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情人眼里,她就是应该上报元刻是仿生人的事情。
唐挽反而问他:“季恩,如果你知道泽娜是仿生人,你会上报吗?”
季恩苦笑了一下,抓了抓头发,“其实我有猜到,但只是猜而已,没有想过是真的。”
唐挽从不认为元刻和反叛军首领一样,想要毁灭人类,所以她仍然爱他,她是将军的后代,不会做反人类的事情。
正如她走出审讯室之前回过头,隔着监控屏对政府首领说的:“如果他有毁灭人类的意图,那么我不会留着他的命,我会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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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刻和泽娜还待在牢里等候发落,直到新法颁布了,社会秩序比以前好了,他们都没能出去。
消息也是封闭的,他们不知道外界怎么样了,唐挽和季恩又怎么样了。
被关起来的第三个月,消息下来了。
针对他们两个军政型仿生人的事迹,政府百忙之中讨论过好几次,杀倒是不杀,但该怎么处置,现在有了结果。
他们两个可以继续隐藏编码和仿生人瞳膜,但必须植入新的忠诚程序,接受型号改造。
改造完毕后,他们就不再是军政型仿生人,不能再进入军警总部或政府等相关部门,他们被派往社会,完成两个任务。
第一,十年之内,在社会上建立一个创新型企业,政府对他们的创新绩效有考核。
第二,他们对反叛军有一定的了解,在社会上观察有没有余军和潜伏的成员。
关于他们两个特殊仿生人,上级都是封锁消息的,社会上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他们走出来的时候,就遇见了来接他们的唐挽和季恩。
唐挽扑过来,脸颊在他粗糙的衣服上蹭了两下,脸直接磨红了,眼睛也是红的:“你个坏人,可算出来了。”
元刻手足无措,只好用力抱着她:“挽挽,我不是坏人。”
“你快吓死我了,不算坏人吗?”就算知道元刻会没事,可反叛军总部爆炸的时候还是吓了她一跳,更别说看见元刻被抬出来时头破血流的死样。
他胸口的布料很快湿了一团,他方寸大乱,把她抱起来按着亲了又亲:“对不起,挽挽对不起,我错了。”
她又捂着脸呜呜呜地假哭两声,他心被填得很满很满,但很心疼自责,再三保证自己没事并且以后也不会有事,围着她转了半天,她才大发慈悲地愿意让他给她擦眼泪,嘴角上扬地往他怀里贴了贴。
泽娜:“(个_个)”
季恩:“(个_个)”
够了,你们赶紧回家去吧。
这两人没腻歪够,但毕竟是在外面,他们上了悬浮车,马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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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刻很快得知唐挽被停职三年,他一个人在角落发了很久的呆,终于动弹的时候,给她道歉:“挽挽,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
唐挽纤纤玉手戳了戳他的胸膛:“呆子,这不算多严重的责罚,只是停职三年,不是坐牢三年。”
按理说,元刻和泽娜原本也是要坐牢的,只是上面想让他们创造价值。
元刻:“我要创业,在公司开最大的研发部,聘请你,把钱都给你花。”
唐挽笑得停不下来,鼓励道:“那你要努力啊,创业的钱凑够了吗?”
“政府贷款给我了。”
元刻和泽娜的创业计划风风火火地开启了,他们理念不同,没合伙。
泽娜和季恩正式交往了,季恩高兴到螺旋升天。
他们陷入热恋,每天精神饱满,容光焕发。
两年后,元刻如愿以偿地请到了唐挽做他研发部的首席研究员。
打算一年后把人请回来的主脑总部:“(个_个)”
元刻和泽娜的公司能这么快成长起来,有政府给予的扶持政策的缘故,政府对他们要求很高,他们必须为社会创造至少三个新型职业。
元刻主攻的方向是悬浮车,目前市场的悬浮车已经饱和,基本没有创新的可能,但元刻还是杀出了一条血路,那就是“落地成盒”式悬浮车。
不是,是落地成房式悬浮车,这意味着一辆非常便携的悬浮车,可以是车可以是家。
这一方向的研究为社会创造了五种职业,各大加盟公司大量要人,好了,这下变成岗位过剩了。
完成政府的考核任务后,元刻才算放松下来。
同年,他终于按捺不住,向唐挽求婚了。
他们有了一场终生难忘的盛世婚礼,直到繁星满天,宾客散尽,元刻抱着她走回家,人们还沉浸在惊叹中。
她晃着小腿,下巴抵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她长长的白色婚纱铺在鹅卵石小路上,像铺了一条蜿蜒的银河。
她眯眼笑了笑,肆无忌惮地亲着他的脖子和下巴,还有嘴唇,蜻蜓点水,一下又一下,撩人得要命。
他果然没两下,嘴唇紧紧地抿住了,忍耐得额头和手臂青筋凸起。
他站住脚,低头看着她,认真问:“挽挽,我们能开车回去吗?”
“不行,就这一段路了。”
一开始,他认为她是温柔烂漫的少女、皎洁明净的月亮,后来他就知道,她也可以是折磨人的妖精,不管怎样,他都爱极了,被吸干精气都可以。
他们成了夫妻,无数个清晨和夜晚,他都可以跪着给她穿鞋穿衣服,缠绵时像狗一样舔她,他们一起颤栗,浑身颤抖。
元刻毕竟是仿生人,他们不会有孩子。
他摸着她微微鼓起的肚子,眸中浓郁的情绪散不开:“人类有上帝赐予的灵魂,是独一无二的,而我是被人类创造出来的,我没有灵魂。”所以他们不可能孕育出孩子。
唐挽慵懒地睨着他,红唇吐出甜蜜的尾调:“傻瓜,你有灵魂,你是唯一的元刻,这世上没人能替代你。”
元刻深深地看着她:“挽挽,我是你的元刻。”
唐挽把头埋到他颈间蹭啊蹭,他现在真的不是呆子了,会说话得很。
元刻停止了机体系统的维护更新,他想和她一起变老,一起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