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开国,百废待兴,整顿官员,颁布策令是要紧事。
但最为要紧的还是破败不堪的民生,秦越专门设立一个农事机构,把原本山寨里培育好的甘薯、土豆等高产农作物下发给他们,招收老农进机构学习种植技术。
还有为时两个月的科举,秦越从春闱就开始盯着把关,进入殿试的进士都是可用之才,他毫不吝啬地安排到合适的职位上,对了,敢和秦越耍心眼的官员基本都被料理了,所以空出了一大堆的位置,正好能填满。
被收押入狱的臣子家属天天在刑部和大理寺门口喊冤,穿着白衣,戴着白花,跪在那一天不起来,哭丧一样痛哭流涕。
新上任的刑部尚书是秦越和唐挽的心腹,从前还没有跟他们的时候,在百姓当中就有断案如神的青天老爷的称呼。只不过很难想象他其实是一只笑面虎,还非常会演戏。
这群人在他办公的府衙门口闹事,他也不黑脸,反而很人性化地吩咐衙役们给他们打扇,端茶倒水,放上冰块鼎,撑起了大伞。
等他们哭不出来的时候,他就赶忙说:“快,你们几个快过去扇王夫人两巴掌,好让她有眼泪可流。”
这一家子绷不住了,愤恨地怒骂:“狗官,你不要欺人太甚!快放了我家老爷/父亲!”
刑部尚书抖出一沓圣旨,抽出一张:“你们过来把这封圣旨撕了,我肯定就放人。”
他们变得支支吾吾,愤愤地瞪他。
刑部尚书收起圣旨,笑眯眯地盯着他们:“说不出话了?那到本官说了,府衙门前闹事者,受十杖,以儆效尤,来人,动手!”
他冷厉的声音一声令下,衙役们迅速搬来长椅,把这些人用力压在上面,啪啪啪地实施杖刑。
顿时哀鸿遍野,围观的百姓霎时间目瞪口呆,交头接耳。
刑部尚书喝着茶,悠哉悠哉的。
这些跟着秦越和唐挽打天下的臣子,基本都是这么蛮不讲理,鬼点子心眼子要是能看得见的话,那应该是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的。
甘薯等种子下发到全国各处后,唐挽就提议调整税收,目前国库的情况虽然不容乐观,但如今民生贫瘠,高压的税负只会更加民不聊生。
于是减缓税负的政令很快下发,老臣们大跌眼镜,心底里暗说新帝新后真怪,明明不是什么节俭的主,还搞这出。
圣靖臣和陆焦等人则是眼神热切,直呼皇上皇后英明,至此,他们有更多类似的想法,也就肆无忌惮地上奏。
但他们不会直接呈给秦越,而是先和唐挽说,她认为可以的,就全都能下达。
又是一年收获的季节,从京城农事机构,下发到各地的作物,在百姓手中迎来了第一次丰收,百姓们欣喜若狂,看见了希望,将这一任皇帝奉为神明,自发地供奉。
国家机器有条不紊地运行着,将这个朝代带往更好的未来。
熙熙在十五岁的时候被册立太子,负责监国。
秦越和唐挽则是微服私访去了,熙熙悄悄送他们出京,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
唐挽拍拍他的肩头,柔声道:“都交给你了,我们去各地巡视一番,看看有没有地方官敢欺上瞒下,若有,我们绝不会放过他们。”
熙熙知道他们就是想出去玩,轻叹了一口气,认真道:“爹娘无论去到何处,一定要带好魏叔他们,身边的护卫一定要带足,千万注意安全。”
私底下,他还是叫他们爹娘,像小时候一样亲昵。
他目送他们一行人远去,转头看身侧的满满,见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就不用想,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于是没好气地戳戳她的额头,笑道:“留在京城陪你哥哥吧,我有一大堆事要交给你。”
满满哀嚎一声,捂住脑袋,虚弱地说:“哥哥把我戳头痛了,没有十天八天休养不好了。”
他哈哈一笑,抓着她回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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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和唐挽到了边城,边城的风景独特,大漠、落日、黄沙,还有江湖刺客。
边城的菩提客栈就是一个江湖据点,里面汇集各类侠士,原本嫉恶如仇的他们,自从换了个新皇帝之后都不整日喊打喊杀了,没什么原因,百姓都吃得饱穿得好,还要什么别的。
这会儿的菩提客栈,人们热气朝天地吃着酒肉,聊着各自的事迹,又说边城什么某某狗官,今天私吞了朝廷粮饷,被他们偷了库房后哭天抢地的蠢样。
“还得是你啊老五,一夜之间就把狗官的库房搬空了!”
“那可不,单论轻功我勉勉强强能排上前五的,你们不知道,我当时就坐在房梁上面,看着那狗官哭得稀里哗啦,笑得我喘不上气。”
“对了老五,黑月堂最近在招揽新杀手,你消息多,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吗?”
“我哪知道?黑月堂邪门得很,我可不沾,也不敢打听他们的消息。”
唐挽和秦越就在这玩了两天,一封信传回京城,让太子下旨整治边城官员,还要褒奖一番这些正义心肠的侠客们。
他们的下一站,是西南方最大的州府泾云府。
这里有不同于东南的江河,美景如画,他们租了一辆画舫,飘在清澈的湖面上,在莲叶间穿行。
唐挽坐在甲板上,哼着小调,素手伸在凉凉的湖面下折着莲蓬。
宽大的荷叶下面,一条红色的鲤鱼认为这块地盘是它的,甩着尾巴,用鱼嘴用力撞了一下她的手指,吓得她收回手。
秦越侧过头:“挽挽?”
“我想要那个莲蓬。”唐挽委屈巴巴地埋到他怀里。
他心疼地亲了亲她的小脸,“我这就折上来。”
他大手放下去折,荷叶下的大红鲤鱼睁着愤怒的鱼眼,凶猛地用鱼嘴撞击。
秦越看也不看,拍了那鱼头一下,让鱼晕头转向,成功把莲蓬摘了上来。
他成功把唐挽哄笑了,她窝在他怀里直笑,大红鲤鱼尾巴拍着水,无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