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系统空间后,099照例给她消除记忆。
只需要几秒的时间,她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099准备传送,顺口预告道:【一个应该算是轻松的小世界。】
意思就是普通位面,她表示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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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一个民国位面,也是围绕剧情女主连若禾展开的复仇文。
连若禾原本是榕省一家实业兴邦企业的千金大小姐,在十四岁时就被送往西洋留学。
她是名副其实的才女,在国外就有东方淑女的美名,在她的前十八年里,她都是天真自在的女子。可就在她十八岁那年,她收到来自家庭的噩耗。
她的全家被杀害了,父亲慌乱中寄出的信件在海上漂泊了足足三个月,才送到她手里。
信上血迹斑斑,胡乱地写着:“唐家实乃为富不仁、逼迫忠良,更有督理鼎力相持,愈发猖狂,今日我不得已而脱逃,工厂、银行悉归督理所有……似有大帅授意,我实在不知其意……
阿钊在枪雨中濒亡,为父整夜惊醒,梦中都是他不肯闭上的眼睛,只恨不能替他而去。吾女见到此信,三月后若为父未再寄信,那必定是为父也已不在人世,你切记照顾好自己,一年内切勿归国,念你安好。”
信封中还附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只模糊拍出了一个人的面容,一个长相普通,穿着军官服的人,一定是追捕他们的人之一。
连若禾把信和照片翻来覆去地看完,崩溃到泪流满面。
从小到大父亲最疼她了,她了解他,他是个好父亲,更是个好商人,到底是做了什么,才遭到榕省唐家和督理的追查追杀?
是了,这些年父亲的工厂越做越大,动到他们的点心了,对吧?
弟弟死在了追杀的枪雨里,父亲要是再倒下,这个家就真的没了。
连若禾祈求着老天爷,让父亲平安,可事与愿违,她再也没有收到信件,意味着父亲已经去世。
那时她的恨意达到了巅峰,把记忆里的唐家人全部数了一遍。
唐家是榕省数一数二的巨富家族,祖上还有当过大官的,根基深厚,加上自古官商一体,唐家和榕省督理,不,或者说整个榕、靖、徊三省的督理上上下下关系都不错。
这么看确实很难动摇,但要是单看唐家这一代人呢?唐大少唐鹤就是混不吝,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唐小姐唐挽是个交际名媛,初长开时就被奉为榕省的明珠,说到底,不就是个被推出来交际的闺秀,至于其他子女都是姨太太所出,估计盯着家族的产业都恨不得咬到嘴里。
只是不知道这四年过去,他们变得怎么样了。
连若禾先将目光锁定在唐家身上,风头还没过去,她不能回国,于是在国外隐藏起身份,她手头上的钱还够她读两年的书。
她就在这两年时间里,换了一所学校,创造机会结识了留洋的梁玉嵘,成了他的师妹,不为别的,就为他是唐挽的未婚夫,以及他背后的书香世家。
可没过多久,她就被这位在国内文坛已经崭露头角的才子深深吸引了,梁玉嵘留洋前就在国内发表了好几篇文章,学富五车,带着浓厚的才子魅力,温和又儒雅,很难有人抵挡得住。
两年后,她跟着梁玉嵘回国了,她已经无家可归,对他说自己的家人早已被贼匪抢劫屠杀了,梁玉嵘向来对她照顾有加,于是让她进梁家暂住。
她利用梁玉嵘狠狠报复了唐挽,唐挽被当众解除婚约,丢尽了脸面。
而唐大少也被她算计了,整日在赌场里赌博,或者去酒楼借酒浇愁,把身子熬得半死。
唐父被气狠了,血压一上来,差点没救下来,只能在住院,那些个姨太太的子女对他献孝心,豺狼虎豹一样分走管家权。
连若禾觉得畅快,却忽然听闻新任榕省的督理谢循帮唐挽出手教训了梁玉嵘,还向她求婚,让她振作起来料理唐家的事。
连若禾肺都气炸了,过去一看,竟然意外发现谢循的副官和父亲最后一封信中的照片中的人一模一样,那么便是,这个谢循也是她的灭门仇人之一。
她回到榕省后结交的几个知己派上用场了,她多次秘密策划暴动,雇人暗杀谢循,都失败了。
她反倒被追杀了,她一路逃亡,投奔了在海外结识的知己,也就是剧情男主方繁逸。
这时的方繁逸已经是一省督理,足够庇护她,他们结了婚,方繁逸正愁没有理由和榕靖徊三省开战,这下直接喊话,叫谢循参加鸿门宴。
谢循听命于谢大帅,谢大帅命令他去,可就在他参宴过程中,接到了心爱之人的死讯。
连若禾早就想好了,谢循喜欢唐挽,只要杀了唐挽,那么既能报复唐家,又能报复谢循,一举两得。
谢循跟疯了一样,连若禾差点死在他手里,但这是方繁逸的地盘,他没能得手。
开战了,谢循是个很难对付的人,和他们打得不可开交。
老天是帮助连若禾和方繁逸的,谢循失败了。
连若禾仰着下巴看他,问起他追杀榕省连家的事。
谢循眼神冰冷,说实话他以前杀的人太多,不记得什么连家了,在她的描述之下,他才有了一些印象。
他讽刺道:“一家的卖国贼,不该杀吗?”
连若禾不敢相信这是真相,恍惚中,她差点被谢循扭断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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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接收停止,唐挽有意识的一瞬间,耳边猛地传来剧烈的爆鸣。
“砰砰砰——”密密麻麻的子弹打破窗户,不顾一切地扫射。
身边的人立刻扑倒了她,一路滚到角落,反手拽下檀木柜子,哐当一声遮掩住他们。
她脸色很白,下意识紧紧地握住身上男人的手臂。
手心传来黏腻的湿润,她连忙松开他的手臂,看见手掌里晕开的大片的血迹。
她抬眼看他,对上那双墨色浓郁的眼睛。
他反倒气定神闲地弯了一下嘴角,修长的食指轻轻抵住她刚要说话的唇。
狭窄的空间里,他们挨得极近,呼吸几乎缠在一起,灰尘和硝烟的味道里,彼此的气息奇异地交融。
她望着他,他毫不躲闪,回视着她,深得吓人的眼睛极具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