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全场目光聚焦到窦银身上的时候,不少清虚初期的男同胞眼睛都瞪得老大,毕竟这窦银长得十分有特色。
因为修炼了《阳虎纯罡》的缘故,她原本的女相逐渐变得有些男性化,一对白虎浓眉,卧蚕丹凤眼,在气质上大有一副披靡天下的男儿豪情。
只不过那足以让任何女人都为之倾目,男人为之咋舌的绝顶身材,掩盖了她那微不足道的问题。
而窦银留着飒爽的短直发,阳光下泛着白金色光韵,眼眸锐利如剑,让人不寒而栗,从气势上就证明了她这兽榜第四的含金量。
听闻这窦银师姐在白虎观的故事也是十分坎坷,自入内山算起,已有十八个年头;她从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弟子,一步步打上兽榜,最后稳稳坐在第四这把椅子上,至今无人敢发起挑战。
因为其作战手段极其狠辣,基本是按两败俱伤的这种打法,所以大家也在私底下也叫他虎娘们,当然关璟都是当面直接叫的,所以二人私下约架也颇多,这一来二回的,大家也就见怪不怪这两个针锋相对的人了。
而窦银最让人感到敬佩的是她在白虎观的前八年一直是一个默默无闻的透明人,也不知道何种缘故,在某个时间段突然间发了疯般的修炼,再后来到白虎尊的收徒比试,她险胜了比她强上两级的师兄,夺得了冠军,成为了白虎尊的第一个女弟子。
白虎尊的收徒和其他尊者不一样,他要的是最强者,所以才有了比武收徒这一环节,而窦银当年愣是以黄徽弟子的清虚初期实力将一位清虚后期的紫徽弟子拖得战平,到最后那位紫徽弟子愿意平局收场,是窦银不肯,势必要分出高下,最后两人不得不以伤换伤,比拼着谁更不要命。
直到窦银以一步之差将那紫徽弟子打出了比试范围,裁判这才判定是窦银获胜。
比试结束后,那紫徽弟子也是身负重伤,而窦银更是没有好肉一块,甚至一度陷入昏迷至死,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得亏命大,在三个月后恢复了意识,之后静养两月,才能下地走路。
此次因祸得福,她也成功晋级到清虚中期。
而她的意志力和狠劲也深深打动了白虎尊,不过白虎尊还是好言提醒她,自己的功法至刚至阳,并不适合她这种女儿身,若她愿意,自己可以让白虎观里的一位女尊收她为徒,修炼更适合她的功法。
而窦银拒绝了白虎尊好意,她明确表明了自己就是想修炼《阳虎纯罡》的决心,她想证明自己不比那些男人差,这股巾帼不让须眉的勇气,如今依然是白虎观里为数不多的女修所敬仰的精神,所以在那之后窦银在白虎观内的呼声很高。
一来是白虎尊的亲传弟子的身份,二来是她的性格直爽,和那些白虎观的炼体修士处得来,大家都有话直说,所以平日里大家都把窦银当真哥们。
在成为白虎尊者的内徒后,她的实力就像顺风的船帆,在激浪里高歌猛进,短短六年,就一跃成为清虚后期,再之后她便开始征战兽观强者榜,这强榜每年开启一次,而她每一次都是三十名以上的幅度跨越,着实令人吃惊,直到去年她荣登第五,今年因为挑战关璟失败,这才屈居第四。
这些年,大家都能在窦银身上能感受到一种十分渴望成为强者的欲望,这不禁让人猜想她在多年突然的性情大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变故能让她连命都不要,也要变强。
窦银泰然自若,展现出了她公私分明的一面,淡淡开口道:“此次白虎观对这任务非常重视,所以由我亲自接手。”
“半个月前,我根据情报,在妖山风岭的一处洞穴找到了他。”
陵州,妖风岭。
五观所在的圣兽大陆位于东海一隅,四面皆海,往西五百里,便是离神州大陆最近的一片州域,名为陵州。
陵州地域偏僻,地广人稀,毒虫横行,算不上发达,属于兵家不争之地,和闽州一样算是小透明,在天庭治理下处于垫底的州域。
