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变成那样,不仅是因为郁深的放任不管,也是因为她出车祸死了。
有个攻略她的任务者压力太大,秉承着他得不到那一百亿,谁也别想得到,就开大卡车撞向她的车,同归于尽。
唐挽揉了揉眉心,刚刚看向车窗,司机就猛地刹车。
吱嘎一声,停车了。
唐挽一看,车前面爬起来一个穿着外卖服的外卖小哥。
司机恶狠狠地瞪着那眼熟的外卖小哥:“小姐,他是故意碰瓷。”
与此同时,郁家。
时针指到六的时候,辰辰就搭完乐高了。
他迈着小短腿,爬到阳台的小摇篮上,手肘撑着半弧形的台面,小手托着自己的脸蛋,张望着外面的路。
辰辰精致的小脸蛋很像郁深,但眼睛并不像郁深那么狭长,偏圆,水汪汪的,像浸在清泉里的黑葡萄,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懂事又乖巧。
一旁的保姆看着他,觉得辰辰很可爱,又很可怜。
唐挽和辰辰约定的是六点半,现在估计还不会来。她轻声道:“小少爷,要不再玩一会儿玩具吧。”
辰辰有很多玩具,妈妈每次来都会给他带,他每一样都喜欢。
辰辰摇摇头,嗓音还全是奶音:“辰辰现在不玩。”
他看啊看,外面是广阔的一片草坪,种着绿树,有两个大大的喷泉,还有雕花的大铁门。
铁门一直开着,外面的路还没有车来。
辰辰揉揉眼睛,问:“爸爸在哪里?”
保姆田阿姨:“郁先生十分钟前上二楼了。”
辰辰爬下摇篮,想去二楼,路过自己的儿童游戏区,就把漂亮的公主马车放进盒子里,抱在怀里,上二楼。
郁深坐在阳台,一动不动。
辰辰扯了扯他的衣角,仰着头:“爸爸,这是宝宝要送妈妈的礼物。”
郁深把他抱到腿上,打开盒子看了看:“很漂亮。”
辰辰笑起来,背靠着他,晃了晃小腿,歪头看着郁深把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放进了他的大盒子里,然后盖上。
辰辰继续晃腿,慢慢地就停了下来,眼睛失落地看着道路:“爸爸,妈妈为什么还不来?妈妈不喜欢宝宝了吗?”
郁深摸了摸他的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嗓音有些沙哑:“她不会不喜欢你。”她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他已经知道错了,但是没有机会了。
辰辰没忍住,用自己左手腕戴着的小天才电话手表给妈妈打电话。
唐挽现在刚处理好碰瓷的人。
这外卖小哥她也认识,是她的新助理小林。
小林刚才哭着说自己不是故意碰瓷,他只是生活艰难,在做唐挽的助理之外还要做外卖小哥,刚刚就是着急着送外卖,才会碰到她的车。
他哭着,擦眼泪,像朵迎风摇曳的小白花,坚强地说:“唐姐,你不用送我去医院的,我自己可以。”
唐挽叹口气:“好吧。”
随即她迅速叫人来,让别人把他送去医院,会出医药费,然后她就坐上车走了。
小林看着车尾巴,傻眼了。
按他对唐挽的了解,他是她的助理,她之前还夸他做事妥当,头脑机灵,挺有好感的样子,这不比她那前夫讨人喜?
他都哭成这样了,她肯定会心软,亲自送他去医院的。
唐挽就这么走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一看,是微信的消息。
王司机害怕丢掉这份工而气急败坏地骂他。
王隆(司机版):“你踏马,下次再碰瓷,老子撞死你!”
小林磨着牙,把外卖车踢翻。
他想了想,给张丝丝发:“我这边拦截失败,她过去了。”
张丝丝(保姆版):“屮艸艸泥玛,没用的东西!”
张丝丝愤愤地收起手机,尽心尽责地继续修剪郁家别墅的小花园。
——
辰辰给唐挽打电话,唐挽手机一响,就接了起来,放在耳边。
辰辰的小嗓音传来,甜甜的:“妈妈。”
唐挽眼眶一热,心尖针扎一样刺疼,她柔声道:“宝宝,妈妈快到了。”
辰辰高兴地笑起来:“好耶,宝宝接妈妈。”
他从郁深腿上下来,哒哒哒地跑下楼。
郁深也下去了,门口有了汽车的声音,他想过去,但只能坐在沙发上,黑眸看着门口。
田阿姨还有一个保姆朝着张丝丝招呼一声:“小张,快过来。”
张丝丝立刻擦了擦手,跑过去,跟她们站在一起。
她是刚被招进来没几天,要跟着学做事。
车门开了,在张丝丝的视角里,那女人走下来的那一刻,灰蒙蒙的背景都亮了,荡漾开水彩画一样的波澜,明艳得让人惊叹,深深地一嗅,仿佛还能嗅到漂浮的软香,冶丽含情,动人心魄。
张丝丝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唐挽,以为电视里的已经够好看了。
可见到真人的这一刻,她忽然感觉系统形容的风华绝代四个字有了实质的载体。
唐挽一下来,辰辰就扑了过去,唐挽接住他,蹲下来扶着他的肩膀,亲了亲他的额头,嗓音柔软得能掐出水:“妈妈好想宝宝,宝宝想不想妈妈?”
辰辰用力地点头,大眼睛闪着光:“宝宝每一秒都在想妈妈!”
他喜欢自称宝宝,也喜欢妈妈这么称呼他,这是他的小名。
唐挽摸了摸他的脑袋,他抱着她的手,软软地道:“妈妈下次不要出差,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了,好不好?”
唐挽去外地是去救场,还大导演的人情,拍了半个月的戏,辰辰只能和她打视频电话,不然都看不到她。
唐挽把他抱到怀里,脸颊轻轻压着他柔软的发丝,眼底一片湿润:“妈妈答应你,不出差了。”
她绝不会像剧情那样死在车祸里,也绝不会让辰辰变成剧情里的样子。
唐挽从车里拿出礼物,辰辰开心地接过来抱着,小手牵着她,一起走进门,小嗓音都是欢喜:“宝宝也给妈妈准备了礼物,但是要等妈妈一起吃完饭才能给,我们洗手手,就可以吃饭了。”
唐挽换鞋走进去,对上了郁深的目光。
他的眼睛深邃得看不出在想什么,让人不敢直视,像这几年一样,安静又孤寂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