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口袋里摸出小盒子,拿出里面盛放的一条珍珠项链,俯身给她戴上。
她就近在咫尺,潋滟的眼眸含着若有若无的勾子,长睫颤动一下,灵动得会说话一般。
他光是看一眼,心神都被夺去,手指机械地扣着项链的扣子,扣了很久都没扣上。
她被他一直盯着,耳根渐渐泛起粉红。
他终于扣上了,退开一些看着她,莹润的珍珠和她的肌肤很是相衬。
他心间充盈着满足,柔声道:“这一条很衬你。”
唐挽摸了摸珍珠,唇边弯出笑意:“谢谢,我很喜欢。”
她猜到他为什么要送她项链了,他之前那一晚说那一条很俗,不像她的风格,所以给她买了一条配她的,事实证明他的眼光好多了。
“你留下来吃顿午饭怎么样?下午要训练吗?”
霍珵:“好,我来做饭吧,训练可以请假。”
唐挽没让他一个人做饭,她换回家居服,来把冰箱里几样食材扒拉出来,熟练地给他打下手。
他的厨艺比她好多了,炒菜的时候唐挽在旁边看着,着急地戳了戳他的腰,“放多一点辣椒嘛。”
霍珵:“辣了就不好吃了。”
她胃不好,他不会给她做很辣的菜,虽然她爱吃。
“不是,好吃的,外面餐厅就是这么做的。”
他挑了挑眉:“哪一家?下次你带我去试试,如果好吃,我下回给你做。”
“好吧,有空就去,真的好吃的。”
中午他就在她这边吃了午饭,唐挽送他下楼。
昨天天气很好,今天却差极了,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
唐挽望了一眼天色,对他道:“你快点走吧,快要下雨了,车里有雨伞,你先拿到驾驶座。”
“我知道了。”霍珵揉了揉她的头发,垂眸看了她两秒。
她眨了眨眼,他的气息迎来,她下意识闭上眼,那吻落在她明媚的眼眸。
只是转瞬即逝,他覆盖着厚茧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侧脸,很快也放开。
他和她道别:“我走了。”
唐挽点点头,嗓音柔软:“后天我上班拿合同去恩斯科宁,是给你的。”
他弯了弯唇,“我会在的。”
霍珵走后就下了一场倾盆大雨,第二天雨停了,但路面还很潮湿。
唐挽都不乐意出门,窝在家里很无聊,窝了一整天,晚上睡个好觉,起床后化个妆,提起包包上班去了。
助理过来接她,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笑道:“经理,你这项链真好看。”
她勾唇笑起,她今天戴的是霍珵送的珍珠项链:“谢谢。”
助理开着车,路途照常,经过常走的那条街道时,他忽然踩了个急刹车。
唐挽差点撞到前面的座椅,抬眼看去。
助理快速检查一下行车记录仪,调整好表情后道:“经理,有个人碰瓷。”
他和唐挽都下了车,外面吵得很,又高又壮的纹身男冲来狠狠揪起助理的领口,怒吼:“你就是开车的吧,看看把我兄弟撞成什么样了,你他/妈眼瞎的,想死吗?”
唐挽皱起眉,冷下脸:“放开他,我们已经报警了。”
纹身男扔开助理,靠近唐挽,眼神阴狠:“就是你们撞了我兄弟,警察来了也没用,老子先收拾你们。”
他作势要动手,围观的路人大吃一惊,纷纷出来阻止:“喂,别打人啊。”
男人被他们拦住,而那躺在地上抱着腿、鬼哭狼嚎的人嚎得更大声了:“哥,打他们,我腿都断了。”
周围乱成一片,男人挣开其他人,朝唐挽扬起手臂。
她脸色一白,下意识后退,千钧一发时有个人冲过来,一下撞开那男人。
江皓北撞开纹身男之后,把唐挽护在身后,再推了一把纹身男:“哥们,打女人是不是太没品了。”
纹身男瞪着他:“你谁啊,老子打女人关你屁事。”
江皓北:“怎么不关我事,她是我女朋友,你敢打她试试?”
他们纠缠在一起,互打几拳,纹身男就骂骂咧咧地拽起地上的弟弟,赶紧跑了。
好像就这么结束了,路人们散开,唐挽放下手机,关掉录像。
她转头对助理道:“通知恩斯科宁那边,签字会议往后推两小时。”
助理立刻打电话。
江皓北揉了揉受伤的脸,看向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猝不及防被她扇了一巴掌。
她这一巴掌用尽全力,他始料不及,耳边都嗡嗡作响。
唐挽眼神淬着冰:“神经病。”
江皓北眼底一狠,但很快恢复,眼神受伤地看着她:“挽挽,我说你是我女朋友只是想帮你。”
“你当我是蠢的吗?”唐挽冷声道,“他们就是你的同伙。”
她从小到大遇到这种自导自演的事不知道多少次了,见得多了就能分辨是真的还是演的。他们扭打在一起的时候,更加拙劣了。
江皓北死不承认:“我没有。”
唐挽晃了晃手机,“你现在不承认没关系,警察快到了。”
她表情嫌恶,接着道:“还有,你别再说我是你女朋友,我都快吐了。”
江皓北再怎样都绷不住了,他本来讨好唐挽就已经够憋屈了,再加上被她羞辱那么多次,他再也拉不下脸,直接整张脸都黑掉。
他刚想破口大骂,可目光触及她的脸颊,心头的怒火就奇异地熄灭,突然烟消云散。
她无疑是美的,美得令人惊叹,冷着脸的时候,像朵带刺的玫瑰,也像朵冷艳逼人的山茶花,更像……另一种性格的、生动的苒苒。
他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还有昨天,打手们打电话告诉他,霍珵去了唐挽的公寓,足足四个小时才出来。
这四个小时,够他们做个好几次了吧。
他昨天以为他们已经复合了,气得砸烂手机,可是只要想到唐挽那张那么像苒苒的脸,他就奇异地平静下来。
就凭她这张脸,就还很值得他原谅她,值得他继续争抢。
那时忽然没了脾气,和现在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只有一种感受,他要抢到她,就像从别人手里抢回苒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