而陵州的妖风岭则比陵州的王城都出名,只因其内妖风极盛,传言清虚修士路过此地都有丧命的风险,因此这片千里山岭里躲藏了无数凶徒,有杀人越货的马匪,有修炼邪术的恶徒,总之鱼龙混杂。
况且妖风岭地势险峻,无数暗洞险穴,极其适合躲藏,加上陵州的自身的实力不够,无法剿灭干净其中的所有恶徒,之前多年入岭杀敌收效甚微又耗资颇大,于是陵州王室也就放弃了这块妖地。
渐渐的妖风岭就成了无数恶徒的港湾,只要往这一躲,就相当于来了法外之地。
妖风岭上空总是密布着淡淡的乌云,一副欲雨不下的样子,而吹过山岭的狂风是肉眼可见的带着黑色,闻着都有一股铁锈的血腥味。
妖风极邪,每过三个时辰就会盛起,妖风所过之处会留下腐蚀的痕迹,唯有躲入山体和洞穴,才能幸免于难。
山岭深处的一座阴暗的地穴里,光如尖锥落下,一个身穿麻布白袍,面容坚毅的男子盘坐其中修炼,嘴角噙笑,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这人五官端正,相貌普通,尤其是挂在嘴角和善的笑容,实在让人生不出什么恶意的心思。
就在他盘坐修炼时,突然感觉到头顶有土屑掉落,再然后整个地穴剧烈晃动。
轰!
一道庞大的拳风凶猛砸下,将洞穴外的土层彻底掀飞砸烂,露出里面正在修炼的男子身影,男子微微皱眉,抬头看向看空中那道逆着光的修长娇躯,身材的霸道让他感到意外。
“出来。”
窦银透过尘土飞扬确认了那人的面容,于是收起手中的追踪器,冷冷地俯视着躲在洞穴里那如同老鼠般的沈白,只要他现在敢逃走,自己就将他就地击杀,因为她接到的命令是尽量将人活捉,若有反抗,则带回全尸。
沈白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身高在六尺半左右,在同龄人里不算高,甚至还有点矮,他身形一动,凌空而立,站在窦银十五步之外,拱手一礼道:“束手就擒不是我的作风,还请姑娘报上名来,这样我也输得心服口服。”
出于怜悯之心,她报上了名字:“白虎观,窦银。”
话音未落,窦银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周身纯罡之炁盛放,一拳轰出,动作干净利落,声势如雷。
沈白能明显感受到窦银的强大实力,远非上一次那四人围剿可比,自然慎重对待,根本不做试探的举动,双手交叉间,白气围绕,身躯陡然便大一倍,将身上的布匹撑爆,青筋如树根般隆起,壮硕的肌肉线条分明,脑后的头发猛然生长至数米,一声怒吼如猿猴啼啸。
“果然,你修了我白虎观的《仙猿变》。”
窦银见这沈白这副表里不一的模样,内心也是涌起一丝杀意。
她起初还不相信,这内阁之法怎么会让他人学了去,如今看来情报属实,这家伙想来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获得了此术,待她将其擒拿回去,定要让执事好好拷问一番。
二人随即大战一起,方圆数里都能感受到摇晃,许多山体直接被打得分崩离析,可见战况之激烈。
这窦银不愧是强榜第四,几乎是形成一边倒的局面,那沈白即使修成了《仙猿变》,也不是她的对手,《阳虎纯罡》作为白虎观唯二强的功法,其战斗力自然不是盖的。
能与《阳虎纯罡》媲美的,也只有白虎尊者的胞弟黑虎尊者的《煞虎真魔》了,只不过此功乃是魔修之路,所以修炼此法的弟子极少,纵观整个白虎观的历史,不超过三位。
又是一记重拳交锋,窦银不过后退两步,而那沈白直接被打飞镶入山体,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气息萎靡起来。
“别挣扎了,跟我乖乖回去听候发落。”
沈白被打入的山体,不断有落石滚下,而那被一道人形的深坑里,迟迟没有回应。
“冥顽不灵,真不怕我在这里就把你杀了?”
