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开三人,三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暗暗咽一下口水,“唐大夫,这可是你说的,我们这就去了。”
他们披上防水的长袍,这衣料色调乃是暗青色,高大的人一披上就有唬人的气势。
可惜的是,这几人虽然身高还可以,可没有肌肉,干瘦干瘦的,于是更像三颗干巴巴的竹竿了。
唐挽看着他们冲出祠堂,她一转头,扫了周围人一眼。
大家都没有看她,尽职地担任着npc的角色。
江蓠也没看她,只见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外面的暴雨,漆黑的眼睛犹如深渊,没有一丝感情,浓郁的阴戾无声地聚集。
唐挽用袖子盖住手,悄悄地伸到他的手掌边,碰到的那一刻像是碰到了冰块。
她轻轻嘶了一声,干脆牵住他的手,晃了晃:“相公,我有点冷。”
江蓠回过神,连忙收紧她的手,剑眉皱了起来,低声说着:“雨越下越大了,温度也在降低。”
他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她裹上。
江蓠左右看了一眼,看见海神雕像侧后方的角落里有一堆干木头,过去抱了过来,动手生火。
一直没有反应的祭司和王康禄突然就有了反应。
他们脸拉得老长:“江蓠,神像面前,不得无礼!”
江蓠:“我只是在生火。”
“这是僭越!”王康禄提高音量,厉声道,“你平时莽撞也就算了,怎么能不尊敬海神。”
江蓠表情无辜:“我们是海神的子民,海神也见不得我们冷着吧,我不像是里正大人那么抗冷,冷得打哆嗦了还嘴硬,里正大人看不惯我,那我走远点就是了,等会儿你可别来蹭暖。”
“你!”王康禄气得仰倒,指着江蓠你个不停,说不出话来,被老管家扶住抚着心口。
江蓠没再理他,很快把柴堆好,也很快生了火。
唐挽肩上披着他的外裳,仰着头笑着望他,从江蓠的角度看下去,那跳跃的火光映着她半张脸,明眸盛着惊心动魄的姝丽还有一个他,依赖又欢喜的样子。
江蓠坐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指尖,柔声道:“很快就不冷了。”
唐挽点头,和他胳膊挨着胳膊。
有些npc镇民凑了过来,凑在火边。
天越来越黑,越来越暗,众人心中都有了恐惧,惶恐不安地三三两两凑在一起。
很快,唐挽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镇民的低声说话的声音全部消失了,他们有的坐着一动不动,有的径直走进了夜幕里。
唐挽收到了仪式增长三点进度的消息。
她握着江蓠的手,歪头靠在他宽阔的肩上,闭了闭眼。
“唐大夫!”
她缓缓睁眼,看向从雨中冲进来的宁擎和卫北绪。
他们身上的血全被雨冲干净了,眼睛也被洗过一样,亮得惊人。
宁擎难得一脸正经,站在他们面前:“你为何害死赵开他们?”
唐挽站起来,眼神冷静地看着他们,她还没说话,卫北绪就说:“从刘老三到他们,都是你的手笔。”
唐挽听了,素白柔软的手指笼在袖中,歪头浅笑着看他们:“所以呢?该死的人当然要去死,二位大师认为我有错吗?”
卫北绪目光如炬,燃烧着火焰:“他们该死?为什么?”
唐挽唔了一声,想了想,新娘的事,她说了也会被和谐掉,她于是换了种说法:“他们全都是罪人,害死过许多女子。”
这句话被和谐了“女子”二字,唐挽轻蹙眉心,流露哀切的神态,声音比云还轻:“那些惨死的人,还在夜里哭泣,我几乎每夜都听着她们的低诉和哭声,常常夜不能寐,我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该死的人,必须要去死才行。”
她说到最后,那悲戚的眸光隐约透出几分冰凉的光,唇边也多了一抹残忍的浅笑。
宁擎和卫北绪看着她,他们其实并没有愤怒和质疑,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顺便得知一些副本没有揭秘的消息而已。
听完她的话,他们不由得沉思起来,就在这时,唐挽身后缓缓站起一个高大迫人的阴影。
那是江蓠,他慢慢走到唐挽身边,单手揽住她的肩膀,很轻松地将她带到自己身后。
他眼里黑沉沉地看着他们,居高临下,无机质的杀意凝成实质。
“我娘子做什么都是对的,你们没资格问她。”
卫北绪从沉思的状态切换成警铃大作的状态,脸色瞬间变了,拉着宁擎就跑:“不好,快走!”
才跑出一步,他们就被江蓠扣住了后脖子。
那只手掌比铁还坚硬,五根手指头根根收紧,憋闷、喘不上气、喉骨扭曲、皮肉挤压,死亡的镰刀就在两个呼吸间落下。
【你的力量<江蓠的力量】
【你的敏捷<江蓠的敏捷】
【很遗憾,你死了】
颈椎和喉骨被直接掐断,齐刷刷的咔嚓两声交叠在一起,两个玩家软绵绵地倒下躺尸。
他们睁着眼睛,清楚地看见唐挽对他们投来可怜悲悯的眼神。
只见唐挽看了他们一眼,无奈地拉住江蓠的手,用帕子擦了擦他的掌心,嗓音温柔如水:“相公,我还在呢,下回不准这样。”
江蓠转了转脖子,低头看着她:“不准怎样?”
她瞪他一眼,“呆子,当然是不准随便杀人。”
江蓠呆滞的面容露出几分委屈:“他们欺负你,该死。”
唐挽笑了出来,往前一步抱住他的腰,撒娇一样晃了晃,当然她是晃不动他的,“好相公,谢谢你帮我。”
江蓠扬起僵硬的笑脸,可能是甜蜜的,但眼神麻木,颇为令人毛骨悚然。
他抱住她的腰,搂在怀里,一字一句说道:“我去杀,赵开、王永顺、李孝。”
唐挽摇摇头,“他们死了。”她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两个玩家,“两位大师能作证。”
江蓠盯着他们,他们正头皮发麻,猝不及防就被拎了起来。
原来是江蓠想把他们丢出祠堂,他们软趴趴的身体被甩得老远,吧叽两声掉在暴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