带你换戒指,想和你拍很多照片,想做一切他们没有做过的事……”
“我想在你心里,拥有独一无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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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镜记性非常好,说过的话每一句都记得,他在一一实现自己所想。
开春了,他们换了戒指,拍了新的婚纱照。
入夏了,他们开了一个工作室,专业运营她的画展,而他担任负责人。
一场画展完美结束后,他们一同去唐家吃饭。
唐家的公司事业蒸蒸日上,奔着上市去的。
唐父唐母现在是红气养人,看着面色红润,越来越年轻。
“你们两个今晚就在这里住。”唐母怜爱女儿,对江镜说了一声后,就拉着唐挽说家常。
后来终于聊起他:“江谕啊,你和挽挽开的那个工作室,我们投钱,你们小夫妻两个,不用那么忙。”
江镜点了点头,“多谢爸妈,对了,我现在的名字是江镜,爸妈还是叫我江镜吧。”
唐父展了展报纸,吐槽道:“听说你初中就改过名,现在又改,没个定性,还是年轻啊。”
江镜:“是啊爸,我和挽挽都还要仰赖爸妈教诲。”
这话唐父乐意听,报纸也不看了,乐呵呵地开瓶酒就要和女婿拼酒:“我们当年就是没看错人,把挽挽交给你,我们放心。”
唐挽的卧室很大,有单独的卫生间,可能是因为在这,江镜变得格外疯。
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每一处都有她的成长痕迹,他像是踏进别人领域的野兽,迫不及待地攻占原主人,再叼着她的脖子划进自己的羽翼下。
宽敞的浴室,他们面对着明亮的镜子。
江镜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暂且放过她,握住她撑在盥洗盘边缘的手,看着镜子里她迷离的眼眸:“挽挽,我还没告诉过你,我为什么叫江镜。”
“为、为什么?”
江镜勾唇一笑,黑眸遍布侵略地看着她,侧头在她耳边柔声道:“因为每次江谕和江砚照镜子的时候,我都在镜子里看着他们。”
他们看着镜子,他就看着他们,冷漠地注视他们的日常。
只有看镜子的时候,才能从他们的眼睛里看见他的影子。
冷漠的,压抑的,怨毒的,存在于他们眼睛的一角。
然后潜伏着,一点点蚕食他们的意识。
唐挽可被这话吓一跳,呜了一声,“你在吓唬我吗?”
江镜捏过她的下巴,吻了吻她的唇:“我不是故意吓人的,宝贝,我们继续。”
江镜心情很好,为了弥补吓到了她,晚上给她讲了个童话故事哄她睡觉。
其实都不用怎么哄,她自己就困得沾到枕头就睡。
这张床是粉色的,薄被也是粉色的,包着可爱的白色木耳边,大大的一张,被她卷走了一大半。
江镜爱怜地看了她一会儿,合上书,把她整个人搂到怀里。
今晚月明星稀,窗外视野开阔,绥海市的繁华灯光尽收眼底。
但江镜只看到了他们的倒影,像这世界上无数个普通的夫妻,一前一后地相拥入眠。
江镜痴迷地看了好久,慢慢地勾起唇角,满足地对她说:“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