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地搬了好几趟,最后是汤圆的拉杆箱猫包。
汤圆是从小就跟着唐挽在宠物医院上班的,社会化训练做得很不错,换了个陌生环境,也没出现应激情况,只是坐在猫包里舔爪子和洗脸,偶尔用爪子挠挠猫包的黑色网罩,扒在上面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主人在干什么。
这个单间有三十五平,上一任租客爱干净,房子收拾得很整齐,泛黄的墙壁用小清新的贴纸贴住。
卫生间和厨房都是单独隔开的,地板用的是亮色的瓷砖,让整个房间不显得阴暗,房间床的对面配着一张书桌,用橙白格的桌垫盖着,还有一个老式电视机,几张红色的塑料椅子,一张矮茶几,还有一个很小的阳台,摆放着电视机的信号锅。
这样的条件在城中村的老小区里很少见,房东可是要租个九百块钱的,要知道周围的租房价平均只在六百。
但梁贺是房东郑老头的老租客了,他租的是房东在隔壁楼栋的一楼房子,那一楼虽然面积大一点,但紧挨着狭窄的路,采光很差,很阴暗,又潮湿,所以只月租五百块。
梁贺和郑房东租了好几年,已经很熟了,郑房东改成只收他四百块钱的房租。
梁贺问了唐挽的房租预算,帮她跟郑房东谈价谈到了六百九十块钱。
唐挽吃完了梁贺递来的早餐,已经不晕了,抓紧时间整理行李,等会儿房东会过来做交接。
在整理之前,她找到空调遥控器的电池,赶紧装好。
“我开空调了。”虽然是上午,但温度已经很高,有三十三度,他的衣服都打湿了。
“先等等,我洗一下过滤网。”梁贺把空调滤网拆下来,上面糊满了灰尘。
快速清洗好,他再装上去,让她开了空调。
他们一起整理,她两个行李箱里的东西都很杂,暂时先不动,把大包小包的袋子清掉。
在搬行李之前,房子已经做过基本的打扫,没有灰尘,衣柜也擦过,她把衣服全部塞进去,三双鞋子放在入门边,药品等东西用收纳盒装着,暂时放在书桌上。
一张老旧的木板床是一米五乘两米的大小,配着一张偏硬的棕色床垫,擦干净消消毒,铺上她奶油黄的床单,边缘盖下来就完全遮住了床陈旧的颜色。
刚弄好这些,郑房东就上门了。
他拍了几张照片,和唐挽签了个纸质的交接合同,叮嘱了几句,“两把钥匙我全都给你了……这边的水电费有点贵,你应该知道的哈,自己在手机上查看用电用水的情况……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容易,平时注意安全,防火防盗。”
“我知道了郑爷爷。”
唐挽送他出门,关门后一看时间,都快十点了。
“别收拾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吧,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唐挽把椅子擦干净,请他坐,看着他道,“今天很谢谢你帮我,要不是你,我都找不到合适的房子。”
“不用那么客气,我也是凑巧听见房东说这间房空了出来。”
唐挽和他对视了两秒,耳尖微红,垂眸轻声道:“还有上次你帮我打张茂,我说要请你吃饭,还没有请呢,你什么时候有空?”
“不着急,你先安顿好,昨晚你三点才下班,等会儿好好睡个午觉吧。”
“嗯,你也是,你晚上不是还要出摊吗,也要好好休息。”
梁贺摩挲了一下手指,深邃的黑眸带了点笑意,“好。”
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蹭他的腿,他低头一看,是刚被放出来的汤圆。
他伸手过去,银渐层猫咪就伸脑袋嗅了嗅他的气味,任由他摸了两下,夹着嗓子喵喵两声。
唐挽见状笑起来:“汤圆才见你第二面,就很喜欢你呢,它平时很傲娇,不给别人摸的。”
梁贺闻言,柔声道:“或许是因为你吧,我平时都不招动物喜欢的。”
唐挽移开目光装听不懂,但小巧的耳珠还是粉红的,嘴角也没放下来过。
梁贺把他早上就装着的一个袋子打开,把里面的白色盒子递给她:“搬家礼物,你看看喜欢吗?”
唐挽讶异,蹙了蹙眉:“你怎么还给我准备礼物?”
梁贺知道她不想收,他干脆直接放在她手里,她只好接过来。
梁贺这才勾了勾嘴角,声音放缓:“我不知道送什么好,想起你手机摔坏了,所以想送你一部,这样你就不用自己去买了。”
唐挽听着他的话,慢慢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部银白色的苹果手机,是她以前经常用的牌子,这个型号还是最新的。
她没有多少钱,付的房租还是刷的信用卡,所以她想着买最便宜的手机先应付一段时间。
她没说话,梁贺不由得看向她,见到她垂着眼睑,两把小扇般的睫羽微微颤抖。
他心一紧,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下一秒却见她望过来,盛着清泉的眼睛映着他,带着笑意:“谢谢梁哥,我下班之后过去帮你,明天请你吃饭。”
梁贺低头咳了咳,他在这边混久了,很多人叫他“梁哥”,她之前叫他老板,怎么突然也这么叫?
在她明亮澄澈的目光下,他到底是没拒绝。
他先转移话题:“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上班的时间基本在晚上,白天打算上门喂猫,我会做猫饭嘛,以前的一些养猫的朋友知道我的事,想帮帮我,所以请我去。”她说起以前的时候,眼底有几分黯淡,但很快消失。
梁贺看着她:“晚班已经很辛苦了,别太累了。”
她抱起汤圆,纤细的手指挠了挠它的下巴,看它舒适地眯眼,她美丽的眼眸也眯了眯。
“我知道的,我不想长久做这两份工,之后再看看,找到合适的就辞了。”
简单的交谈过后,梁贺就离开了,最后对她道:“我就住在右边那栋的一楼,有事可以叫我。”
唐挽点点头,抱着汤圆送他出门,捏起汤圆粉嫩的爪子对他摆了摆,嗓音甜软:“我们晚上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