窦银此刻杀意似起,手中出现一柄寒芒白刃大刀,刀口一只金虎咬刃,栩栩如生,她持刀用力一砍,向沈白的方向落下一道刀光。
嗡!
就在刀光即将把山体斜劈开时,一道浅蓝色的屏障迅速蔓延开来,将那刀光挡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窦银有些沉思,因为这道术她太熟悉了,玄武观三殿之一的镇殿之宝,《墨守成龟》。
沈白自山体里走出,擦去嘴角的血迹,嘴角扬起微笑,眼神和善地看着窦银,拂了拂衣袖,刚刚在里面默不作声,竟是穿了件新衣服。
“窦姑娘,别惊讶,接下来的惊喜还有很多。”
沈白手中出现一柄红缨螺尖长枪,脖子一扭发出咔咔的声音,随手舞动长枪间,有着凤鸣嘶叫;他带着侵略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扫视着窦银的傲人身材,舌头舔舐唇边,发出淫荡的笑声。
“顺便说一句,我对你的《阳虎纯罡》也很感兴趣。”
船上,上百人听完窦银的叙述,发出不可思议的连片倒吸冷气声,一时间群情激愤。
“什么!这沈白居然会我朱雀观的《百鸟朝凤枪》!”
“还有我玄武观的《墨守成龟》?”
见多识广的弟子很快就找到了理由,大声高喊:“搜魂术,一定是这家伙学了搜魂术!”
这搜魂术是一种完全不顾及对方魂魄支离破碎的痛苦,强行搜取消息的禁忌邪术。
周围嘈杂不堪,强榜学员在激烈的交流讨论着,而清虚初期的弟子则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
姜老用拐杖敲了敲地板,示意安静。
窦银等待着大家平静过后,继续开口道:“我与他再次交手,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实力在诡异地不断增强,一种完全不同于真炁与魔气的能量在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战力,甚至能与我战平,最后我和他以伤换伤,他被我一招刺穿腹部,受伤逃走,我再使用追踪器时,已经没有他的任何气息了,故而跟丢了他。”
她一口气说完,全场鸦雀无声。
能让强榜第四的窦银都无功而返,他的能耐简直是大上了天。
窦银补充了一句:“若我猜得没错,他遁走的那一术,便是青龙观的《星龙诀》。”
“若非遁入虚空,不然怎么能连追踪器都感知不到他的气息?”
“连我们《星龙诀》也被他修成了?”
大家心里皆是一惊,心里默想那岂不是五观独门法术被其学了四家?
想来这麒麟观因为人丁稀少,再加上外出任务并不像他们四观一样多,也并非强制,所以这沈白没有下手成功。
这下所有人都面露担忧,,一股从脚板传来的凉意侵蚀着全身的神经,害怕哪天灾难降临到自身。。
麒麟观的玺尊者似是想起什么,突然道:“这沈白可是陵州隐西村人士?”
姜老点点头,说道:“是,不过听村民说他这人早年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听说拜师学艺去了,具体拜的哪就不知道了;后来又回到村子生活了一段时间,整个人变得有些安静,成日不知道琢磨什么,鬼鬼祟祟的。”
“玺尊者你认识?”
玺尊者听完,轻叹一口气,眼神里有一丝可惜,开口道。
“沈白,是我们麒麟观的一位长老在十五年前云游时收的弟子,其天资聪慧,深受那位长老喜爱。”
“因为我观的规矩,只有通过测试证明心性,才能入观学习独门功法,而只有他在成功晋级清虚后,才能被带回庵内,所以她们师徒二人在外相处了也有五年之久,感情也是深厚…可能是处于信任的缘故,那位长老违背了约定,提前将我观的独门功法《麒麟宝血功》传授给了他。”
“后来他在入学仪式上,被悬堂明镜探测到了深处的阴暗,被我观长老一致决定逐了出去。”
“而那位收他为徒的长老从此自闭于庵内,未踏半步出去,以表谢罪。”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