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抿了抿唇,看着自己的手臂,吕医生说最快要后天才能好,辰辰也想让她今晚留下来,她点头:“好。”
郁深一怔,随后是狂喜,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他越高兴,对卫湶一伙人就越痛恨。
接到郁深最新指令的几个特助表示收到。
“郁总原本说要过来,幸好他没来,不然我都不敢想象你们几个得有多惨。”李特助推了推眼镜,脸上笑眯眯的,但眼睛还是冰凉地看着桌子对面坐着的卫湶。
卫湶勉强地笑了笑,眼神呆滞地看着桌面的牌。
李特助:“卫先生,目前为止,你还一局都没有赢呢。”
卫湶双手紧握成拳,双目充血赤红,一把掀飞所有牌,朝李特助扑过去。
两名高大威猛的西装保镖扣住他的肩膀,强行把他按回原位置。
外界的局势早已经被稳定住了,王斌在京世睿宁找茬这件事,大众都认为是故意闹事,意在抹黑京世睿宁名声,极有可能是竞争对手使的阴险手段。
卫湶等人不论是什么目的都没能达成,还被困在这一方天地,晚上不能睡觉,一直喝酒,白天陪特助们赌牌,赢一局可以获得自由,而输到十局将要被剁手指,不过两天,他们在巨大的压力下,眼睛红得跟鬼差不多了。
郁深没打算那么早就把他们交到警局,至少要招待足够才行,特助们已经和他们成为朋友了,朋友之间,相约喝酒聚会什么的,是很正常的事。
而现在,郁深很关注明天要送给唐挽的礼物。
辰辰得知唐挽今晚留下来,欢欢喜喜地抱来最好玩的玩具,一家人一起玩。
晚上辰辰帮唐挽涂药,高兴地道:“妈妈,已经没有那么红了。”
唐挽抬起手看了看:“真的耶。”
辰辰小肉手抱住她的腰,仰着脸颊望着她:“妈妈已经好很多了,今晚可以陪宝宝一起睡吗?”
唐挽歪了歪头,笑着看他:“宝宝早上还和爸爸说自己是大孩子了。”
辰辰瘪了瘪嘴,“早上是大孩子,晚上不是。”
他拖长了软萌的奶音继续撒娇:“妈妈,宝宝的床有一米八,很大很大,被子软软的,枕头也软软的,还有一个和妈妈这么高的白熊,超级可爱,宝宝每天晚上都和它说晚安,可以睡在它的肚子上……”
唐挽禁不住地揉揉他的脸蛋,柔声道:“好了好了,那妈妈答应你一次。”
辰辰耶了一声,牵着唐挽上楼了。
郁深看着他们的背影,黑眸染上笑意,虽然他想阻止,但看见辰辰小心翼翼又无比渴望的眼睛,还是算了。
辰辰还很小的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在一起的爸爸妈妈突然不住在一起了,就那样分开了。后来长大一点,懂事了,每次从幼儿园回来,就坐在门口,或者趴在窗户边,看着妈妈来了没有。
郁深垂下眸,久久不语。
别墅里陷入安静,郁深看一眼时间,才九点。
他抬了抬手,管家就立刻走了过来。
“准备车,我要去金溪园。”
管家有点惊讶,金溪园正是姜夫人住的那套房子所在的地方,这个点了要过去?
管家道:“好的先生,需要通知那边的乔管家吗?”
郁深点头,低声吩咐道:“动静小点,别吵到太太和辰辰。”
管家这就安排下去,不用两分钟,郁深就出发了。
乔管家得知郁深要过来,也很是惊讶,她准备好了接待。
仍然在小佛堂抄经的姜夫人并没有得到通知。
当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时,她还以为是来催她快点抄的人。
可那股令人心惊的寒意慢慢袭来,到了她旁边的蒲团上。
姜夫人停下笔,僵硬地转头看去。
郁深没看她,而是接过乔管家递来的三炷香,阖上冷漠的眼眸,对佛像拜了三拜,随后插进香炉中。
白色的烟雾缓缓缭绕,偏暗的光下,他侧脸冷峻无情,语气散漫:“明天好像就是你的四十大寿,需要我祝贺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吗?”
这语中的讽刺意味太过明显,姜夫人张了张嘴,才发现嘴巴酸涩得发疼:“……不需要。”
她要是敢说需要,她敢肯定,郁深会狠狠羞辱她。
郁深不紧不慢地接着道:“毕竟是好好的一个生日,得做一些有意义的,难忘的事比较好,你觉得呢?”
他在和她说话,却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她,还用问句的形式发话,问句……向来比陈述句更具压迫感。
姜夫人嘴唇变得苍白:“你说得对。”
郁深:“明天,乔管家会送你和姜伶到郁家。”
说罢,他停顿一秒,嗓音幽幽,一字一句:“你们欠挽挽一句道歉,该补上了。”
姜夫人疲惫地闭上眼睛,暗暗握紧了拳头,屈辱到浑身发抖。
郁深坐稳郁家主家话事人的位置后,就一直压她一头,一点面子都没给,她被压迫已久,现在郁深竟然要她在她的生日这天,向唐挽低头认错?
郁深到底明不明白,当年的错,并不全在她们,而是在他自己。
她吐出一口浊气,“……郁深,如果你一再逼迫,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郁深一直看着佛像那悲悯的眉目,唇边浮现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你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如果我砸开这座佛像,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当场掐死你。”
姜夫人猛然瞪大了眼睛,直直地抬头看向佛像……这座金塑的佛像,她眼前阵阵发黑,眼睛剧烈抖动起来。
这座巨大的金塑佛像,是她自己秘密准备的,是空心的,里面装满了金条,其中一根被她砸在了郁父后脑勺,砸死了他。
郁深知道,他竟然知道……
郁深对于她的失态,嫌恶地皱了皱眉,连余光也不愿分给她。
他拍了拍衣摆,宛如淬冰的嗓音夹杂警告:“你清楚应该怎么做了吗?”
姜夫人喘着气,“清楚了。”
郁深极具压迫感的气息随着他的离开而散去,唯有他最后留下的话,像恶魔低语般萦绕在她耳边:“好好表现,挽挽不高兴的话,我会更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