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长睫压了下来,半掩着眼眸,看了屏幕两秒,将这个号码拉黑。
她的黑名单了,已经有十几个陌生号码了。
陆野揽着她的肩,埋头在她颈间乱蹭,压低的声线满是欢快和缱绻:“挽挽,我每天都来帮你校园跑。”
唐挽把手机收起来,转移注意力,笑着摸摸他的头发。
他的头发并不柔软,发质偏硬,有点扎人。
没和她交往之前,他还染着一头又酷又拽的银白色头发,之后就突然染黑,铆钉项链也不戴了,成了个正儿八经的好男友。
唐挽眸光柔软了些,偏头亲了亲他的额头,“送我回家吧。”
他们牵手走出校园,步入南苑小区后,小区内一片寂静,抬头望,就能看见满天繁星。
没有下雨的迹象,两个人心情都还不错,陆野背起她,一路闲聊着送她到楼下,然后上电梯。
电梯里没有别人,陆野看着不断上升的楼层,黑眸暗了暗,开玩笑似的对她道:“挽挽,要是我能搬来你家旁边当你邻居就好了。”
南苑小区的房价极高,这一栋的户型偏大,因而一层只有两户,陆野倒不是买不起这里的房子,只是……
“嗯?”唐挽趴在他背上,悠闲地晃了晃小腿,侧头看着他。
陆野语气正常,笑道:“但是有点可惜,你家旁边一户,还有楼上楼下,总共五户,竟然全都卖完了,但奇怪的是,它们全都空置着。”
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唐挽不晃腿了,抱着他的脖子看着前方,并不说话。
陆野也言尽于此,送她到她家门口,刚把她放下来,门就开了。
穿着休闲装的楚湛面容含笑,拿过唐挽的包包:“挽挽回来了,快进来吧。”
唐挽点点头,转头对陆野道:“你路上小心,安全到宿舍的时候给我发消息呀。”
陆野颇为甜蜜地笑着,“好。”
楚湛全都当没看见没听见,现在他已经做好了晚饭,等着她一起吃。
正常的一顿饭后,楚湛轻声道:“挽挽的感冒还没有好全,今晚接着吃一副药。”
唐挽应了一声。
楚湛轻轻把她的发丝撩到耳后,眸光温柔地看着她:“吃多了药对身体不好,挽挽要快点好起来,今晚记得好好盖被子,保温壶拿进你房间,晚上想喝水不要喝冷的,哥哥刚给你房间换了张地毯,免得你光脚在瓷砖上走,还有晚上虽然有点闷热,但是不能开太久的空调,定时三小时就够了,凌晨是要降温的。”
唐挽一个劲点头:“我知道的,哥哥。”
楚湛:“那就好。”
唐挽的感冒还是没好,第二天起床就打了两个喷嚏,说话嗓子还是带着两分喑哑,不了解她声音的人听不出来,但楚湛可清楚了,一听就知道。
唐挽吃早餐的时候,楚湛就去阳台打电话了,让家里的医生过来一趟。
他不放心让她继续吃药了,让医生调理着比较好。
楚湛照常想陪唐挽上课,但这回被拒绝了。
对此楚湛只是无可奈何地看了她片刻,给她装好书包,放上保温杯、雨伞,“走吧,送你到教室门口。”
到了她上课的教室,他把她的书包给她:“觉得重也没人帮你提了。”
“我不觉得重。”唐挽接过来,好吧其实还是挺重的。
楚湛没事干,去了自己这节课的教室。
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惊奇地多看他一眼。
还没上课,论坛先聊了起来。
【楚神今天来上课了,看来又是被拒绝陪课的一天呢】
【有时候真想举报他,学院给他批那么长的假,但是知道他不上自己的课,而是陪继妹上毫不相干的金融课吗?】
【学院上面批那么长的假,肯定是有查过原因的,合理怀疑楚神是什么隐形的豪门继承人,需要经常上班继承家业。】
转眼到了下午,唐挽要去广播台的地点开个会。
副台长学姐在台上讲完运动会事宜,以及广播员的要求,接下来就是选出四个广播员,需要两男两女。
唐挽报名了,不用多久就写完报名表,副台长孟妍学姐拍拍她的肩,笑道:“挽挽今晚有空来小聚吗,就是广播台成员的一个小小的聚餐,唱唱歌呀,玩玩游戏之类的。”
广播台经常弄这种小聚,唐挽去过两次,感觉很不错,加上孟妍帮过她很多次,如果是孟妍举办的,她基本都会去。
唐挽给楚湛发个消息,今晚晚点回去,就高高兴兴地和这群小伙伴去校外轰趴馆玩了。
说起来她还是有几个玩得来的朋友,都是广播台的人,她和她们走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到了轰趴馆。
书包有点重,唐挽放在卡座里,和朋友们玩起小游戏。
孟妍顺口问她:“挽挽你那个团学换部长了吧?”
唐挽点点头:“换了。”
朋友们对视一眼,坐在她左边和她同一个专业的苏梓静表情变了变:“挽挽,齐迁凡当了部长,不得给你小鞋穿啊。”
唐挽哼了哼,“他上次就把全部任务塞给我,我在群里阴阳了他,他就一直不敢了。”
孟妍:“你还是小心点为好,我听说他家里不简单。”
事情起因还是大二时,唐挽无意之中让齐迁凡暴露了脚踏两条船的事,让他女友和他分了手,被齐迁凡记恨上了。
唐挽可不怕他,别人不知道,她可知道齐家,齐家确实是个豪门,但只是她圈子里的边缘而已。
唐挽和朋友们玩了几局游戏,女生们都聊得来,几个男生性格也不错,都是大一到现在的熟人了。
天快黑了,唐挽去了趟卫生间,刚走进去,隐约听见女厕隔间里有男女不可言说的声音。
这轰趴馆,不少社会人都喜欢来,但这事还是第一次见。
唐挽怔了半晌,无语地抽了抽嘴角,转头离开。
绕过一个柱子,略显昏暗的柱子后面,忽然伸出一双苍白的手,将她牢牢抱住。
手的主人脱力地摔在身后深色的桌椅上,椅子全翻在地上,她被他带得栽倒在他宛如岩浆的身上。
他明显不对劲,浑身在颤抖,原本清冷料峭的气息此刻烫得要命,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埋在她温度偏凉的颈间,大口地喘着气,神志不清地祈求着:“宝宝,救救我,救救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