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谕对她一笑,转眼就消失在拐角。
白玥柠脸色惨白地往后退,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看见江谕就会心慌,恐惧的阴云笼罩在她头上,让她恨不得拔腿就跑。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大喘着气,满头大汗地跑开。
唐挽瞥了一眼她惊慌失措的背影,就朝着江谕消失的方向走去。
慌慌张张地跑开的白玥柠呼吸越来越不畅,她不得不扶着墙大口喘气。
江谕是杀人犯没错,但她为什么一见到他,就那么恐惧,就好像他曾经掐着她的脖子,活活杀死过她一样。
脑袋里忽然飞速地闪过几张碎片,先是一只沾满血的手,鲜红的血顺着黑色手套滴下来,然后是一双猩红狞笑的眼睛。
白玥柠脸庞唰的一下白了,她捂着脑袋爬起来继续跑。
不知道跑到了哪,不慎撞到了人。
白玥柠吃痛,差点摔倒,抬头一看面前的男人,失神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记得这张脸,上一世上过新闻,是个臭名昭著的杀人犯。
她惊恐地看着他,他则是拍了拍衣袖,眯着眼看了她一眼,勾唇一笑:“啧,撞到人不道歉的话,是要被砍掉手脚的哟。”
林亦泽刚说完,兜里的手机就震了震,他脸色
一变,准备离开。
然而视线下移看向瑟瑟发抖的白玥柠时,他微顿,笑问:“你认识我?”
白玥柠猛地摇头,牙齿打着颤:“不认识,不认识!”
林亦泽:“这样的话,那么认识一下吧。”
————
唐挽走到了画廊原本江谕站着的地方,没看见人,她就继续往前走。
走在花纹繁复的地毯上,很难发出脚步声。
很快,她被一双手捞进了一扇门里。
“唔。”唐挽闻见了轻微的血腥味,但很快只剩他的气味。
他在外面好像确实过得不错,唐挽双手按在他的手臂上,都能摸到比之前更健硕的肌肉,无数的热度从脉络中散发出来,热得将她吞噬。
江谕摘了手套,捧着她的脸,吻着她的唇,呢喃着:“挽挽,有没有想我?”
唐挽瘪了瘪唇,润泽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江谕有些受不了地咬了她一下,搂着她的腰把她压进柔软的沙发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不依不饶地问:“宝贝,有没有想我?”
“想呀。”唐挽被他亲得唇瓣红肿,眼睛湿润,长睫轻轻颤动着,小声道,“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江谕听得心软,柔声回答:“快了,不用多久了。
”
他们又纠纠缠缠地黏糊在一起,气息交接。
江谕离开之前,唐挽的嘴唇已经不能看了,满脸都是红晕,江谕克制着不敢多看几眼,免得狠不下心离开。
江谕出去了,来见她之前,他已经配合警方做了他该做的,他不打算自己动手杀人了。
这里是休息间,唐挽默默躺着没起来,脸上敷着两张湿纸巾,等到脸上的热度下来,她才慢吞吞地走出去。
厚重的房门一开,外面的声音涌入耳中,画展还在继续,一切都没有异常。
没有人知道,画展两墙之隔的地方正在剑拔弩张。
“不要开枪,求求你们!”白玥柠脸上糊满了泪水,在林亦泽的挟持中站都站不起来,还是林亦泽力大无穷地拖拽着她,她才没软在地上。
她有这么一次重生机会,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然而结果没好到哪去,她是没死,但被林亦泽带走了,林亦泽带她走的代价是断了一只手。
漆黑的车里,白玥柠颤抖地看着他的断臂,又看看窗户。
林亦泽单手掐住她的脖子,狠声道:“想跑?你跑一个试试,开车碾死你!”
开车的壮汉锤了锤方向盘,骂他:“管这女人干嘛?凌彬和顺子被抓了
,还不想想办法。”
“想屁想,被抓就赶紧自杀,能有什么办法。”
林亦泽烦躁地扯了扯衣服,没管自己断掉的手,虽然痛,但他像是没知觉,“为今之计,暂时不要动了,我们没了太多人了。”
壮汉沉默下来,显然也是赞同的。
白玥柠缩成一团,希望这些凶神恶煞的人不要注意到她。
林亦泽横了她一眼,阴冷的眼睛多了一抹思索,拽起她的头发:“我知道你,你是唐挽那什么妹妹,但你明明不认识我,为什么你认识我?”
白玥柠眼球颤动到快要掉下眼眶,她不说话,林亦泽不耐烦:“不说是吧,挖了你的眼睛。”
————
凌彬和顺子两人被警方抓捕归案,他们发现无法逃脱,就决定自杀,但熟知他们套路的江谕给他们一人一针超大剂量麻醉剂,他们足足睡够一天一夜才行,醒来后,全身上下的毒药都被搜罗走了。
林亦泽他们剩余的人,被警方查到连夜逃出绥海市,乘船逃往另一个城市去了。
“人质还在他们手里。”
江谕知道那是唐家资助的女生,但他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她的眼睛和那些精于算计的人如出一辙,可挽挽心善,可怜她的处境
,他才没对她下狠手。
这回被抓,那就被抓了吧,江谕对这种人很冷血,内心毫无波动。
江谕公司员工死亡的案件临近结案,包括最近两起案件,都是丧心病狂的罪犯团伙下的手。
江谕一个人待了一段时间,就回了诊所。
纯白的私人诊室里,安静得听不见一丝呼吸声。
金属表盘打开,秒表指针开始嘀嗒、嘀嗒地走动。
江谕再次睁开眼时,冷漠的眼睛有了几分神采。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迟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问他:“感觉怎么样?”
江谕缓缓吐出一口气,“江砚不会再醒来了。”
迟述:“你要确定好。”
“我已经确定。”
迟述勾起唇角,看着他:“好的,那么你现在是谁呢?”
江谕:“我是江谕。”
迟述唇角的弧度一点点扩大,猩红的舌尖在森白的牙齿后若隐若现。
“不,从今往后,你是江镜了。”
江谕瞳孔紧缩,后知后觉地低头,才看见自己的胸口插着一把手术刀。
面前的迟述的脸,开始模糊、扭曲,渐渐地变成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他说:“重新介绍一下,我是江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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