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们都是精神一震。
唐大夫和江公子,真实大好人啊。
玩家们没有久留,他们像这几天白天的情况一样,分开来,两个人去祠堂探索,两个人去镇上调查郑丽娘,两个人则是上了祉灵镇的后山。
刘老三的棺材被抬上后山,被刘父紧急下葬,颇为古怪,但因为有他们的阻挠,刘父暂时没能成功将儿子的棺材埋进土里。
但刘父没有放弃,他今天趁着玩家们无暇管他,他大肆发动几个小厮,挖了坑,将儿子的棺材放进去,现在已经填埋好了,还给立了碑,这会儿正悲伤地在坟前哭。
在古代,人人信奉囍、丧、祭祀之事,多有敬畏,没什么文化的愚昧的刘父自然也认为,把儿子下葬了,就没人能对儿子做什么了,因为镇子上不可能有人去挖坟。
周洛和叶森若有所思地看着痛哭流涕的刘父,转头看向刘老三的坟墓,相视一眼,默契地点头。
刘父离开就挖坟。
————
天色渐渐黯淡,药堂已经没什么人来看诊了,唐挽在翻看医书。
没人知道,这个时候的后山爆发了两声尖叫。
周洛和叶森挖了坟,被刘老三的惨状吓了一大跳。
但让他们尖叫的不是刘老三的模样,而是他突然睁开的眼睛。
周洛快速给了坐起来的刘老三一拳,刘老三的脑壳砰的一声撞在棺材板上。
叶森按住刘老三的肩膀:“草,诈尸了吗?快叫卫哥他们来!”
刘老三已经死了,但他满脸散发着怨念,如果有实质,那一定形成了浓郁的黑雾。
他下巴已经没有了,脸只剩半张,撕裂的声音从喉咙发出来,伴随咯吱咯吱的骨骼摩擦声。
“这僵尸在说什么?”周洛按住他的脑袋,凑过去听。
刘老三被女鬼折断了脖子,喉咙里都是碎骨头,一阵咯吱和咕噜声。
他已经死了一天了,奇异的是身上还有血,漆黑的血在骨骼摩擦中打成细小的血沫,从兜不住的嘴巴处流出来。
“唐……挽……害我。”
“杀……了她。”
叶森和周洛迅速对视一眼,这时卫北绪他们已经赶到,一同凑过去听刘老三的话。
听完都沉默了,他们找着棺材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可惜棺材里除了一堆陪葬的银子,就没别的了。
刘父的怒喝声忽然从后面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玩家们快速盖好棺材,很是默契,一半人埋土,一半人应对刘父。
刘父看起来精神也不正常,他眼神发青发狠,遍布血丝,嘴唇嗫嚅着,声音阴测测:“我将他下葬,是在保护镇子,你们怎么不懂呢,非要打开来看。”
地里传来肉体撞击棺材板的声音,伴随着阵阵低吼。
“妈的,他怕不是真变成僵尸了,咱们现在就斩草除根。”
刘父不知何时离去了,悄无声息得像一抹游魂。
周洛惊疑不定地道:“如果刘老三一直在重复说唐挽害他,那刘父不也就知道了,他看起来精神不正常,一定会找唐大夫报仇的。”
卫北绪想起昨晚被江蓠劈开脑袋的经历,默了默,道:“只要江公子在唐大夫身边,肯定会没事的。”
虽然这么说,他们还是去了一趟华寿堂。
唐挽正好合上医书,起身走去药堂后面。
玩家们进来叫住她:“唐大夫。”
唐挽回身,对他们点点头,眼眸流露几分疑惑:“各位大师,现在我暂时没有事情需要你们帮忙,你们可有事?”
宁擎把事情简单一说,他们就看见她莹白的面容浮现几分惶恐。
“医书上有言,人体死亡后可能因外物冲撞而引发尸变,但人死怎么可能还能讲话呢……”
黎青宜:“不管怎样,唐大夫这些天一定要多加小心,刘父很可能报复你。”
唐挽点头:“我会和相公待在一起,他能保护好我。”
宁擎摸了摸下巴,看着唐挽当前对他们的好感度23,想了想,光明正大地和身边的卫北绪说道:“唐大夫对我们的好感度是23,比以前高多了,如果我们直接问她是不是她害的刘老三,她的回答和之前会不会不一样呢?”
卫北绪点头:“试试。”
宁擎便道:“唐大夫,刘老三死后还念叨着你害了他,你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害他吗?”
唐挽也想试试,她对他们的好感度有没有达到可以直接向他们传递信息的地步,于是她说道:“刘老三是新娘护卫队的成员,残害了许多女子,他本就该死,我也只是想让冤死的女子手刃他罢了。”
她是这样说的,却不知道他们的耳朵里听到的是怎样的。
只见他们越听,表情就越古怪,眼睛也慢慢睁大,眼球都快瞪了出来。
唐挽见状便了然了,涉及这方面的东西都会被游戏系统和谐掉,和谐成别的词组和词意。
唐挽沉默地看着他们五颜六色的表情,他们也沉默着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最后,还是宁擎别扭又震惊地道:“唐大夫,你确定你喜欢的人是刘老三?”
唐挽睁圆了眼睛,小脸一阵青一阵白,抓出099,“游戏系统把我的话和谐成什么了?”
099:【和谐成,宿主您爱慕刘老三已久,后来因爱生恨,故意害他。】
唐挽两眼一黑,有毒。
宁擎语调上扬再问了一遍:“唐大夫你确定你喜欢刘老三?”
唐挽刚说一个“不”字,身后就有“啪嗒”一声,像是书籍掉在地上的声音。
是江蓠拿着账本走出来找她,账本掉在了地上。
唐挽看见他呆滞的神情,连忙对玩家们说道:“不是的,你们听错了,我喜欢的人是我相公。”
她顾不上他们了,快步走过去牵住江蓠的手,挨着他说话:“相公,没那回事,我心里只有你。”
江蓠抖着手捡起了账本,另一只大掌收拢她的手指,柔声道:“我当然知道。”
他的挽挽心里只有他,怎么可能有那个又丑又矮又蠢的二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